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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本之旅 (2)

就当唐芯开始自我催眠的时候,尹右典突然转过身来,伸出手将唐芯一把搂在自己怀里。一瞬间!唐芯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后背僵直一般。能够感受到尹右典的心跳,甚至能清楚地听到他呼吸的频率,那吹在唐芯发丝里的呼吸是那么温柔,这样的被自己所爱的人拥抱着,明明已经可以幸福地死掉了。可是,却突然有那么一刹那,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来一直是那样的渴望和尹右典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都觉得心满意足,而现在当两个人真正的彼此拥有的时候,心里那一块地方,却突然感到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唐芯睁开眼睛,房间里昏黑一片,窗外那一抹银色的月光顺着窗台照射进来,看着手上闪着晶莹的金黄色光彩的“指环”,唐芯轻轻地咬了咬下嘴唇。还好,尹右典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这样抱着唐芯,浅浅地睡了过去……

没有唐芯的房间沉寂得有些可怕,就好比黄昏时分的墓地,沉闷而死寂。AI可以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整整一天,有时候却呆呆地看着电视,只要定期地更新硬件,可以说,电脑是不会死的,因而也就没有时间概念。可是现在,AI却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望着天空的星星,寂寥地闪着眼睛,慢慢的,AI身上的太阳能电池剩下了最后的一点电力。

“咚!咚!”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敲响了,AI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该不会是收货的快递大哥吧?怎么这个时候来呢?没有丝毫的犹豫,AI走上前去打开了大门。

“哎?!”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纤细的身子,穿一件白色的衬衣搭配牛仔裤,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而那双眼神却冰冷得彻骨。AI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个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你……找谁呢?”

那男孩抬头看了看AI,突然开口说道,“总算找到你了,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他居然喊出了自己的全名!AI当场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系统的逻辑判断能力飞速地运转,想要识别眼前的这个孩子究竟是敌是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孩突然伸出右手,去掉了自己食指的第二根关节,露出了一个尖锐的插头,猛地向AI刺去!

“什么?!……”AI还没来得及做出判断,那男孩的手便刺进了他的肚脐!

【危险!病毒入侵!】

一瞬间,AI只觉得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病毒干扰,多处线路故障!】

【系统需要修复!】

往事一幕幕不断闪现,夹杂着雪花不停地在视觉屏幕上抽搐着……

【故障!系统被破坏……】

“啪!”AI一把抓住了那男孩的手,机械的躁动声在耳边回响,他用力地将那男孩的手扯了出来。

“真不愧是人工智能01号!系统被破坏了居然还能做出反应!”说着,那男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AI没有说话,他突然弓下身去扶住门框,故障的信号吵得他头昏脑胀,简直做不出任何判断,这究竟是什么病毒?!以前自己也曾经经历过各种病毒的入侵,但是只要稍作调整,立刻就能恢复过来,但是,这次却不一样,好像每一个指令,都是冲着自己的漏洞和不足而来的,完全对自己的程序了如指掌,不过区区半分钟的时间,CPU就已经无法正常地发出信号了!这个男孩究竟是谁?!一定和自己一样是人形电脑吧!是什么型号?听谁的指挥?而自己……大概会报废掉吗?如果现在不强行自动关机的话,一定会报废掉的……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隔壁一个穿着灰色牛仔短裤,留着剪发头的女孩诧异地向这边望了过来,“那个……”女孩刚要开口询问,那男孩脸色突变,瞬间抽身飞快地从走廊的另一头向楼下跑去。“奇怪!在搞什么啊,先生……”女孩走近了AI身边,小心地打量着他,“您没事吧?!”

无法开口说话,AI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

【停止运转,系统自动关机!】

顿时,AI身体一歪,整个倒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啊!”那女孩发出了惊呼,手上的水果篮子掉在地上。她急忙将AI扶了起来,“喂!您没事吧?!先生?……不是吧?!……”女孩脸色一沉,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帅气的男子倒在自己的脚边。

这下该怎么办好呢?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噗通!”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啊……痛、痛、痛死我了!”只见唐芯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几次掉到床下面去了?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单人床,实在很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啊!抬起头看看床边的闹钟,已经到了清晨5点多。床上,尹右典还在沉沉地睡着,鼻腔里发出细微的鼾息声。唐芯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刚刚掀起被子,不经意之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呃?!怎么……不亮了?!”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套在手指头上的螺帽上那原本金黄色的光彩突然没了,整个变淡无光。唐芯赶忙把它摘了下来,在手里擦了擦,该不会是自己晚上睡姿不好压坏了吧?这是自己来到日本的第一天晚上,为什么电脑男给自己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坏掉呢?也许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只是一瞬间,唐芯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那家伙出了什么事吧?

低头看看自己的男友,此刻他应该没有被吵醒。于是,唐芯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房间里的尹右典突然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其实,他早已经清醒过来,听着走廊里唐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尹右典坐起身来,脸上充满了猜疑。

“国际长途,你拨打的地区是北湘省,电话正在为您接通,请稍候……”在电话亭里,唐芯拨下了家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接线小姐那一口流利的中文。等了许久,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奇怪,电脑男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东西?难道家里没人吗?唐芯越发地着急起来,握着听筒的手甚至出了冷汗。“抱歉,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嘭”的一声!唐芯挂上电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满地咬着下嘴唇,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这么晚居然不在家,真不知道会给自己惹出什么乱子!

