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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抉择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四周模糊如幻境般,我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却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十三,青十三。”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我猛地转身,却看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夏侯瑾萱!”我惊道,“你不是……”我想开口问她不是已经死去了吗,可死字无论如何也无法从我口中说出。

“你来找我了吗?”夏侯瑾萱,那个用自己的性命让我活下来的女人就这么笑着在我面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死了吗?死了是不是比活着轻松?”她笑,接着,那些所有被我杀死的女孩儿都跑到我面前对我笑,我有些惶恐的逃开,可这些人就是缠着我,那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我忍受不住叫出声音。

“你怎么了?”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冷煜宸有些焦急的目光。

“我怎么在这儿?”我不解,刚刚明明见到了夏侯瑾萱,我应该是死了才对,可为什么还会看到冷煜宸。

“你怎么不能在这儿,你做噩梦了?”他问。

“嗯。”我点头。

“梦到什么了?”他问。

“青三十二,还记得吗?”我苦笑,“那个跟我决斗的女孩儿,我突然希望死去的人是我,才发现,死亡也是一种幸福。”我怔怔道。

“幸福?哈哈,死亡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你真的觉得幸福,那当我拿剑指着他们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止呢?为什么阻止别人享受幸福?青三十二,哈哈,她为了让你活自己扑到剑上,你现在是在觉得她抢走了你的幸福吗?”他冷笑。我有些震惊,他们分明知道决斗中夏侯瑾萱让了我吧,他们竟不阻止……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对他们来说都一样,我们都只是一个杀人工具,无所谓谁。这次,冷煜宸的话让我没法反驳。死亡是幸福吗?可能对需要解脱的人来说是幸福,而对他们周围的人来说就是不幸与痛苦……

“我这是在哪里?”过了许久我开口问。

“无声谷。”他淡淡道。

无声谷,听到这几个字我有些愤怒的拔出冷煜宸身旁的嗜血剑然后刺向我自己,我用尽全力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无声谷,这种如杀人工具般的日子我不会再过了。再见暖可琳,再见萧辰逸……

“你干什么!”在我即将刺中自己是时候,嗜血剑就那么停到离我腹部不到一寸的地方,鲜血沿着嗜血剑一滴一滴流下来,我松开嗜血剑然后有些失神的盯着冷煜宸那只惨不忍睹的手。“空手接白刃。”纵使是武艺如此高强的他也不该接嗜血剑。

“这里不是无声谷!”他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讨厌养了你十六年的地方!才三个月!这群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变成这副样子!”他用那只受伤的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那手上的力度让我一时无法呼吸,他是恨透了我吧,我这个工具竟然有了感情,呵呵,也好,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真的,那一刻我特别希望暴怒的冷煜宸掐死我,我宁愿死也不愿回到以前的日子。

“冷雪凝!我才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掉!”冷煜宸似乎是在克制自己,我感觉到他的力度一点点变小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

“你怎么不掐死我!怎么不让我死!你凭什么不让我死!你是我什么人啊!”我重重的喘着气然后愤怒道。

“想死吗?”他笑,然后将嗜血剑又丢给我,“你现在就可以死,你死以后,你的妹妹,你的父母,还有那个小白脸,都会死。相识一场,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含恨九泉呢?你死以后,你身边的人都会陪你。”他用他那阴冷的目光盯着我,我看着他,整颗心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冷煜宸,我求你,放过他们。”我承认我被他的话吓到,冷煜宸知道他们的存在,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我害怕了,很害怕。我到底是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如果没有我他们根本不会遇到半分危险……我看着冷煜宸,眼泪有些不争气的滑落。

“他们?是你的那个妹妹还是那个小白脸?”他似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我似乎可以听到骨骼碰撞发出的“咯咯”声。

“放过我身边的人,相识一场,算我求你。”我有些卑微的乞求,像我这样的无声谷叛徒,选择死亡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只要冷煜宸默许,我自杀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求我?哈哈,连谷主都没有求过的冷雪凝竟然求我。哈哈,无声谷第一冷血女杀手竟然求我。冷雪凝,你说,我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啊。”他冷笑。

“冷煜宸!”我被他的羞辱激怒,“我跟你回去,但你记着,这些人但凡出一点差错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我恨恨道。

