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可却迟迟不见下雪。军士的铁甲在行军之时击碰发出叮叮的暗沉声。
黑衣少女骑在白色千里马上,手中的武器也由白玉萧换成了锋利精巧的双刃剑,倾美的容颜是一种沉稳凌厉的表情,隐约间,是她身上不容忽视的威严和属于王者的霸气,让人有一种臣服的感觉。她的身后是一片千军万马集成的密云,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紧闭起来的城门。
出军第二天,这是他们将要攻下的第四座城池。这种速度是他们从为遇到过的。若不是他们一直坚持殿下的魔鬼训练,否则以这种速度,他们已经累死在路途中了。不得不说,殿下的计谋真是高超,不费多少兵力就拿下三座城池。
“殿下,要不这次我们故计重施,再次布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刘副将向璃陌雪提议道。
璃陌雪罢手,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这次我们来点新鲜的。”
“殿下是又有什么计策?”刘副将脸上憨厚的笑容立刻绽开,急忙问他。
璃陌雪淡淡看着城门,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好戏已经开始了。”
语落。敌军城中突然冒起浓浓烟雾,敌军守将慌忙看着这一切,一边应付被大火吞噬的粮仓,一边又要防守入侵的刺客。
璃陌雪玉手一扬,示意身后的大军攻城。
黑色军甲大声高喊,瞬时往前冲锋。
城门上的敌军变得十分慌乱,望着前后夹击的敌人,丝毫没有对策。
“守丞!敌军已攻城,这该如何是好?”
“报,刺客杀到城门口了!”
浓烟迷失了他们的方向,城外的一片黑云又向他们攻来,厮杀声渐起,血肉飞溅,又是一片的箭雨向他们飞来,最为狠毒的还是那些红衣刺客,他们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守军眼中潜进来的,而且这些天城门还是关闭的,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冰冷的刀峰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十天没开过的城门被打开,一片黑云向城内进军,轰的将城门推到在地踩得粉碎。城门上的晋国军旗被砍倒摔在地上,烧成了灰。
璃国精军,以雷人不及迅耳之势,连三日四城,直逼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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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皇都夏洛此时正下着蒙蒙细雨,滴在枯落的树叶上留下一些细小的碎珠,散着些许冰凉的寒意。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城,正官一行人排列整齐,齐齐看向马车,迎候马车上的人。
珠帘挑开,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上侍女的手臂,然后是一张娇丽清雅的脸,精美而不娇奢的发饰,嫩黄的羽衫裙称出她的青春美丽。
侍女撑起一把纸伞,为她挡住蒙蒙细雨。
“下官陆和弦奉陛下旨意前来迎接公主。”为首的正官向璃陌盈微微屈首。
“有劳了。”璃陌雪向他点点头,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陛下等候公主已久,公主还是早些进城吧,莫要让陛下久等了。”正官眼睛观察着璃陌盈,见她此时的神情复杂,他大抵也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皇帝陛下爱慕眼前的亡国公主,虽说现在璃国已经重建,但也是处在危急的时刻,陛下明明可以直接纳她为妃,可是却偏偏放纵她,让她安然生活在魏国五年。
陛下比她年长二十多岁,比璃国皇帝璃珞白还有年长,要她入宫,想必她也极为不情愿的。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了。”璃陌盈神色如常,看向正官。
正官左手往后开,身子向左边倾,示意璃陌盈先请。
璃陌盈向正官点一下头,提步前行。
纸伞的四十五度角的远处有一个茶楼倚台,倚台上的男子目光追溯纸伞下的身影。他如画的俊逸容颜在这烟雨的天气显得越发飘渺梦幻,清浅的紫色华服,墨发随意披洒,他坐在精巧的椅子,眉目正向着一个方向,望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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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已按陛下旨意迎接璃国大公主。”正官踏入议政殿,伏着腰身。
“嗯,下去吧。”浑厚的声音从上头传下来。
“是。”正官低了低身子,后退三步转身离开时,向璃陌盈再低一低身子,这才离开。
“拜见魏皇陛下。”璃陌盈半曲着膝盖,向商锴行礼。
商锴眯了眯眼睛,离开龙椅走向璃陌盈,神色略有些欣喜:“盈儿快快请起!”
