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从窗外倾泻而入，洒在几案上，清清白白。远处虫鸣声声，更衬托出夜晚的寂静。
小乞丐坐在窗前，用一把象牙制成的梳子替果果梳着头发，绛绿色的衣服将娃娃洗干净后的肌肤衬得更加粉嫩。细软的头发捏在手心里，软了小乞丐的心。
当年，她娘也是这样在镜前给她梳头的。
“豆豆原来是个漂亮的丫头呢！”小乞丐打趣道。
豆豆撇了撇嘴：“我不要当丫头啦，我要当小子！”她伸手比划着，最终还是让小乞丐替她梳了个小子的发髻，年纪小，倒也看不出性别，一般人只会觉得这个小子长相清秀些而已。
小乞丐又挑出一根发带，绑在豆豆的额前，令其更像一个小男孩。“为什么不想当丫头？”这娃娃太机灵，也太懂事，从她的举止来看，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不过，她的落魄是真的，不是装的，由此可以推断，必是家里遭到了巨大的变故。
豆豆机智地回避了这个话题，反问道：“那前辈为什么不想当王妃的呢？”
小乞丐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还是个小鬼，却操起大人的心了！”
小鬼有小鬼的好处，就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王爷哥哥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还骗他？”
提起这事，小乞丐不免心里有气：“天底下好人多的是，难道我个个都要嫁吗？我不喜欢他，可他也不喜欢我！”
不喜欢也就罢了，还把她说得那样不堪。说她南荣若水是个又丑脾气又臭没人要的女人，他司马晗娶了她，像是多大的恩赐一般。
这头与旧情人偷情，把人家夸成了天仙，反过来，却把正经要娶的王妃贬得一文不是，好比妖魔鬼怪。有哪个女人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娶她，事出有因。她知道，她无怨，因为她也如此。但他不尊重她，就是错误。
豆豆不禁替司马晗担心起来：“如果他后面两次机会，还是输了，怎么办？”
小乞丐静默不语，没有回答。
豆豆紧张地拉住了她的手：“前辈，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你去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留在王府不好吗？”看得出，司马晗对他这个落魄时认识的小朋友格外照顾，豆豆若能跟着他，肯定比跟着她这个早已被江湖中人妖魔化了的王妃要好得多。
豆豆摇了摇头：“王爷哥哥是不错，可就是人太笨了点。”她身上背负着重大的使命，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在她身边提点她，比如南荣若水，而不是这个笨笨的、自己的老婆明明在身边却满世界地寻找的“老婆奴。”
小乞丐失笑出声：“算你有眼光，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管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豆豆心里最大的愿望，其实还是希望聪明的王妃和心地善良的王爷都留在她身边，目前来看，胜算不大。
“明天比什么？”豆豆问。
小乞丐略加思索：“估计是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