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唐妙纱双手捂着脸庞,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沁出来,嘴里哽塞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扑上,拼命摇晃你的身体,喊着你的名字,想要唤醒你。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你躺在那里就像一句没有生命的偶人,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一动不动。”
“这时,秦佑突然说,想要你醒过来,需要一件东西。”
唐妙纱松开捂着脸庞的双手,红肿的眼睛里流淌着深深的恨,还有余然看不懂的懊悔,她张口想问,唐妙纱嘴角一勾,苦笑道:“我真笨!当时怎么没想到他是在骗我。”
说着,她的双手搭在余然的手肘处,稍用力挣脱余然握着她胳膊的双手,自嘲一笑,“我听了他的话,真跑去他说的地找那件能使你苏醒的宝物。”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笑容凄然地喃语,“我成了打开魔盒的潘多拉。”
潘多拉,希腊神话中火神赫淮斯托斯奉神王宙斯和神后赫拉的命令,制造出来,受到奥林匹斯山诸神祝福的完美女人,同时也是宙斯的一个阴谋,她带着充满瘟疫灾难的魔盒来到人间,并打开了它,使得人类出现苦难战争瘟疫。
余然不说话,墨染般的瞳孔里清澈一片,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什么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会只要她流露出一丝与同情有关系的情感,情绪激动不稳定的唐妙纱都会面临崩溃。
“然姐姐,你现在明白我恨你的理由了吗?”唐妙纱突然笑起来,灿烂的笑容里透着无尽的伤感和无可奈何,如果可以,她想把这些事都瞒着不说,一直瞒着,直到自己死去。
“然姐姐,你知道,我一直喜欢那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是呀,我从来都不相信爱你是不需要理由这句话,虚伪至极的一句话。弗兰斯对我说,他不是因为我的舞蹈才爱上我的,是那天在街头看到我耀武扬威地带着一群保镖揍一个登徒子,才对我一见钟情。”
“他说,他喜欢看到我狐假虎威的样子,觉得那样的我非常耀眼,跟天上的太阳一样,盯久了会刺痛人眼。”
“不过,他就喜欢那样自信的我……”
看着唐妙纱眼睛里流淌的幸福,余然既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在她心目如同女儿般存在的丫头终于品尝到感情的滋味了,心酸的事,这段感情带给她不仅是幸福,更多的是悲伤。
想到这里,余然忍不住怪责林子敬,怪他嘴上说爱,行动却没到位。其实,这事余然完全怪错了,林子敬也是通过这事,才知道自己爱上唐妙纱的。
“然姐姐,谢谢你给我办的嫁妆,要是弗兰斯看到了,他一定会很高兴地,他闭上眼睛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你能参加我跟他的婚礼。”
唐妙纱低下头,温柔地抚摸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不是鸽卵大的砖石,而是一枚镶嵌了黄豆大一块帝皇绿翡翠,造型简单别致的黄金戒指。
余然看了,感怀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连阿妙都嫁人了。”
“然姐姐是不是也该出嫁了?”唐妙纱可不会承认秦佑一厢情愿办的那场婚礼,也不认为余然现在属于已婚的身份。
“奉孝先生都等了你好多年了,你早该嫁了。”
提到郭嘉,余然面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一丝忧愁爬上她的眉梢,“也不知道他在美国好不好?”
“奉孝先生那么聪明,一定没事的。”唐妙纱抬手,搂住余然的脖子,稍一用力,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胡乱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余然哭笑不得地埋在她颇为丰满的胸怀里,闷闷道:“我知道他聪明,可聪明人往往都是第一个死的。”
“哈。”唐妙纱干巴巴地笑了声,继续发挥她不太精通的安慰本领,“那种一般都是普通聪明的,奉孝先生那种属于妖孽。”
“妖孽通常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余然继续哀愁。
唐妙纱无语了,突然她发现埋在怀里的余然肩膀在抖动,眼睛一眯,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往前一推,看到余然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她怒了,直接反转身走人。
余然见状,连忙追上去,伏低做小,认了很多赔偿条件,终于把她给逗乐了。
俩人在十里香里面待了一段时间,余然伸手紧紧抱住唐妙纱,忍着分离的痛苦,嘱咐道:“阿妙,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是,然姐姐,我会幸福的。”唐妙纱也紧紧回抱,连声答应。
余然最后拥抱她一次,离开十里香空间,唐妙纱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淌下来。
她知道,余然这次一走,以后再想见到,恐怕会很难。
余然离开十里香空间,心头重要的事又放下一桩,转念想到简安然那里,想到她为父母是从的性子,摇摇头,隐去身形,快速来到箫家的别墅外面,环顾四周,用上敛息符,潜到箫天河的卧室阳台,隔着玻璃窗,取到他的一滴心头血,转身奔向简安然的房间,同样取出一滴心头血,犹豫片刻,她动手将两滴血混合,取出一张同心契约,以简安然为主,箫天河为辅,为两人定下同心契。
余然的同心契约与别人的不同,是改良版,只要定下,不单为辅的那个会对为主的那个忠心一片,连他的后代,都会对为主的那个产生特别的依赖好感。
她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秦家的事告诉她,自以为改变命运的做法,有时反而会使命运提前进入预定的轨迹。就如同,她在汉朝对秦家先人出手,继而导致秦佑他们对她疯狂的追逐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