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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亲情篇(4)

一天,泰出将众贵族聚到一起说道:“铁木真这个眼中钉现在正在攻打塔塔儿人,我们的机会到了。”一场秘密会议结束后,他们一致同意对铁木真的老营进行洗劫。消息传出来之后,木华黎就对父亲古温兀儿说道:“主人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古温兀儿气恼地说道:“撒察别乞这样的人居心叵测,而铁木真却是个仁慈之主,这样做是多么地无礼啊!我觉得撒察别乞真的很可恨啊!”此时木华黎的三叔者卜客小声地说道:“不如我们弃了撒察别乞,投靠铁木真吧!”一家人,包括木华黎的二叔孩亦赤在内,都没有说话。而木华黎却责备道:“我们是主儿乞的世袭奴隶,这样做不是大不敬吗?主儿乞人没有叛变者,只有忠心耿耿的英雄。”而古温兀儿父亲却说道:“良雀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侍。这个天下人的道理,我们也要想想啊!”者卜客睁大双眼道:“等撒察别乞的军队一出发,我们便去给铁木真报信吧,这样他会感激我们的。”但木华黎义愤地说道:“我们做奴隶的只有顺从,如果你们想叛离,得先把我杀了才行。”古温兀儿见木华黎如此坚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撒察别乞的军队偷偷地将铁木真的老营洗劫了一遍,更可气的是:他们将营地中的十人杀死,另外五十人剥去了衣服,让他们不敢走出营地半步。坐在战马上的木华黎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难免有些不愉快,但作为一个世袭奴隶,他却没有对主人产生半分怨愤之感,只是在心中思量:“希望铁木真的军队不要前来践踏我们的营地才好。”主儿乞像土拨鼠一般神速,只用了一天工夫,便赶回了驻地。木华黎坐在帐篷里又对亲人说道:“我的撒察别乞主人太无礼了,他将乞颜部的老营袭击了,杀人不算,还剥光人身上的衣服,实在叫人难受啊!”此时古温兀儿父亲果决地说道:“撒察别乞无道,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卖命呢?我们离开吧!”者卜客也急切地说道:“铁木真会找撒察别乞算账的,我们不能再与铁木真为敌了。”木华黎此时才犹豫地说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就这样,古温兀儿等人又打消了叛离的念头。

又过了几天,铁木真战胜塔塔儿人的消息传遍了大草原,带着凯旋之师,铁木真归来了,让他经受打击的是:主儿乞洗劫了他的大本营,而且侮辱了他的族人。于是铁木真大兴正义之师,向主儿乞进攻。木华黎在战场上拼命征杀,保护自己的主人。经过一天的战斗,主儿乞氏被打败了,木华黎被抓住了,撒察别乞与泰出被处死,整个主儿乞的威望不复存在。铁木真收拾战场之后,将木华黎请到帐前,以胜利者的待遇对待他,要求他为乞颜部效力,但木华黎的忠诚之心如同磐石,铁木真经过反复说理和对现实的分析才让让木华黎成了自己的爱将。因为主儿乞人个个都是善战者,铁木真问他:“听说你的家人都是勇士,他们也早有投靠我的想法,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木华黎听了,马上说道:“我一家都是奴隶,他们都听天由命去了。”铁木真听此,伤怀地说道:“果然是忠烈之家啊!如果他们能来,我随时张开我的双臂欢迎他们。”

古温兀儿兄弟三人听说木华黎被铁木真擒住了,便在山林中计议道:“木华黎要是听我们的,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啊!”者卜客惋惜地说道:“看来我们的好机会错过了。”三人认真考虑后,决定到主儿乞的营地上寻些生存的希望。者卜客很快到达残破的营地,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孩子的哭声。者卜客顺着声音走去,发现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马上跑过去将孩子抱起,这个孩子的哭声更大了,者卜客同情地说道:“好孩子,我是不会吓唬你的,如果你停止哭泣,我就救你一条性命,如果你继续哭,那我就只有将你扔掉了。”者卜客的话音还没有落,那孩子便停止了哭泣。者卜客高兴地喊道:“那我就让你这个主儿乞的婴儿活着吧!”就这样者卜客便抱回一个婴儿。当他回到两位哥哥跟前的时候,古温兀儿高兴地对者卜客说道:“木华黎还活着啊!他现在在铁木真帐下,我们去投靠铁木真去吧!”者卜客听了自然欣喜若狂,三人便向铁木真营地走去。

到了大约傍晚时分,铁木真正坐在营帐中与木华黎畅谈时,侍卫进来道:“可汗,外面有古温兀儿、孩亦赤和者卜客三人请求见可汗。”木华黎马上惊诧地站起来,铁木真却笑道:“好!让他们进来,我的英雄之家终于到全了。”说完,铁木真整整衣服,举手让木华黎安静地坐下。古温兀儿等人进来叩首施礼,当古温兀儿看到木华黎,大声说道:“我心中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就请可汗将我们一家当成自己的奴隶使用。如果我的儿子木华黎敢有叛逆之心,你就将他的脚筋挑断,让他不得好死。”铁木真站起来道:“木华黎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是不会背叛本主的。”说完便笑了起来。者卜客跪拜道:“我们一家都已经是铁木真的部将,请你也将我们捡到的这个孩子收下吧!等他长大也做战场上的好汉。”铁木真接过婴儿道:“这孩子结实,可以送给我母亲诃额伦,她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者卜客高兴地谢道:“我们主儿乞的孩子都结实,相信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可汗帐前的勇士的。”者卜客带着孩子走出了营帐。

