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震撼到无以复加。本来只是想让人带她去验一下身,从而证实她的清白,以此证明这封书信是一派胡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皇弟啊。”安冷雪无力再帮助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你的家事,朕也不好插手,你想要怎么做?”
白磬磬闻声抬起头来,直视着安连亚。如果他还对她有一丝的眷恋,也一定还会维护她的。这也正好,能够看出他的心里,到底对她是怎么想的。
然而安连亚却微微一笑,轻启薄唇,“很简单,只求皇兄撤回赐婚圣旨,从此臣弟和‘白姑娘’不再以夫妻相称。”
“白姑娘?”白磬磬几乎绝望地与他对视,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句话,没有任何的恼怒,甚至看不出任何感情起伏,在自己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在对她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往往比对她说出任何绝情的话,还要伤人心?
安冷雪沉默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果真没有错。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白磬磬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其实是安连亚变心了?
“那么……”安冷雪介意的看了白磬磬一眼,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可以用‘可怜’二字形容了,那种无助甚至绝望地眼神,失去了原有的灵动光彩,变得那么悲哀,那么渺小,他有些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但她红杏出墙是事实,他没有足够的立场去庇护她,“朕就收回旨意,你们二人……从此不再是夫妻。”
“我这到底是为了谁?”白磬磬凄惨的笑了一声,缓缓地低下头去,无神的看着地面,她的脸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用力地攥紧了粉拳,“当初若不是那么在乎你,我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她的自言自语,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我答应过你的吧,会帮你摆脱王妃头衔。现在,我实现了我的话,你也恢复了自由身。”两人出去之后,安连亚靠近她,轻启薄唇。
白磬磬苦笑一声,“是啊,王爷终于……做到了。”
侧王妃被废一事,宫里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安冷雪对所有的奴婢都封了口,所有知情的人都对这次事情只字不提,所以没有人知道,侧王妃被废实情实则是红杏出墙。这也算是……他帮她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吧。
花露琼得知之后,心乱如麻,因为实在是担心白磬磬,她前去请示安冷雪,希望能够出宫见磬磬一面。安冷雪没有拒绝,任她去了。
但在她离宫的前一刻,安陌离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哭着闹着说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去。花露琼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自己不是他的亲娘,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任由他哭闹,最后还是安陌离的教书师傅连哄带骗的把他给拉回去的。
“磬丫头,你没事吧?”花露琼赶到王府的时候,白磬磬正在房里收拾自己的衣物,青蜓站在一旁帮忙。
“露琼姐。”看到了花露琼,白磬磬像看到了亲人一样,一把扑到了她的怀里,“比起我来,你没事了倒是真的让人高兴啊!”
“傻丫头啊。”花露琼悲伤地抚摸着她的头,“难过了就哭出来啊,干什么硬撑着?你这幅样子让人多难受啊。”
“没事没事。”白磬磬不再抱着她,赶忙坐到床边收拾,“我不会哭的,只是我一个人伤心难过,岂不是太傻了?”
“你姐我还不了解你?”花露琼上前点了点她的额头,“明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这个人就是嘴上爱逞强,其实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当着我的面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哭出来会好受一些的。这不是软弱,这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我真的没什么好难受的。”白磬磬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你才是最无助的人啊,宫里尔虞我诈的,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你难受的时候都没办法找人哭诉。可你还是那么坚强,我若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花露琼……的确是个坚强的女人,在遭受夫君冷落与失去骨肉的双重打击之下,还能够对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每天活得那么有资有色,她才是一个值得天下女人佩服的对象。毕竟,女人的苦,只有女人清楚。
“那可不是啊,陌离现在可是我的宝贝。”花露琼坐到白磬磬旁边,一提起安陌离,她讲得眉飞色舞,好像真的有了一个做母亲的样子,即使儿子不是亲生的,也是那么的爱他,“我难过的时候,就去找我那个宝贝儿子,他现在啊,可像个小人精了,特别聪明,跟他说什么好像都能听懂似的。我每次心里有了不愉快,只要一看见他那个小家伙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心情立刻就好了。要是说我前半生是为利欲,爱情而活的,那么我的后半生,就是为我儿子而活的了!”
是啊,花露琼虽然失去了亲生骨肉,但是有安陌离那个儿子在她身边陪着她,她自然也就不孤单了。
“呵呵,有孩子……真好。”白磬磬听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可惜,她不能留着她的孩子。
“还有啊。”花露琼只顾讲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磬磬有那么一瞬竟露出了和她一样充满母爱的柔美表情,“皇上已经把我娘接到皇宫里去了,我们母女俩可以时刻见到面了!谁说我难受的时候没办法找人哭诉啦?我现在在宫里可有的是人交心!”
“看来你生活的不错啊,露琼姐。”白磬磬心里不自觉地也跟着花露琼乐了起来,虽然这些快乐都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真为你高兴,我一直以为自己当初把你送到宫里是害了你。”
花露琼笑了一声,握住白磬磬的手,“我说那么多话,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活的不错,你不用担心我。”显然,她的一双狐狸眼已经缺少了当日初见时的妩媚,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也许,这就是当娘的缘故吧。
“想起我们当初,无话不谈。可我现在怎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敞开心扉,你却从来不敢对我说心里话呢?”花露琼担忧的看着她。
白磬磬对着她笑了一声,“因为我喜欢听露琼姐说话,只要听你说一些快乐的事,我的心里也跟着兴奋起来。”其实,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花露琼说,难以开口,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是一般人所能够领会的。硬是要讲出来,也不过是语无伦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