此刻,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尹右典突然拧起了眉头,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唐芯是在打给谁,而她那副紧张的样子更是让自己心寒。为什么呢?难道和自己在一起还是无法完全释怀?还是无法不去想别的男人吗?尹右典甚至开始有些怀疑,究竟这5年的感情对于唐芯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场无所谓的玩笑吗?尹右典不明白!此刻,他并没有当即就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尹右典不是那种喜怒表于颜面的人,他只是尽量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醋意,独自默默地回到了宾馆。

清晨的空气有些冰凉,唐芯抱着肩膀回到了宾馆的房间,这个时候,床上已经不见了尹右典的影子。“奇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唐芯抓抓头发,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完全没有了睡意的唐芯伸了个懒腰,索性洗漱起床。

今天,方修翔他们打算去新宿玩,那里的歌舞伎町素来被称作“不眠之街”,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选了一家像样的剧院,一行人坐定后便开始观看传说中的歌舞伎表演。

舞台上,一出借古喻今的“时代物”狂言正在上演。三味弦清脆的声音在剧场里回荡,女性浓妆艳抹,纤姿美态,翩若惊鸿。但是绝大多数观众还是看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是在看热闹,根本不明白剧中的意思。而这个时候,唐芯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的眉头微微地翘起,就连时不时的叹息声都显得尤为沉重。

“那个……右典,我去下洗手间。”这时候,唐芯突然站起身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身边的薇薇插上一句。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唐芯连忙回绝。说着,她顺着走道向剧场外走去。

“那丫头怎么了?今天去了好几趟厕所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薇薇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尹右典的脸色又一次阴沉下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唐芯是又去打电话了!似乎从早上到现在,她都一直心不在焉。本来以为可以借这次旅行进一步发展和唐芯的感情,但是尹右典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错了!

等到唐芯再回到剧场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此刻,尹右典阴沉着脸,第一个走出了剧场大门。

“喂!我说,既然日本这么好玩,我们干脆在这里多玩几天再回国吧!”走在街上,那个同行的男生突然说了一句,方修翔立刻表示赞同。

“好啊!好啊!迪斯尼、早稻田大学、涉谷的代代木公园、银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呢!哈哈,顺便也可以到大阪去转一转!”

“啊?!多玩几天?!”听了这话,唐芯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这……不太好吧?我们不如早点回去好了。”

“怎么了,唐芯,你有很急的事情吗?”

怎么能不着急呢?一直到现在,家里的电话都无人接听,电脑男那家伙不可能不接电话的,联络不上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想到这里,唐芯就急得冒火,心头像是有把锉刀在来回地锉着,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但是,这种理由她却无法说出口。

“我、我想……”话在嘴边犹豫,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尹右典终于忍不住了。

“唐芯!你没有搞错吧?!”尹右典突然一把抓住唐芯的胳膊,以往的那种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嫉妒和愤恨,这种情愫仿佛渗透到他血液中的每一个细胞里,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好,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未免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你还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吗?”

“我……”唐芯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唐芯!”

嫉妒是一种毒药,毒害了别人,同时也在自己的心里蔓延出黑色的毒瘤……

难道是因为彼此过于了解的原因吗?为什么尹右典总是可以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思呢?他真的是自己一直暗恋的那个男子吗?真的是那个温柔的尹右典吗?第一次看到尹右典有这样的表情,看着尹右典那充满怒气的双眼狠狠地瞪着自己,唐芯突然感到一种惧怕,不觉得有些挣扎起来,“放……放开我……”

“我不放!”尹右典抓住唐芯的手更加重了几分力道,“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几个?……什么是‘只为你一个人存在’?临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在消遣我吗?……”尹右典有些疯狂起来。身边的朋友吃惊地看着争吵中的两人,一时间竟然吃惊得忘记去劝说。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一瞬间,尹右典的眼中突然充满了鄙视,“……唐芯,你一脚踏两条船不是吗?还在这里装什么傻?!”顿时,尹右典的话深深刺在唐芯的心头上,一行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落下,她就像是吞下了一包钢针,悲痛瞬间揉断了她的心肠。

“右典,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嘛……”薇薇终于忍不住插上一句。

这时候,唐芯突然一把甩开了尹右典的胳膊,转身大步地跑进陌生的人群中,消失在了新宿的街头。

“唐芯!!……”薇薇和众人脸色惨白,似乎还没有弄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右典,你不去追她吗?这里可是日本啊,而且……还是东京出了名的红灯区!”方修翔推了推身边的尹右典,只见他涨红了脸,想去追唐芯,但是双脚却像是沾了胶水一样站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什么是脚踏两条船?尹右典,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唐芯钻进路边的一家小酒馆里。“老板,再来一杯!”酒馆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叫,众人都回头看着这个操一口中文的小丫头,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什么嘛,原来日本的清酒也不过就这个程度而已。三五杯下肚之后,唐芯只觉得全身发烫,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周遭人的异国语言听起来就像是在念经,迷迷糊糊之中唐芯已经有些飘飘欲仙。夜幕再次降临,一弯钩月在浮云中时隐时现,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糜烂和放浪,红灯区今夜依旧热闹非凡。动感十足的音乐鼓动着耳膜,唐芯就像个幽灵一样在新宿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难怪古代的诗人们都喜欢借酒消愁,原来这种醉生梦死的感觉真的很爽,至少可以不用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更不用去想他的话……

摇摇晃晃的,唐芯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于是蹲在角落里干呕起来。这种感觉难受极了。现在,她真想找张床倒头就睡。“算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还是回去找右典道歉吧,自己这样实在太愚蠢了。如此想着,唐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直起身来。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漆黑。呃?!这是怎么了?双脚不听使唤地软下去……“咚!”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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