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武术大师赛
布雷特指着他的脚。“嘿嘿……不好意思。”“我今晚不要跟你睡一张床了。”布雷特说。“没有房间了啊，难道你要跟般若住？”“你跟般若住，我自己住！”说着他就要去找般若，宋问拉住他，“你这是何苦呢？何苦去找死呢？大不了今晚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打地铺好了。”
般若出门得很早，连卖早点的都没多少。于是她信步往黄飞鸿纪念馆走去，黄飞鸿纪念馆在佛山祖庙后面。这时候两个景点都没开门，签到的时间也是八点开始。在祖庙外面兜了一圈后，般若沿原路返回。回旅馆的路上，般若看见有个小摊上竖着一个复古的幌子，上面写着“佛山九层糕”。“看来这是佛山的特产。”般若于是买了一些回去当早点。
九点的时候，般若三人到纪念馆去签到。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排队签到，在入口处挂着一块“武术大赛签到处”的牌子。般若于是排队等签到。在般若前面的几个参赛选手，有高有矮，高的结实，矮的精悍。
轮到般若，她在前两页花名册上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先生，我的名字不在这两张上。”般若说。男士正埋头看花名册。听到话抬头一看，一个小个子年轻女孩站在面前。“你是来参加比赛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嗯，我来签到。”“她叫程般若。”布雷特忍不住插上话。男士将信将疑地翻开手里的花名册，“你叫什么名字？”“程般若。”“程般若？你自己找找看在哪里。”男士将花名册递给她。般若在12号上午九点半的比赛安排表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并在后面签了名。“这是你的参赛证，比赛的时候带上身份证和参赛证过来，提前一个小时来过磅。看清楚比赛时间了吧。”“看到了。”
签完到，三人往馆里参观。走过一个表演场地，来到第二道门，第二道门正中摆放着黄飞鸿的塑像。“你不是想当武术大师吗？这位就是一代武术宗师。”宋问小声告诉布雷特。“真的？”“真的。”于是布雷特双手合十上前拜了一拜。
经过第二道门，出现在眼前的是开阔的长方形场地，场地左手边就是演武厅，武术大赛就是在这个场地上进行。场地右手边是陈列馆，里面有黄飞鸿生平的详细说明介绍。布雷特看得心潮澎湃，前来参观的游客里也有不少老外，布雷特也不问人家是哪国人，上去就英语中文说一大串。在纪念馆里转了一圈，般若最大的感受就是体会到一种弥漫的岭南功夫宗师气质。一个人光靠武力征服别人是不会名留青史的，他靠的是武德。
从纪念馆出来，回旅馆的路上，各种打着佛山特色小吃旗号的小店小摊都火热营业中。布雷特在一家“佛山扎蹄”店前停下来。“问，看起来很美味，走吧！”说着拉宋问要进去，宋问暗示他般若的脸色很难看。果然，般若阴着脸走了。
“我说了要她付钱了吗？”布雷特纳闷地说。“你怎么忘了，般若不吃荤。下次吃荤的时候看看般若在不在你再说。”“问，要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把自己吃得跟青菜一样，金融危机会席卷全球的……”“话是这么说……”“反正她已经走了，快进去快进去，我敢打赌泰阶要是看到猪蹄肯定会偷吃……”
布雷特在平地上已经学会了“五子登科”、“三摇手”、“虎抱头”等动作，但上梅花桩的时候还是不行。般若都纳闷了，冲着在桩上的布雷特喊到：“不要紧张！这么矮的桩摔下来也不会死人！”“死人还不怕疼呢！”布雷特的嘴巴死不改。“这点疼算什么！你这么怕疼，来中国做什么！”般若走到桩下。布雷特就是不敢动了，因为他已经摔得鼻青脸肿。
般若看硬的行不通，叹了口气：“到底是从小过好惯了，什么苦都没吃过。”布雷特听见了，像受了极大侮辱：“我都摔成这样了，还不算吃苦？般若，你站着当然不知道坐着屁股硬了！”般若看着他受委屈到天上的样子，一跳上了梅花桩。右脚搭在左脚膝盖上，双手合十，二话不说来了个“金鸡独立”。“嘿这不是睡觉的好地方。你干嘛一只脚站着？”布雷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看见般若正闭着眼，初冬的风已经刺伤皮肤了。这样一动不动会成雕塑的。“算了，你真是太顽固了！”布雷特跳下桩，来回转着。二十分钟过去了，般若依然这样站着。布雷特忍不住了：“嘿，下来行吗。我上去。”般若仍旧那样，布雷特干脆回屋里去了。他悄悄站在窗边看着寒风中的般若：“真厉害，我一分钟都不行。”他找来咖啡，刚拿起开水又放下了；他打开电视，一看见拳击赛又关了。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师父，下来吧。你站再久我也不会的。”他开窗大喊，般若还是没动。他不知道怎么办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般若还是老样，布雷特彻底服了，奔出房间。
