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希将法迪载在身后,一路追云逐风,沿着黄浦江畔骑行。一个穿着艳丽的靓女,骑着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身后还载着一个抱大花瓶的阿拉伯人,如此风景当真是别具一格,频频引来路人侧目。
随着法迪长长的头巾在车尾后摆动,两人像是江面上两只逐浪扑飞的沙鸥,享受着江天一色,享受着城市繁华,无拘无束地自由飞翔。
“你这样骑着自行车搭着我,像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法迪正在兴头上,忽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叫不上名的电影,浮想联翩地坐在车后问。
“电影里是男的骑车载着女的,那是‘甜蜜蜜’;现在我这个小女人载着你这个大老爷们还加个大花瓶,这是‘苦BB’,能一样吗?”
“哦?还真不一样呀!”法迪虽一知半解,但依旧笑语迎风,很是惬意。
唯希满头大汗地向前骑行了一个多小时,拐过无数弯路后,终于看到了爷爷所居住的小区。唯希一路艰难地载着法迪,眼见小区大门近在眼前,身后陡起一阵歪风,一辆“玛莎拉蒂总裁”从身后呼啸窜出,左摇右晃地朝她撞来。
唯希见状吓得赶紧扭动车头,惊险避开后捏住了刹,由于惯性的作用,坐在车后的法迪没能坐稳,屁股一颠,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从自行车上甩落下去。
“砰——”的一声,他没能抱住花瓶,很是惨烈地落到地上,摔得个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啊!我的花瓶!”唯希遭雷击似的惊叫起来,扔开自行车后,一路歪斜着身子瘫倒在花瓶碎片面前,颤抖着拾起一块残片,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唯希,对……对不起呀!”法迪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急得在她面前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赎罪。
这时那辆撞人的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路争吵,威风八面地朝他俩走来。
“叫你不要在这里学开车,你偏要开,这下撞人了吧!”那男的操着一口台湾腔,抱怨着身旁那个女的。
“我哪知道前面突然蹿出一辆自行车!”那女的朝他白了一眼,不知悔改地怪罪别人。
见骑自行车的女人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收拾残片,怕被她讹诈,竟上前先反咬一口地数落道:
“喂,你刚才骑车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就撞到我们了!”
“小姐,刚才是你们差点撞上我们才对。”法迪这时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去反驳她。
“我们撞你?呵……”那女的听后一脸讽刺地大笑起来,毫无教养地轻蔑道:“我看你们是碰瓷不成,反咬一口吧!”
“你……”法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傲慢刁滑的女人。
“幸好我们这辆车没事,不然你们这群骑自行车的穷瘪三赔得起吗?”
“王巴蛋,你说什么呀!”唯希这时听到“瘪三”两个字,蓦然醒起,气得如升腾起来的火焰,猛然从地上站立起来,回过头正要与她动手,眼前这人竟把她吓了一大跳。
“姐姐,怎么是你呀!”如笑浑身珠光宝气,穿着妖娆得像个贵妇,见到是她也是震惊得瞳孔一阵紧缩。
“唯希,你怎么在这里!”王梓也是一脸惊讶。
“你们……你们……”唯希指着他们,气得浑身颤栗,青面獠牙地吼道:“你俩就是牛头马面,黑白如常,碰到准让人没好下场。”
“唯希,对……对不起呀!”王梓见她的花瓶摔碎了,心有不安地赶紧道歉。
“不就是个破花瓶吗?大不了赔给你。”如笑见她大惊小怪,竟盛气凌人地白了她一眼,一脸阔太似的傲慢。
“你赔,好啊!我这花瓶两百万,你赔呀!”唯希见她摆阔,自己正好借题发挥,六亲不认地堵着她要她赔偿。
“一个烂花瓶还两百万,姐姐,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我这花瓶是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这可是‘乾隆御制’的古董。”
“乾隆御制?”如笑听她说是古董,不禁勾下身子,拾起一块有款的碎片,仔细瞧了瞧,果然发现了问题,忍着笑,盛气凌人地问道:“姐姐,你就打算拿这个假货去诓爷爷吗?”
“什么假货?我花两百万买的,你自己不懂别胡说。”唯希目光闪烁,死咬不放。
“姐姐,你可看清楚了,瓶底的落款是‘乾龍’。”如笑将碎片上的落款呈给她看,不容她抵赖。
“‘乾龍’繁体字写的,没错呀!”唯希斜睨了一眼落款,没觉得有问题。
“姐姐,回去多读点书好不好,乾隆的‘隆’是‘兴隆’的隆,不是‘龙马精神’的龙呀!”
唯希经她提醒,才恍然大悟,脸上顿时一片火辣,涨得酱紫。
“呵……,也许姐姐这花瓶还真是‘乾龍御製’的花瓶,制作人的名字就叫‘乾龍御’,哈……”唯希笑得前仰后合,再一次以学识狂扇姐姐的脸。
“如笑,你不可以这样嘲笑你姐。”王梓看不过眼了,把如笑拉到一边,不准她在欺负唯希。
“她自己口袋里没几个钱,还好意思说花两百万去买一个花瓶,我看她身上有两百块都算不错了。”如笑不饶人地越发放肆,不仅要戳穿她的慌言,还要撕光她的脸面。
“唯希,请你原谅如笑,她……”王梓愧疚难当,也不知该如何为如笑辩解,毕竟是她太过分了。
“她说的没错,这花瓶确实不是古董,我也没钱给爷爷买礼物。”唯希坦诚的笑了笑,心如死灰地不再掩饰自己的窘境,落魄地说:“花瓶现在碎了,我今天也不想去为爷爷祝寿,麻烦你们就当没看到过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唯希……”王梓过去看惯她蛮横霸道,此刻见她落寞沮丧,心里说不出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