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文件拍的一声丢在男人的脸上。
宴易,“……”
勉强回神后的男人撑在一双熊猫眼从床上起来,拿着文件袋黑着脸走到沙发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了口后才打开文件袋。
“老大,这个是?”
不是,他绝逼是想说,老大啊,老弟已经两天一夜没眯眼了,这才躺床上眯一会,您老就来挖人了?
他头疼!
闫弑天走到他对面坐下,“闫家病历史,包括闫家旁支三代,你看看。”
宴易用酒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看着闫家机密几个大字,他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疼了。
“哥,这个,干爹知道吗?”
闫弑天冷哼一声。
宴易翻白眼,那就是不知道了。宴易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表情严肃认真,“哥,我先跟你说个事,不过,你一定要跟我保证,你要冷静的听我说完,一定要冷静知道吗?”
闫弑天坐直了身体。
本来就冷飕飕的房间,宴易突然觉得,空气更冷了,他丫说出口怎么办。
“说。”
宴易一个激灵,坐得笔直,“哥,悦悦的手术不能做,就算你给我闫家的心脏病史,让我找出心脏薄膜不生长的原因;就算你将蛇毒给我抓来,用毒养人。哥,这个手术,我不能做。”
闫弑天满眼阴鹜,“什么意思?”
宴易垂头,用脑心顶着对面射来的压力,硬着头皮继续说,“对不起。”
这个手术他不会做。
他容忍不了悦悦走不下他的手术台。
悦悦这两天一直都处在昏睡中,醒过来的时间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这已经在说明,她的心脏开始坏死,加剧了她的身体负荷。而心脏坏死,身体里的其他器官也会跟着衰退。
在加上心脏处的毒瘤,一旦这个毒瘤撑破,那就是直接加速了悦悦的死亡。
闫弑天冷冷的看着他,“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我知道!
可他除了这句话,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闫弑天骤然起身,紧紧盯着宴易的双眼,“小易,她不能有事。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她活着。”
哪怕活得辛苦,哪怕活得痛苦。
宴易咬唇,大哥叫他小易,这是二十年前对他的称呼……这是他做梦都想在听到的称呼。
可是……
可是不是在这个时候。
宴易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有些抖,垂着的双眼赤红赤红的。
“哥……”
闫弑天将他拽起来,让他强迫的抬头对上他的双眼,血红血红的。
“小易,五年,我没有陪在她身边,陪她来到这个世界,陪她走过每一个惊喜的瞬间。我想用剩下的时间,去陪她走过日后的每一个瞬间……而不是,等待我的是死亡是结束。小易,你有办法的,我知道……”
宴易摇头,“哥……”
闫弑天突然发狠,狠狠的扣着宴易的咽喉,“人工心脏,宴易,用人工心脏……”
宴易瞪大瞳孔,震骇到都忘了咽喉上传来的剧痛。
闫弑天将他丢在沙发上,“她的心脏不能用,就给她造个心脏,宴易,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我只要悦悦活着。”
等闫弑天离开后,脸色铁青的宴易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把将茶几上的文件给扫到了地上。
文件如雪花一样飘洒在地上。
“哥,你这不是在救悦悦,是在害悦悦啊,你混蛋……”
闫影震骇的站在门前,举着的右手僵在半空中,傻傻的和从房间出来的男人对视了两秒。
闫弑天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两秒后,闫影回过神来,大骂一声转身追在男人的身后。
“老大,哥,你等会……”
闫弑天意外的停下了脚步,闫影跑上去的脚步收不住,一鼻子撞到男人刚硬的后背上,痛得他差点跳起来。
闫弑天转身,看着闫影,目光阴沉。
“你要说什么。”
闫影是怕他哥的,从小就害怕他哥这眼神,能让他小心肝碎成千万块的眼神。
往后退了半步,这是身体的本能意识。
“哥……哥,我刚刚……刚刚听听到你说?”
“是,你没听错。还要问什么?”
闫影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疯狂摇头,“没,没有了。”
闫弑天转身就走。
闫影瞪着他在走廊上的背影,看着他走到左手边第二个房间,开门进去。
听着大力将门给甩上的关门声。
震得他浑身胆颤。
“哎呀,我滴老妈啊,要出了人命了。妈呀……”
娄芯雅牵着痒痒从楼梯口上来,听着她这二货儿子的鬼叫,脸都黑了,“小王八蛋,你又抽风了?”
闫影回头就朝楼梯口冲去,“妈,老妈,我的亲妈啊,完蛋了,要出大事了。哥要出人命了……”
娄芯雅面无表情,站在楼梯口瞪着她这个始终长得不大的儿子。
闫影没注意到娄芯雅身边的小人儿,“妈,我哥要灭了我家小公主,您老快去劝劝老哥,他要给我家小公主安个人工心脏,妈,您快……”
“什么?”娄芯雅一脚将闫影给踹开,气势汹汹的给闫影甩了个屁股。“这闫面瘫反了天了,这事都能做出来。”
闫影转身跟上。
大腿就被人抱住了,痒痒皱着小脸蛋,仰头看着他二叔。
“叔叔,你们在说什么?”
闫影差点朝前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头一看痒痒这主公的脸蛋。
“小宝贝儿啊,你先放开叔叔的腿,叔叔有要紧事要做。”
痒痒不放,“你在说悦悦。”
闫影拔着自己的大腿,拔了半天拔不动,没办法只能抱起小家伙,一头朝主卧冲去。
我滴祖宗喔,要出大事了。
娄芯雅踹开房间门,就看到闫面瘫抱着悦悦刚要起身。娄芯雅一颗心全给提到嗓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