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忽然睁开眼。
他只记得自己之前在给克劳迪娅讲故事,本来自己早就看不上的那些童话现在派上了大用场,无论是灰姑娘还是丑小鸭,这小女孩都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抛下她自己的故事书,每晚缠着冯泽给她讲故事,有时,森福特也会抱着肉卷一起听。
今天的故事讲到一半他就有了困意,而克劳迪娅早就趴在自己的膝盖睡着了,费了不少力气抱起这个漂亮的金发萝莉回她自己的小床,他也打着哈欠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现在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惊醒。
他的床位在窗边,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镜之森的夜晚仍是一片安宁,凉爽的夜风透过窗缝,带来林中特有的草木气息。月光粼粼洒在玻璃一般的叶片上,折射出无数碎片一般的光点,如梦似幻。
冯泽感觉到有人悄声靠近,回头一看,果然是森福特。他正拿着冯泽的斗篷,示意冯泽穿上这个然后跟他出去。
冯泽蹑手蹑脚地跟着森福特走出马车,不忘瞥了一眼另一侧的克劳迪娅:小女孩显然睡得无比香甜,嘴角正微微翘起,睡姿无比恬静。
他们无言地穿过一段光枝,将那些千奇百怪的荧光树木抛在脑后,步入了一片林间空地。森福特这才停下,回头望向冯泽:“今晚开始,我会教你一些最基础的魔法。但是记住,千万千万不能让克劳迪娅发现,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让那孩子接触到魔法。”
森福特难得的严肃语气让冯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他虽不明白森福特有时对克劳迪娅过分的保护欲,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森福特又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才拿出一枚指环,示意冯泽戴上:“冯,这枚指环可以让你这种初学者更快地掌握魔法,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但现在的你,离‘真正的魔法师’还差的太远。而这枚指环,会加快你的进度。”
冯泽接过指环,发现它比想象中来得沉,由黑色的金属锻造,他本以为上面会有符文或是法咒的加持,但却什么都没有,这看起来就是一枚普通的黑铁指环。他现在的身体和这指环的大小显然不符,只好把它戴到右手的拇指上,即便如此,它还是显得过于巨大了。
他的监护人及导师倒是不在意这一点,继续给冯泽授课:“这枚指环里有数位传奇魔法师的遗骨,你要小心对待。好了,我们先从最基本的法术开始讲起。”
“地,风,水,火——这四大元素,构成了魔法最基本的属性,当然,现代的魔法已经远不止这些,譬如空间魔法或是灵魂操控,不过那些离你还太远,我们还是先专注于最基本的东西。”森福特顿了顿,他的魔法生涯从十岁不到就开始了,在魔法世族中,继承人的魔法启蒙开启得都相当早,而这些最基础的魔法离他已有了些年头,他已经有些陌生了。
回想酝酿了片刻,他决定先从水和火讲起:“既然你想成为赏金猎人,那么攻击魔法是你最需要学习的,最简单的两个,看好了——”森福特张开右手,刹那间,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这是冯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传说中的火球术,那股灼热滚烫的高温和灼目耀眼的光芒让他多少有些震撼:本来自己完全瞧不过的那些低阶法术,释放出来竟有如此惊人的效果,他已经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瞪大着双眼看着那团火焰。
森福特潇洒地一挥手,火焰砸向不远处的大地,瞬间熄灭,冒出一阵灰烟,土地上也显现出一片焦灼的浅坑。
“下一个,是这个。”
同样是一眨眼的功夫,森福特右手上方又悬浮着一根冰锥,大概是刚刚用空气中的水汽凝结而成,还冒着几缕可见的白色寒气,晶莹的冰锥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寒的淡蓝色,顶部锐利,远比想象中来得锐利可怕。
冯泽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冰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一探那冰锥的温度,尚未接近,那冰锥变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屑,飞溅而散:“冯,小心点,这可是真家伙,你这样会冻伤自己的。”原来是森福特散开了冰锥,他准备让冯泽自己尝试一下:“我会引导你,现在,先做出一个火球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