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穆帅再生
“问，三个人的位置已经确定，枪手的信号没了，般若在找。”“我马上告诉他们。”
“如果他进场了，按手枪的射程看，他应该坐在前几排。如果想顺利脱身，应该就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般若一边想一边开始用照相机搜索前几排观众。“背头发型。”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已经停止观众入场。要是枪手进来了，就应该在这里面。三个东家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手机还开机。一个工作人员看到布雷特仍然在使用电脑，走过来让他把电脑关掉。“我在进行现场报道……”布雷特说。“记者席在前面，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我的护照还在你们主办方那里，是你们邀请我来的，真搞不懂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明明说今天早上把护照给我送过来，还说给我安排了专用记者席，但是护照在哪里？席位在哪里？信用在哪里？美国那边还在等我把报道发过去，比赛结束请你带我去找你们的负责人……”布雷特一口气喋喋不休讲了一大堆，又是护照，又是记者席，还美国，小小的工作人员见他不好惹，再加上离比赛开始只有十几分钟。于是匆忙答应他，他走时布雷特还补充了一句：“比赛结束一定请你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好的好的。”那工作人员连忙逃跑。
正用相机找人的般若忘了比赛快开始，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见她没有戴任何证件，于是上前来让她找地方坐下。般若心急如焚，掏出教练给她的票，还是第二排的。一想到泰阶在台上当明晃晃的活靶子，般若心里七上八下。那人催她就坐，般若没有布雷特那样的口才，只好拿出票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路上她还不忘继续找寻目标，也许是佛祖保佑，般若瞥见了一个坐在过道边上的背头发型的男人。他坐的位置是不是特别靠前，离擂台约有六七十米。般若转过头看他，那轮廓和感觉，和照片上的一样。“可是他为什么坐得这么远？”般若猛然间醒悟过来，朝那人走去。“先生，我能跟你换下位置吗？”般若对枪手旁边的男士说，“我的位置在前面第二排，我想跟我的朋友坐一块。”般若把票拿给他看，还指了指第二排的一个空位。这么靠前的位置白得，男士很快就答应了。于是般若坐到了那位枪手旁边，时不时跟旁边的一位女士小声讲话，好像女士是她的朋友。
比赛马上开始，般若悄悄给宋问发了信息：“人在座位H158，我看着。”宋问一看短信，着急了：“太危险了！快点离开！”般若又发：“如果我在上面，泰阶也会这么做。我会小心的。”宋问看了短信，很无奈。他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坐到布雷特旁边。
“我担心般若。”宋问小声嘀咕，“她疯了！别理她！”布雷特有些生气。突然全场安静，主持人出现在擂台下。“她的裙子不漂亮，还不如穿条抹布。”布雷特看着主持人那招眼的大红裙子说到。“这样在这种冷色调的赛场里会显得很突出。”宋问解释到。“主要是她的脸比裙子还难看。”布雷特歪着头跟宋问说。般若向前看的时候，发现了教练的身影。他穿着脸色的运动衣，胸前挂着教练牌，和几个俱乐部的成员在中场休息区。教练在和他们说话，几个人时不时地朝擂台上看去。
“各…位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收看一年一度的自由竞技场拳击大挑赛！”一阵掌声后，主持人继续面带微笑地说，“这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拳击赛，堪称是巅峰对决。一方是我们的‘穆帅再生’，另一方是‘天地龙威’。一个气势如山，一个铁骨嶙峋。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呢？”主持人激动的声音激起了观众的热情。般若一边鼓掌一边留意身边的枪手。他也鼓掌，只是依旧是那个姿势。枪手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表情冷峻。“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人长得精神，可是心不如表。”般若心想。
