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神情恍惚地走在去往老夫人院子的路上。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特别是花之一为他带上围脖时他的那种幸福。她是有些嫉妒了,但她也明白,她是妖,她没有权利去爱人,她选择默守,直到有一天他得到幸福,她便可离开。
只是真到这刻的时候,她发现更不舍得,更不放心把他交出去,只要他一天没在她的视线里就不能确定他是否幸福。
她一直走进不了他的心中的那个国度,每天像个小心翼翼的过客。她眼目清明,举止安静相宜,无声相伴,不贪恋流连。在他的周围的所有时刻,都不过是稍作停留,终有一日要离开。
就在她入神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到了院子。她整理了落寞的思绪,表情又是冷漠平静。她抬起头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司徒柏玉表情似有抑郁之色,而跟在后面的表姑娘却有些得意和高傲的神情,她暗想:柏玉是受委屈了。
“莫姐姐,你来啦。”司徒柏玉勉强笑了笑说。莫影有些担忧,小心地问道:“嗯,老夫人在吗?”
“在,不过,奶奶累了,你还是改日再来。”司徒柏玉说完,低头带着妮儿走了。莫影心想:以往的司徒柏玉不会如此失礼,表姑娘应是做些过分的事情。
陈星见一脸冷淡的莫影大声地嘲讽:“莫姑娘,真不知表哥怎么总是收留些奇奇怪怪的人到庄里,搅得让人不得安宁。”莫影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看闹得庄里不得安宁的是表姑娘。”说完掉头离开。
“你,你——哼。”陈星见她不理睬自己,冷哼一声跺起脚来。
莫影心知此刻柏玉的心情一定不好,也不好再去打扰她,她只好在花园里四处走走。过一会儿,在听荷湖畔,迎面碰到推着轮椅的霍子明。莫影并没避开他,他也朝她走来说道:“莫姑娘,可否聊几句。”莫影点点头说。
两人来到湖边,湖里的鱼儿在清朗的日光下绕着两人的影子游得的欢畅,似乎调皮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不久,霍子明说道:“霍某知道莫姑娘并非一般人。”
莫影蹲在湖边,捡一块小石子丢尽湖里,顿时鱼儿四处惊慌逃散,说:“莫影也知道霍公子也非一般之人。你想知道什么就问,莫影没什么可隐瞒的。”
霍子明凝望着湖里的游来游去的红鲤鱼问道:“莫影认识经风?”
莫影淡淡道:“是,但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没任何交集,也无话可说。”
霍子明沉默了会儿,又问道:“经风入庄应是已久,只是目的何在?希望他能谨遵妖道,别伤及无辜。”
莫影回道:“他在山庄里口碑很好。妖有妖道,在人间只能以人的姿态生存。他不至于做些非法勾当之事。”
霍子明又陷入了沉默。
一会儿,莫影站起身,看了霍子明一眼问道:“霍公子和花之一到底是何关系?”
霍子明眼神飘向远方,淡淡回道:“我是她的仇人。”显然这答案不是莫影想要的,她蹙起眉头说:“她报了仇,你还了债,你们将两清?”
“是,她回她该回的地方,我去我该去的地方。”霍子明不暇思索地回答。
“两人相处久了,你待她无微不至,她待你到也情义在,能那么潇洒的分开吗?”莫影眼神有些涣散,这让她想起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能潇洒的转身吗?
“一路上照顾她,仅仅是为了弥补,只是为了还债。我清楚,她亦是明白。”霍子明尽管让自己下最大的底气去说,与其是说说给别人听,不如说是在暗自告诫自己。
莫影微微叹道:“感情若是能明白就可避免的话,那就不是感情了。你放心吧,经风若不遵守妖道,我将是第一人擒他。”莫影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她的身影却定住了。
她看到了身后的花之一注视着霍子明的背影,眼里噙着泪光,退后几步转身而逃,而司徒丝毫不作停留地跟上她。
莫影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也没有多少心思再去猜测,看着司徒毫不犹豫跟上的身影,莫影才发现她的恋梦是真的碎了,碎得无影无踪,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