“我知道错了，我怕疼，我懦弱。我想捡大便宜，想无功而获。我真的知道错了，师父，你下来吧。”布雷特很激动，这足够让他驱散冬天里的所有严寒。般若似乎等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睁开眼，右脚放下，轻轻跳下了梅花桩。“中国有句古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背后的苦难，你相信到手的果实是真实的吗？”般若看着布雷特的眼睛说到。
布雷特无言以对，般若又接着说到：“兰若寺有座塔。不是用来纪念得道高僧的，每当从那里经过，我们都加快脚步。”“为什么？”布雷特看般若表情严肃，也不敢放肆了。“因为那塔是为了纪念那些没能练成童子功而夭折的孩子的。我们不忍心看。”般若的眼眶有些红了。布雷特惊住了，他想起自己先前害怕摔到的样子。他甚至鄙视自己，又是无话。般若知道他想到了一些东西，也不为难他：“别人能做好的，你也能做到。不要给自己找一些不能称为理由的借口，否则你的一生都要用借口去圆借口。上桩吧！”布雷特突然句的般若很配她的名字。她有时候说的一写话，做的一些事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教了他很多。尽管布雷特还是很在意她的相貌，但却已懂得欣赏她的优点了。
泰阶在训练馆里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包括一开始跟她斗武的宁远。宁远经常和泰阶开玩笑，有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开玩笑到最后就动手脚了。常常是宁远被泰阶按在地上大声求饶，然后泰阶很高兴地放了他。“泰阶，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像男孩的名字？不过，跟你这个人倒是挺般配的。”宁远又开泰阶的玩笑。“古书上说‘泰阶星动，天下风调雨顺’，所以我叫泰阶。”泰阶很自豪地说。宁远笑着对众学员说：“看人家泰阶的名字，兼顾天下苍生啊！”他像朗诵爱国诗似的，“有位美丽的姑娘，在水一方。她的眼睛小又小啊，脾气也不好……”“宁远，我跟你说，有时候眼神是可以杀人的。”一位叫林汇的学员提醒宁远。宁远看了一眼泰阶，只见她那小小的眼睛燃烧着一盆熊熊的烈火。
“你在说泰阶？”宁远故意问到。“除了泰阶，咱们这里还有谁有这种超越核武器的装备？”林汇反到跟宁远搭腔了。“起来起来，我跟你们俩比。”泰阶拱了起来，宁远和林汇也理了理衣裳站了起来。学员们又有热闹可看了。泰阶就是这副脾气，也是大师兄最头疼的地方。
“泰阶，你可不能再使洪拳了。这是拳击较量。”宁远可害怕她那天的阵势。“用拳击你会死得更惨的。”泰阶上好拳套就要疯狂了，宁远和林汇两人一起上场。什么左直拳、右直拳、左摆拳、右摆拳都上来了。泰阶……
“教练……”“教练快来……”宁远和林汇趴在地上像被吸干了元气。“泰阶，我们认输。你看……我们都要成标本了。”林汇压在宁远的腰上，其他学员围成一个标准的圆。“为宁远和林汇报仇！”学员们要将泰阶扛起来，却怎么也拔不动泰阶。“泰阶，你到底多重呀！怎么扛你比搬泰山还难。”泰阶憨憨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少林寺没称。”“都被你称坏了吧。”学员们大笑，开朗的泰阶很快跟这群人打成了一片。
“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般若向在桩上练拳的布雷特喊到。“要不然，实战起来你小子的命就没了！”般若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已经是个师父了。一开始教布雷特是出于对智远师父的承诺。但后来她发现，她开始教布雷特。看他从扎马步到一招一式学会六合拳，她有一种成就感。她也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大师兄那些年来的苦心。“嘿！般若你看！我能在这上面翻筋斗。”布雷特现在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可以回美国炫耀一番了。