“下面先由我们活力四射的阳光女孩们为我们献上精彩的开场舞，掌声有请！”全场掌声鼎沸，一群穿着火辣的少女拥上擂台，劲爆的开场舞开始，赛场的气氛推高。“这个舞我也会跳。”布雷特也跟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起来了，宋问根本没心情看他。“有请裁判员！”裁判员西装革履地上场向观众致礼，场上一阵呼声，般若也高兴地鼓起掌。大家知道，接下来就是运动员出场了。
不少观众没能来到现场，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最后三分钟，马上请出今天擂台上的主角……”主持人拉长声音，观众伸长脖子看着入口。“有请！‘天地龙威’，赵龙威！”赛场掌声如潮，势不可挡。靠前的方阵当即拉起横幅，上书“天地龙威”四字。“天地龙威！天地龙威……”赛场上口号震天。“早知道我们也给泰阶准备条大横幅！”宋问遗憾地说。“应该让般若上台表演中国功夫……欧也！！！”布雷特大声喊起来。“喊快了，泰阶还没出来。”赵龙威穿着红色战袍上台，向观众挥舞双臂。“大闸蟹。”布雷特大笑着说，惹得他旁边支持赵龙威的鄙视地看着他。
“接下来出场的，是‘穆帅再生’，张泰阶！掌声有请！”“泰阶威武！泰阶威武……”忽然一张泰阶的巨大照片出现在场上，原来是她在俱乐部的那班队友。泰阶见了很高兴，不停地朝宁远他们招手。“泰阶的照片可以拿来当门神，你看那小眼睛，杀气腾腾，贴在门上，牛鬼蛇神都不敢进门……”布雷特指着那张大照片大笑，宋问本来紧张，一看到泰阶充满杀气的照片，也忍不住笑起来。现场很多观众都被她这张照片震慑住，小分头，浑身肌肉，一个上勾拳把沙包几乎打爆。般若激动地鼓起掌，枪手依旧不冷不热，似乎隐约冷笑一声。只见泰阶在运动员入口处出现，蓝色的户头，蓝色的战服，蓝色的拳套……“穆帅！穆帅！”宁远他们站起来摇着照片大喊，势头颇足。顾教练看着徒弟出现在擂台上，仿佛回到五年前的下午，他也是穿着蓝色的战服，但是却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看着泰阶，不停鼓掌。般若也恨不得站起来，但是看了一眼枪手，她保持了冷静。
赵龙威和泰阶差不多高，一身发达的肌肉针戳不进。“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裁判员和两位选手！”主持人摇动红裙缓缓退场，布雷特又不免说了一下“抹布”之类的损话。“爸爸，胖姐姐上去了！”小女孩指着泰阶兴奋地挥着小手。“威哥！威哥！”这边一方阵疯狂地拉横幅，摇着写有赵龙威名字的小旗子。“上！”宁远招呼一声，俱乐部一帮人齐刷刷站起来，边浑身扭动边大喊“泰山姐姐！泰山姐姐”。泰阶听到这称呼，不满地朝宁远他们看过去。“回去一定收拾你，外号这么难听！”
“这整个一座泰山啊。”一观众说。“要被她一拳拍中，不得成照片？”
比赛开始了，裁判一声哨响，拉开序幕。泰阶立即进入角色，双拳在胸前，眼睛盯着对手。赵龙威也上下跳跃。赵龙威先是一个左刺拳前来探路，猛而快。泰阶轻巧闪过，虽然泰阶体重接近三百斤，但行动却很灵活。这全都得益于少林寺的梅花桩。赵龙威又一个右直拳朝泰阶头部冲过来，泰阶用左拳护住头部，因此他没有得分。泰阶趁这时出右拳向往赵龙威的腹部击一拳，但被他发现，用左拳打下泰阶的右拳。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重新寻找战机。“GO！”泰阶小步向前，一个左直拳快而凶向赵龙威头部击去。赵龙威抱头护头，泰阶在他没反应过来一个左摆拳击中赵龙威的肋部，得分！整个第一回合，赵龙威明显不在状态，泰阶像只发狂的猩猩，控制不住。裁判左闪右闪，观众狂躁不安。持续两分钟的第一回合结束，中间休息一分钟。
“好！”休息区的顾教练喊得最大声，俱乐部的帮手上前要给泰阶润润嘴唇，泰阶拒绝了。因为她根本不觉得累，而且只想快点上场继续打。在休息区踢了两下腿、抖抖手又准备上场。宁远：“当心泰阶把他打成标本！”“哈哈哈……”“一会给我喊得起劲点。”“得令！”三个东家坐在一起，看到泰阶这威猛的势头，其中有个坐不住嘀咕了两声。“这个赵龙威是吃什么的！”赵龙威的教练不停地给他说着战术，他不停地在点头。“从外形上看，那个赵龙威早就输给泰阶了。”布雷特颇为得意地说。“对！这种就是压倒性的优势。”宋问补充到。枪手没有什么特别情绪，毕竟才结束了第一回合。
第二回合开始，赵龙威直接逼近泰阶。上来就是一个右摆拳，泰阶准备护头。却不料赵龙威的右摆拳到了一半就缩回去了。左直拳连击泰阶腹部两次，得分超过泰阶。“威哥！威哥！”支持赵龙威的方阵又激动起来，赵龙威的教练立即鼓掌，顾教练也鼓了掌，般若也鼓了掌。“这招叫做指上打下。”宋问给布雷特解释说，“我懂，问，你把我当成白痴了吗！”布雷特说着朝般若那边看去，她正淡定地看着擂台上。“胆子还真大。”布雷特暗想。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热血沸腾。
