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家里,作坊到处都堆满了土豆。
土豆淀粉也很快做出来。
云朵拿淀粉烧了几回菜,都说好吃。蒸馍馍的时候,在馍馍外面滚一层淀粉,放在一块滑溜溜的也不沾。
张秀才去赶考,在衡州府和同窗等着放榜,没有回来。聂氏看人家种的土豆都挖了,忙雇了村人把土豆也挖了,卖到作坊来。
方二郎家的土豆也都挖了,但没有立马送来。方二郎过来,见云朵在作坊,顿时弃了清园,往作坊这边来,跟云朵招呼,“我种的土豆也都挖了,不过我看作坊和清园到处都是土豆,都有些不够放的了。我就先不送过来,先放在家里。等你这边忙差不多了,有空闲地方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再送过来。”
“这个随你们什么时候卖。”云朵随口回他一句,转身进了东院作坊里。
不是作坊的雇工,是不允许进去的。方二郎只能止步。
罗丘和万广两个都是识字会算账的人,收土豆的事儿虽然有些繁琐,并不困难,事情交给他们俩,云朵来了作坊,也是进去忙活的多。
方二郎看了会,见云朵一直没出来,就回了小屋。
柳氏把她娘接了过来,让她娘帮忙看着聂娇,她跟云朵说了,也到作坊里帮忙。
这些日子玉米虽然还没有开始收,但要出土豆淀粉,也是忙的很。柳氏趁着这个机会,进了作坊干活儿。
眼看八月底了,报喜的官差却没有来,村里的人都有些疑惑担忧。难道是没考中?
聂里正也有些焦躁,又过来找聂大郎,问他三场考试的试卷都是如何答的。让聂大郎给他誉写下来,琢磨了又琢磨,还是觉得挺好。难道是主考官大人不喜欢大郎的答卷?
刘氏幸灾乐祸,“真以为自己是多厉害的人物呢!人家十年寒窗,还考不中,念个两年书,攀个高枝儿,就想考个举人老爷,真是痴人说梦呢!”
张氏叹口气,没有说啥。
刘氏看她不接话儿,就叫着她,“大嫂!你说着大郎是不是考不中了啊?这都要九月了,报喜的官差还没见个影儿呢!那靠举人可是难得很,可不是随便啥人就能考中的!”
“今年考不中,明年还能再考。”张氏抿着嘴道。
刘氏嗤笑一声,酸溜溜道,“是啊!他们有的是银子,赶考花点银子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啥!今年考不中还有明年,明再考不中还有后年,大后年呢。”
张氏皱眉,“他二婶咋能这样咒着大郎!聂里正都说了,大郎书念的好,学问很好!”
“我咒他!?大嫂哪只眼睛看见我咒他了!我是巴不得他考中状元,当大官!到时候我也能沾沾光,说我是状元的二婶!看看能不能不再过这吃糠咽菜住土瓦房的苦日子!”刘氏哼了一声,转身出门到外面说去。
云朵这几天都很忙,见聂大郎也不看书了,忙完在屋里给她做衣裳,也没敢提。聂大郎就算再聪明绝顶,《四书五经》那么多,一句话都能拆开分析了解析,然后写成文章。光注解都十几本,还有从庞家拿回来的书,他都还没有看完……
怕聂大郎落榜心里不好受,天天拉着他一块忙活。得了空闲,到厨屋做几个菜。烤了拇指饼干,做了土豆泥。
庞仁郁闷了下,就放下这事儿。乡试的主考官和高县令没有关系,这就得看聂大郎的学问了。考不中大不了明年再考。让他爹这一年都带着聂大郎好好念念书,明年肯定就能考中了!
拇指饼干刚出锅,庞仁就闻着味儿过来,“这又做的啥好东西,给我尝尝!”
“说尝尝就只能尝尝啊!你十五回家可是又胖了好几斤!”云朵拿着一根饼干,蘸了土豆泥给他。
看着小竹筐里满满的一筐子,聂大郎和云笑端着土豆泥随便吃,庞仁有些憋屈的瞪着眼,“就算我在减肥,也不能这么偏心啊!”
“多吃一根跑五圈。”聂大郎把小竹筐推了推。
庞仁嘴角抽了下,“跑就跑!爷还怕了不成!”
几个人正吃着,方二郎和聂梅抱着儿子过来了。
云朵的饼干还没烤完,招呼他们吃饼干,又到厨屋去忙活。
方二郎看她穿着个荷叶边小围裙,目光落在桌上的拇指饼干上,笑道,“大嫂的手艺就是不一般。这样新奇的点心都能做得出来。”
饼干里加了牛乳,面坯用鸡蛋和的,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沾了土豆泥,别有一番风味。
聂大郎淡淡的笑着,没有接话。
方二郎看着他就问,“大哥!这次科考的成绩,那报信儿的人也该来了吧?说了啥时候放榜吗?”
“应该已经放榜了,报信儿的还没有来。”聂大郎回他。
方二郎眼神闪了下,他估摸着也早该放榜了,秀才好考,举人却不是那么容易考中的。没有人来报喜,那就是没有考中了!
看聂大郎神色并没有失落难受,方二郎心中冷笑。他才念了几天书,靠着庞家帮忙,考中了秀才。还妄想考中举人?!真是痴人说梦!庞家再厉害,现在又不是官,帮他考了秀才,还会帮他考举人?!
聂梅微蹙着眉头,“大哥……是没考中吗?”
聂大郎笑笑,拿了根饼干蘸了土豆泥送进嘴里。小丫头这两天总拉着他做些琐事儿,然后再奖励似的给他做些小吃食。
方二郎抿了下嘴,有些遗憾的劝聂大郎想开些,“这科考就如同过独木桥,那么多人,过得去的寥寥无几。大哥能考中秀才功名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举人的可以明年再考!”又转移话题似的问道,“其实我也想念书,只是觉得岁数大了,念不好,浪费银子又浪费时间。正要跟大哥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