“哈哈,我就说过,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去。”他说完有些得意地将剑收回。

“把药喝了。”他说完把桌上的一碗汤药递给我。

我别过头不看他,没有要喝的意思。

“冷雪凝,你该不会幼稚到断药绝食的地步吧,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饿死了,病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他说道。

“恶魔!”我接过碗把药一饮而尽,再将碗递给他的时候注意到了他那只惨不忍睹的右手,“你的手?”我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冷煜宸那只血淋淋的手开口道。

“没事。”他淡淡道。

“我帮你包扎吧。”看见一旁的有剩下的金疮药和纱布我便开口道。

“不用了。”他有些别扭的开口,似乎是难以接受我情绪的变化。也是,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杀了他现在却要帮他包扎,其实不是我爱心泛滥,只是他也算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所以于情于理我也该帮他包扎。

“真不用?”我白他一眼。

“……”他没说话,只是坐在凳子上把那手上的手递给我。

装什么矜持,我暗暗道,以他的脾气,如果我不给他包扎他也八成不会找别人,结果只能是自己包的乱七八糟。所以就算是我喜怒异常他也应该接受我的提议。

“你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把你的手废了?”我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说。

“你敢!”他有些防备的看着我。无声谷可是有独门秘制的毒药的,执行任务时我们也时常带些毒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冷煜宸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会害他,虽说我们百毒不侵,可这谷内的独门毒药我们可是需要谷主的解药才能保命的。

“我为什么不敢?”说着我有些泄愤的将纱布使劲勒了一下,“把你毒死了我正好可以逃跑。”我阴险道。

“啊!”这突然的疼痛让他那张冷峻的脸有些扭曲,“你敢!”他还是这句话,只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表情因为疼痛有些变形。

“噗!哈哈!”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忍不住的笑出声音。

“冷雪凝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怒道。

“谁故意啊,只是不小心而已啊,要是故意我干脆废了你的右手。”我说完给他系好纱布,“我要休息了。”我说着躺下。他瞪我一眼便识趣的向外走。

“对了!”我叫住他,“那个司徒远是你杀的吧。”突然想到了司徒远的死,因为好奇我便开口问他。

“哪个司徒远?”他皱眉道。

“就是那个平远大将军司徒敬的儿子,当朝皇帝的小舅子司徒远。”我提醒他。

“平远大将军?哦,当街调戏你的家伙啊,是我杀的。”他随口道,这可真不愧是无声谷第一杀手,杀了一个人,那语气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虫子一样轻松随意。

“你为什么杀他?”我不解道,司徒远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他亲自动了手。

“他不是对你不敬吗,看你那么想杀他我就帮你喽。”他理所当然道。

“帮我?你杀了人在地上写一个‘暖’字叫帮我?”我瞪他一眼,这分明是诬陷我,还说帮我。

“不帮你也没有害你吧,我真的想诬陷你就不会做的那么漏洞百出了。相反,我这不仅没有害你反而帮了你那个亲生父亲一个大忙,不是吗?”他得意道,“你还应该感谢我呢。”

“感谢你?”我不屑道,“倒可以感谢你除了一个败类,帮我就算了。要知道,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过得那么伤脑筋了。”

“伤脑筋?你的亲生父亲可不觉得伤脑筋,这件事让他借机扳倒了司徒家,他可是该偷着乐的。”他不满道。

“好了,没事了。”我不想再跟他斗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有些鄙视的看我一眼消失在门口。

他走后我躺在床上,想着那天的情境,暖可琳竟然有这么大勇气拿起剑来刺冷煜宸,只是最后却刺伤我了,她该很自责吧。我倒真希望她刺死我,为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拿起了剑,可我呢,为她做了什么呢?我把她置于危险之地,我夺走了萧辰逸对她的感情……还有萧辰逸,我记得他最后叫了我的名字。我不敢接受他的感情却不干脆的拒绝,反而拖泥带水的给他希望……我不值得他们对我好,我真的不配他们对我好……还有冷煜宸,我好像看到他落泪了,是因为我受伤了吗?他对我真的有些奇怪,我是无声谷的叛徒他该杀了我才对,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像原来那样执行任务,可他为什么费尽心思不让我死?是为了向谷主交差?以谷主的脾气恐怕早就把我碎尸万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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