泰阶被击中两拳后，也出了一个右摆拳。赵龙威一见，没有护头，而是护住了腹部。泰阶的右摆拳重重打在赵龙威头上，如果不是有护头，他恐怕下场比布雷特惨多了。观众席爆发一阵掌声。“泰阶懂得虚虚实实的兵法，真厉害！这拳打得漂亮！”宋问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好！”顾教练激动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布雷特看着顾教练边对宋问说，“你说教练是在夸泰阶打得好还是讽刺赵龙威笨呢？”“教练是好人，他不会讽刺赵龙威的。”“你要这么说，我经常讽刺般若，我不是好人了？”布雷特一拳砸在宋问的臂膀上。“你看你看，泰阶又打中他了！”宋问赶紧转移话题，布雷特现在也不好惹，再纠缠下去肯定会吃亏。宁远一看泰阶得分，又招呼队友们摇动起来。
般若按目前的形势推测，泰阶一定会赢了这场比赛。赵龙威虽有猛劲却不会变通，不够灵活。她看了枪手一眼，还是很淡定地坐着。翘着二郎腿，擂台上的过程发生什么事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只是结果需要关注。随着比赛的时间推移，般若越来越不安。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为了泰阶，她也要镇定。
第二回合，泰阶已经领先了赵龙威不少。
赵龙威的教练边拿水给他喝边知道战术，显得非常激动。赵龙威也显得火气很大，破口说着什么。然后场上发出通知，说赵龙威因为头部不适需要到后台进行简单医务处理，五分钟后才能重返擂台。场上一片哗声，跳开场舞的女孩再次上场。宋问看到三位东家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还很激动的样子。“布雷特，你说赵龙威会不会弃赛？”布雷特正在认真并且激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听到宋问的话，只是敷衍地摇摇头。
“搞什么！不能比就不要比了！”般若后面的一位观众不满地说，枪手听后转头看了他一眼。
表演结束，赵龙威再次出现在场上。支持他的方阵又开始骚动。哨响，开战！
赵龙威发猛了，像一头狮子发了疯。左摆拳右摆拳……根本不给泰阶喘息的机会，将泰阶逼到围绳边上，把泰阶的头往围绳外压。“犯规！”顾教练想冲到擂台下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观众开始不满了。裁判没有吹哨。赵龙威连击了泰阶几拳都算得分。摄像的镜头都转向了别的地方。“这是犯规的！问，我诅咒那个裁判从擂台上摔下来，摔成两半！”布雷特看到泰阶被按住不能动，十分激动。“有没有道德啊！”宋问摘下眼镜也不满地叫起来。泰阶想起来，但那赵龙威突然间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犯规！吹哨！”顾教练不停地叫。“教练，我们在直播，如果您要再这样。我们要请您出去了。”工作人员极力按下顾教练。“****！这他妈是哪里来的裁判！会不会当裁判啊！”宁远破口大骂，俱乐部方阵的骂声一片。般若瞥见目标嘴角浮出一丝笑的痕迹。网上当即出现了抨击黑哨的帖子。
泰阶觉得有些晕乎，看到赵龙威发狂似的脸，泰阶咬咬牙，决定反弹。
“呀！”泰阶借声发力，大喊一声，一脚将赵龙威撂倒在地。裁判立即吹哨。第三回合结束，泰阶落后了很多。“这个赵龙威肯定服用了兴奋剂！”宁远他们气愤地说到。中场休息，俱乐部的帮手上来给她捏手捶腿放松肌肉。教练很激动，他知道黑幕又来了。
“那个人肯定吃了兴奋剂，你要小心。”顾教练小声告诉泰阶。“我赢不了他我也要用洪拳把他打爆在台上！”泰阶的脸通红，忿怒到了极点。“不行，你是拳手。你不要理裁判怎么判，这是直播，他再过分也不能怎么样。重要的是你自己，你给我记着，他即使是吃了兴奋剂。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冷静，不要配合他乱打就行。”顾教练其实是担心泰阶生气起来不管不顾，那才真是大事。般若此时恨不得跑到休息区去给泰阶加油，宁远这边更是激动。“******他要是再敢吹黑哨，我脱鞋砸死他！”刚才烦躁不安的三东家此时大有稳操胜券的势头。“泰山，也不过如此嘛。”“记住，你是拳手，不要配合他乱打。”教练再次嘱咐。泰阶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点了点头就上场了。
“张泰阶！加油！”场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泰阶循声望去，居然是布雷特，他站起来，大声又喊了一声：“Go！Go！Go！”宋问被感染，也站起来大叫“加油”。泰阶心里充满感动，布雷特这一喊，把正在抱怨的宁远带动，场上再次响起“泰山姐姐”的响亮口号。“这老外也是搞笑……”一东家说。般若朝布雷特宋问看过去，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