“问，你看我是不是苗条了很多？”布雷特在看书的宋问面前转了一圈。“恩，我跟你说，这几天我都闷死了。你跟着般若练武，泰阶到俱乐部训练，就剩我一个人没事。”宋问的眼镜好象该换了。“那个肤色，有点咱们兰若寺墙壁的味道了。”泰阶看着布雷特对般若说。般若笑到：“再多点时间，能让他变成咱兰若寺那个钟。”
比赛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散打，第二部分套路。每个参赛选手要上报两套路，一种用于初赛，一种用于决赛。般若让宋木蒲报的是两种套路分别是女子枪术，女子剑术。
第一次参加武术比赛，般若有些紧张，签到回来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泰阶的电话到了。
“般若你是什么时候的比赛？电视上能看吗？”泰阶问。“12号上午九点半，不知道电视上有没有。”“什么时候决赛告诉我，我一定过去给你加油。”“初赛还没开始呢……泰阶，我有点紧张，签到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般若终于说出心里的恐惧，哪知电话那头泰阶一点无所谓的口气，“他们怎么能跟你比，你把咱十三式达摩剑一耍，我肯定他们都不敢上场……”泰阶又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般若才心定一点。没想到憨憨的泰阶，安慰起人来也很有一套。“我会尽力的。”般若也鼓励她继续训练两句后就挂了电话。泰阶的一通电话，让她放松很多。出自兰若寺，师承少林派，三天后将在佛山黄飞鸿纪念馆第一次当众演练。
比赛前一天晚上，般若面壁静坐两个小时。
12日上午八点半，般若三人来到纪念馆，演武厅外已经围满了观众，包括演武厅二楼也站满了人。除了特地从外地赶来看比赛的，其中不乏像布雷特一样崇拜中国武术的老外。昨天这里已经开始第一场精彩的初赛。般若到后台去过磅，布雷特和宋问在外边观看。
“布雷特，那里比较容易拍摄。”宋问指着赛场评委席后面的位置。“过不去啊。”宋问本来比较瘦，根本挤不出去。“看我的。”布雷特将相机举过头顶，咬咬牙，“借过借过借过……”边喊边冲锋，宋问看得呆住，“好功夫。”
般若在后台过磅，早上还吃了些东西的般若才称出四十六公斤，绝对符合要求。后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纤细的女孩过磅，也只当她是来凑个热闹，增加胆量。
八点五十到九点二十，参加比赛的选手可以到赛场上热身找感觉。般若的参赛序号是5，离上场还有段时间。“幸好不是第一个。”般若心想，好歹可以看看前面的是怎么个打法。和般若同一时段参加比赛的选手这时都在赛场上热身找感觉，般若只是坐在后台，她已经开始紧张了。
布雷特宋问在热身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般若的影子。
“她不是跑了吧！”布雷特说。“般若不是那种人。”“难说，她就是在我们面前无所不能，这么多人，她肯定怕了。”“我肯定般若会参加比赛，不信你等着看。”
九点二十，八位评委坐上评委席，比赛马上开始。拿着相机的也开始动工。
第一位参赛选手上场，散手套路的时间都分别在两分钟左右。
黑色功夫服，上来一通拳法打到底。观众们也不知道他打的是哪种拳法，除了评委，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到底是第一个上场的，观众都看新鲜，其中还有人连叫两声好。布雷特想把相机交给宋问录，但是宋问个子不如他总是被人挡住，布雷特只得从摄像机里看现场。
看散手没什么意思，观众们只看到参赛选手在场上不停地挪动，出拳，偶尔会有些精彩动作。第一个散打结束，场上掌声雷动，选手谢幕退下。接着是第二个，这人主要是拳法，腿没看到怎么动。观众静静地看着，觉得他打得没什么意思，但是毕竟是第二个，也还兴趣十足。到了第三第四个，观众开始希望散打比赛快点结束换套路比赛。
第四个选手出现在场上的时候，般若终于出现在赛场边。宋问看到般若，高兴地对布雷特说，“快看！般若！我说她绝不会弃赛的吧！给般若个特写。”于是布雷特将镜头转向般若，看到她表情严肃，眼神呆滞。“哈哈，她很紧张！”布雷特笑着说，宋问不满地看了布雷特一眼。
第四个选手结束散手演示后，中途休息两分钟，第一次报分数开始。
“一号，8.7分；二号，8.9分；三号8.7分，四号，8.5分。现在请五号参赛选手上场。”
般若穿着黄色功夫服上场的时候，全场惊讶。“这女孩也就二十岁吧，也来参加比赛，胆子大啊。”一观众说。举着摄像机的顿时来了兴趣，这位选手至少有一个看点，年轻。“勇敢的中国女孩。”老外说。
般若长舒一口气，开始指令发出，比赛开始，布雷特对准她开始摄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