璃陌盈心里略有些惶恐和慌乱,对商锴的靠近后退了几步。
“盈儿这几日周车劳顿,朕以命膳房的人准备佳肴,今晚,盈儿可不要扫了朕的兴才是。”商锴凛了凛神色,依旧对她笑脸相迎。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陌盈顿感身子乏力,没有食欲,恐怕真要扫了陛下的兴致了。”璃陌雪略带些歉意道。
商锴关心的看着璃陌盈,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他忙向身后的太监道:“快去传御医!”
“不必了,陌盈只要稍作修整便好。”璃陌盈叫回欲要离开的太监。
“既然如此,那便是说盈儿答应了?”
“这……”璃陌盈暗暗叫中了圈套了。
“难道是朕的诚意不够,令盈儿不满意了?”商锴微微加重语气。
“臣使领命。”璃陌盈低下眉头,淡淡应了声。
商锴扬起一抹笑容,这令璃陌盈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若没什么事,那陌盈就先行告退。”这议政殿,她并不陌生,每每来这她都会有一种危机感,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理清思绪,只好逃离这个地方。
商锴点点头,回到龙椅上,暗沉的眸底恌伏着淡淡的幽光。
得到商锴的同意,璃陌盈这才舒了口气,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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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靖王府。
府中书房橼上飞下一个黑影,向淡蓝华衣袍的背影单膝跪地道,“王爷,公主已安然回驿站。”
男子转过椅子,看着黑影,道:“继续打探,绝不能放过一处可疑之处。”
“是。”黑影一低头,迅速飞身离开。
商靖笼俊逸的容颜上有一丝凝重。他的父皇绝不是善罢甘休之人,就怕他会在宴会上有什么阴谋。多少年了,父皇总不忘打她的主意,只是碍于魏丞相的势力不好下手。一个月前,她好不容易才离开魏国,却不想她又回来了,恐怕,此次父皇对她是势在必得。
“来人。”
房门被推开,下人走了进来,“王爷。”
“速速去宫中告知皇祖母,本王今日赴宴,至于如何说,你看着办。”商靖笼吩咐道。
“是。”下人弯下腰行礼,疾步离开。
王爷是皇太后最喜爱的孙儿,自幼聪惠果断,又是夏洛第一才子,容貌继先皇后,自是绝色、俊美非凡。只可惜先皇后病故时他也染上恶疾,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从此便是与这轮椅结伴一生。虽太后偏爱,可先皇后病故后,生下皇长子的柳贵妃便坐上了皇后之位,连带皇长子也被封为太子,而他只有着一个靖王的头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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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狂吼,黑暗的石室内只有石壁上烛火的一寸微光。黑色布帘后响起一个暗沉青肃的声音,“情报属实?”
蒙着黑色面纱的红衣女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书怜亲眼所见。”
茶被被捏碎的声音兀然响起。
“他的身份。”
“璃国国境,皖州绝尘寺空寂大师收的俗家弟子,好像是叫流尘。”书怜眸中有一些迷恋,她尤能记得他给她的梦幻,真是堪比仙人!
“空寂,他的俗家弟子是否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正是。”女子道。
她当初知道那个少年是空寂收的俗家弟子时也十分疑惑。空寂为何会收一个俗家弟子,甚至还打算永远都不会将他的弟子削发成僧。怪,真是太怪了。
“本座很意外,空寂竟然会把他放出来。”
“主子,要不,属下这就去把他……”
“本座还不想要他的命。”
“那……”女子目光看着黑色帘子,想从外面了解到里面人的心思。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主子的心思何其难猜。
“本座要你潜到他的身边,一是能帮本座看着她,二是能把他身上的秘密挖出,若是能够让他对你动心是最好不过了。”
女子目光微敛,垂下头,“是。”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为了得到“她”的心,主子可算是煞费苦心。
“还有,给本座盯紧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生任何关系,必要的时候告诉她,她和本座的约定。”
“属下遵命。”女子垂头,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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