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暖了,雪也不见了。
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关于冬天的一切,都开始消失了。
我的尾戒店,有了它的名字。“弋”,这又是许晨曦的意见。仔细想一想,我笑了。这家店,应该属于许晨曦才对。
开业的那一天,很多情侣光顾。
天气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天刚亮的时候,就飘起了毛毛细雨。风没有那么猖狂,寒意尚存。看着每一对走进来的情侣,男生紧搂在女生,女生依偎在男孩子的怀里。说实话,我很羡慕,也只能这样。
“晨曦,有喜欢的女生了吗?”顾客少的时候,我问许晨曦。
“没有。”许晨曦看着我,即便灯光很暗,还是能看得出他有些羞涩。“我才能多大呀!”
“真没有?”我接着问,“不要骗我,有就说出来,这又不丢人。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恋爱了。”我笑着说。
“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许晨曦问我。
“一见钟情?还好吧。你看哪家姑娘了?”
“也没啦。只是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到现在只知道她的名字,连话都没有说过。”
“喜欢就说出来呗。憋在心里很难受的。”我走到许晨曦身边,“是你们学校的?”
“嗯。”许晨曦说,“就是莫布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她,有时候会想好久呢。”
“呵呵。”我笑了笑,“看来这个女孩应该很优秀呀,不然怎么会如我老弟的眼呢?是吧。”
许晨曦突然挠我的腰,然后我像小时候一样玩耍。
一个人的房子,一个人的床。一个人的回忆,一个人忧伤。
两年了,时间过的好过。时间很会逃跑的,时间会从枕头上溜走,会在时针、分针的转动中溜走,就连一个不经意,时间也会不见了很多。
两年来,我在喜马拉雅山下念过她的名字,在黄河壶口边看过她的旧照片,在内蒙古茫茫草原上想过我们的回忆。一切都那么美好,叫人嫉妒;一切都那么残忍,让我遍体鳞伤。
后来我又问了许晨曦,干嘛不去追那个叫莫黎的小姑娘。他从容地说,如果他们适合在一起,老天一定不会让他们永远陌生的。原来许晨曦的想法是那么单纯、天真。
忽然想起一个人,卡拉。颜筱米也和我提过她,她说,卡拉一直在寻找许晨曦,可不愿主动寻找。卡拉说,老天一定会让她找到许晨曦的。后来,她找到。颜筱米没有告诉我这里的种种故事,我也没有多问。也许那些,我就不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原来,许晨曦和卡拉都是天真的孩子。
那天,是周六。天暗下来的时候,许晨曦又来了。他穿的好单薄,我也没穿多少。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许晨曦。”随着声音,一个妖艳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蒋娇?”许晨曦显得很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不可以吗?”那个叫蒋娇的女孩走到我们跟前,身后还有好几个女孩子,都画了浓浓的妆。
我仔细看了看看蒋娇。是不是因为太丑了,所以才画了这么浓的妆,以此掩盖吓人的面目。
“可以。”许晨曦拉着脸说,“当然可以。”
“许晨曦。”蒋娇说,“你就跟姐呗。真没想到你会那么难追!”
“抱歉,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没心思谈那个,以前没,现在也没。以后会有的,但应该不会是你。”许晨曦一直盯着蒋娇,从头到尾,一直很严肃的样子。
“可姐就偏偏看上你了,姐一定要追到你!”蒋娇说。她的话,让我越发觉得她很高傲。
“美女,要不要看看戒指。我这店面也不大,你们这么多人,又不买东西,我还要做生意呢,大姐!”我面带着微笑。天晓得,我真想一手拎一个,一个一个把她们都扔出去。
蒋娇还算很识相,对许晨曦说了一句“我等你!”便带着小妹离开了。
“真是阴魂不散。”许晨曦边向里面走边说。
没想到许晨曦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到哪都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我只有自愧不如,很不如。
天亮的时候,我又去了城西的墓园。
“那不是莫布吗?”我指着上面那片墓区的身影,问许晨曦。
许晨曦抬头看了一下,“是啊。他们每个周末都会来的,我遇见了好多次呢。”
“哦。”我低下了头,看着墓碑,“旁边就是莫黎吧。”
傻子都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不是傻子,我是笨蛋!
许晨曦没有说话。他把手中的花束,摆在了许爸爸的墓碑前。然后我们一起弯腰,一下,两下,三下。
春天迈着轻快的脚步走来了,百花吐艳,雨花街的柳树有了生气,阵阵清幽的柳香引来了翻飞的蝴蝶,于是原本嘈杂的雨花街变得更热闹了!温暖的春风吹化了残雪,吹绿了树枝,吹蓝了天空,吹得大地也泛起了绿意。
春天来临,小溪两岸的野花、小草、杨柳,在小河的轻抚中,柔弄着黄眉绿眼,舒展着轻软的胳膊。当晨雾消失,太阳那么温暖,清风温柔。
我喜欢春天,打心底喜欢。
老宅还是那样,墙是灰的,瓦是绿的,门是红的。什么都没变,只是我面对这座老宅的心情变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音乐,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又是《你说的爱情》,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