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不到我,你们抓不到我,你们……”
漆黑的管道中,一群身影疯狂的爬行着,领头的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什么,手掌落下,溅起的污水落入张开的嘴里,念叨声戛然而止。
“咳,咳,呸。”
吐出口中的污水,周进冷静了下来。不行,爬行不是我的强项,再这么爬下去,早晚会被它们逮到。
管道中斧头挥使不开,向前猛爬了一段,周进抹黑掏出手枪,摸索着打开枪保险。
“妈呀!”
一脚蹬开压在小腿的爪子,收回自己的脚丫,周进依靠感觉举起了手枪。
“砰~!”
马路上,张兰和许多人一样一边走一边流着泪,回头又看了眼自己成长的地方。政府没有忘记我们,他派军队来救助我们了。爹娘,你们放心,我张兰会坚强的活下去,连带你们那份一起活下去。
远处的军官招呼众人加快速度前往聚集区,还有好多路要走。
我在哪?谁把灯关了。阴冷潮湿,这是地府吗?
“好痛,我的头。”
这是在管道里,耳朵里怎么这么多杂音,斧头,消防斧在哪。
摸到了消防斧,周进拼命向前爬着。刚才不知开了几枪,枪声把自己震闷了,手枪也不知掉到了哪。有光线!
用手抓,用斧头砍,烂泥被扒开,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行的缺口,周进急忙把背包解下推了出去,然后手脚并用爬出了管道。
刚才也没注意到有没有丧尸跟着自己。不管了,先把洞口堵上再说。
洞口被烂泥糊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稍是歇息的周进又惊的跳了起来,枪声,怎么又来了。
扒拉着另一侧管道口泥土的周进突然停了下来。这里和自己先前所处的窨井隔开好多个了,没有爆炸,这里不会塌,看看情况再说。
透过窨井盖上的小孔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周进苦恼的抓着头发转着圈。怎么办?
用两张里层银色的包装纸和泥巴做成了简易潜望镜,窨井盖被移开一条缝,粗糙的潜望镜探了出去,周进脚踩在井壁的缝隙里,躲在窨井盖下观察周围的状况。
沉重的窨井盖被慢慢移开,浑身泥水的周进钻出了窨井。外面的空气好清醒啊。妈的,就说什么也看不清,窨井盖周围一圈的土垒,盖子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重的要命,难怪下面的泥层那么厚,都快把管道口埋掉了。
蹲在土垒后用潜望镜观察着四周。有当兵的过来了。
清扫丧尸的军队在中午之前就推过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打了个瞌睡,周进醒了急忙看了看塑料袋里的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要不要打开窨井盖看看外面的情况?安全起见,还是再等等吧。
“大家都动起来,把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子、孕妇扶上卡车,身强体壮的和我一起步行离开。”
部队在城区执行了2天的清扫营救任务,解救了大量幸存者,集结区的数量多的让周大海诈舌,这么多人,要靠卡车运,得运多少个来回。
“大家快抛弃那些杂物,只带食物、饮水和替换的衣物,只要人活着,这些东西以后总会有的。”
人群似乎对周大海作出的安排并不感冒,仍使劲往卡车那里挤,现场嘈杂怒骂声不断。
“孙少尉,你先回去向你们营长汇报这里的情况,让他多准备些安置用的营帐。小周,我们走。”
“你给我下来步行。”
卡车旁,背着大旅行包,想从卡车侧面翻上车的青年被周大海抓住了裤腿,下一刻,头上挨了一脚,周大海一下坐到地上。
“砰!”
上前抓住青年脚腕的周幼平呆了呆,滚烫的鲜血浇在自己脸上,身前的青年无力从车上滑落。
“赵连长,凡是不听安排的,警告一次后,直接开枪射杀,有什么事我担着。”
收好手枪,周大海黑着脸对听到动静,跑过来查探的赵连长下达命令。乱世用重典,孩子,别怪我。
“是,全体都有……”
忙碌了近一个小时,幸存者分成两波撤离,瘸着腿走在撤离的队伍中间,周大海疼的满头是汗,看了眼在左右搀扶自己的妻子、女儿,心里异常高兴。那一脚挨的值,就是岁数一大,身子骨不够硬朗了。不过能换的前妻和女儿的原谅,再挨一下也值。嘿嘿,以身作则,连过往的民众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满是敬服。
“爸,妈走不动了。”
“来,到我背上来。”
“大志,把大姨放下吧。”
“哥,换我来背吧。”
“儿子,快点跟上,别拖拖拉拉像个娘们。”
杂乱的话语声传来,躺在窨井盖上的周进吓了一跳。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啊!睡了三个小时了。
泥胚已经干硬的潜望镜探出土垒,迟疑了会,周进迅速脱掉泥衣换上干净的衣服,拍掉头发、脸、手和脚上的泥土,用仅存的清水弄湿了短裤,擦干净脸、手和脚,拿出干净的袜子和运动鞋穿上,抹了抹自己干裂的嘴唇,乘着警戒的士兵不注意,一个飞窜冲到路边,装作在路边大解一样蹲在地上。
“你在这里干嘛?”
“我刚才肚子痛,就快好了。”
前面一个士兵刚应付掉,后面又有士兵过来,憋出一个屁,满脸舒爽的周进边提裤子边冲向迁徙的队伍,钻人入人群。
“大妈,我背你一段吧。”
“哎,谢谢你啊小伙子。”
背起瘦小的老太,周进成功混入其中。
“小伙子,你心肠真好啊,我这条老风湿腿啊..”
周大海吗,倒是个好官。
军用帐篷里,一路提心吊胆的周进终于能安下心来,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砰,哒哒,砰,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在耳边响起,惊醒的周进本想起床看个究竟,但马上扑倒在地,摸黑穿好鞋,取出怀里的手枪打开保险,靠在弹药箱改成的储物柜上不动。
枪声越演越烈,感觉四面都在开枪,周进发现一个帐篷的另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取出手电筒一看,妈呀,三个人的床头都吐了一堆东西,脸上表情可不是一般的扭曲,感应到灯光,突然,一双眼睛睁开,黑褐色的瞳孔扩散,眼球上布满血丝。
快速用枕头消声解决了无声嘶吼的三人,暂时安全的周进留在帐篷里一边仔细辨别了枪声密集的方向,一边搜集帐篷里的物资收拾行装。
皎洁的月光下,周进匍匐避开接战区,借着夜色掩护摸出宿营地向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