当天晚上,者卜客就抱着孩子前去斡难河驻地寻找诃额伦。大约一夜的奔跑,者卜客就看到了一个整齐的营地,他轻轻说道:“到了,这个孩子有着落了。”就这样,他狠狠地在马背上抽打了几下,那马便飞快地奔驰起来,一眨眼的工夫,者卜客就站在营地外面。他大声地对营地中的人喊道:“我是铁木真的将领,奉铁木真的旨意前来觐见诃额伦夫人的。”很快,孛儿帖夫人走出来道:“你是铁木真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呢?”者卜客便将自己的来历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孛儿帖就领着者卜客进入了营地。站在大帐中,者卜客行礼道:“我来降时,在营地中捡到一个婴儿,我觉得这个小生命很有灵气,便带来献给诃额伦夫人。”诃额伦笑道:“孩子?你们主儿乞人的孩子吗?那可是勇士的后代啊!”说完,就接过这个孩子,放在怀抱里的小孩安稳地睡着了。诃额伦夫人又道:“这个孩子没有名字吗?”者卜客马上摇头道:“没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没有给他起名字。”诃额伦夫人正说话间,孩子睁开了眼睛,看到诃额伦就不停地笑,心中快乐起来的诃额伦夫人张口说道:“那就叫他博儿忽吧!这个名字适合他。”者卜客高兴地说道:“看来博儿忽是个有福的孩子,相信在诃额伦夫人脚下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就这样诃额伦母亲的第四个养子到来了,叱咤风云的“四养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博儿忽,以他的勇气和威望,成为“四养子”之首,也只有他,同时也充当了“四杰”之一。在铁木真帐下,博儿忽能与任何一位勇将媲美。

在铁木真后期的征战中,博儿忽发挥了突出的作用,但因为年轻气盛,不到三十岁的年龄便战死了,这个英雄的短命,不但让诃额伦母亲伤心欲绝,铁木真也时时感到伤怀。这个草原上的英雄,这个孛儿只斤氏的半个儿子将永远留在族人心中。铁木真征战的闲暇,他也常常对曲出等人说:“如果博儿忽健在,那我们一家人就完美了。”由此可见,铁木真对博儿忽的情深义重,因为博儿忽不但在战场上让世人感到敬畏,在围猎场上,在帐中商议军机大事时,他也能表现得勇敢和机智。

铁木真军中最年轻有为的博儿忽在二十几岁就能担当大任,这也让诃额伦母亲感到无比骄傲,铁木真常常赞叹母亲的贤惠,赞叹她亲手培养起来的“四养子”。

因祸得福喜得爱孙

在蒙古草原的离合中,成吉思汗与王汗的联合可以说是最完美、最长久的一个。当所有的英雄都因为利益的驱使而相互争斗的时候,成吉思汗与王汗同坐在一个大帐下快活地喝着马奶酒。一开始,成吉思汗就向王汗申明了父子一样的情谊,而王汗也时时惦念着铁木真这个好儿子。这样的友谊难能可贵,直到札木合投靠王汗之前,双方的友谊都非常坚固。而札木合到来之后,成吉思汗与王汗的友谊经过几次挫折,这样的挫折不得不让成吉思汗重新定位他与王汗之间的关系。在仁至义尽的时候,成吉思汗想用真情来获得王汗的好感,但都失败了,这个伟大的友谊就开始变化了,两人之间的战争的日期也一天天地临近。在成吉思汗心中,战争是友谊的后续,在蒙古草原上,伟大的友谊之后一定会有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成吉思汗看到了这一点,果断地决定:在王汗的无理取闹之后,对他进行一场胜券不稳的进攻。在哈兰真沙陀战场上,成吉思汗的大军表现得非常英勇,在成吉思汗心中,以弱胜强的最好方式就是所有的将士能以一抵百。而战争也像成吉思汗想象的那样,取得了气势上的主动权,但因为克烈部族大民众,成吉思汗军队损失惨重。到真正结束的时候,蒙古的几千大军几乎全部散尽,到般朱尼小湖畔时,成吉思汗身边只有十九员亲近的大将和几个仆人,成吉思汗的事业跌到了谷底。

坐在军帐中的王汗轻轻地抚摩着桑昆的脑袋说道:“我的好儿子啊!铁木真不是好惹的,今日你脸上被射伤了。”桑昆诡诈地说道:“我们现在继续追击铁木真,相信会将蒙古部消灭在草原上的。”王汗皱着眉头不安地说道:“不行,我要等你痊愈了,再来计议与铁木真的战斗,反正我们的实力强,他蒙古部只能被动挨打。”此时桑昆才微笑地点着头。就在此时,扎合敢不走上前道:“你们不能再攻打铁木真了,这样是得不到主的宽容的。”桑昆又笑道:“看来克烈部的懦夫很多啊!父汗应该将他们驯服才好啊!”王汗听后,大声喊叫道:“扎合敢不,你是想帮助铁木真吗?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只得落个不忠不孝的恶名。”扎合敢不听到这样的话,摇头走了出去。桑昆用眼睛狠狠地看着王汗道:“父汗为何不杀死他?这个吃里爬外的老东西!”王汗镇定了一下,说道:“如果杀了扎合敢不,我就没有一个兄弟了!再说,现在杀了他,众人必然不满而倒在铁木真一边,我是不能这样做的。”桑昆听到这里,马上从卧榻上爬起来要出去,王汗惊异道:“你不能再动肝火了,这样又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的。”桑昆大声说道:“我不会去找扎合敢不,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克烈部中有多少人向着铁木真。”王汗轻轻地闭上双目,静静地在天主面前祈祷着。

在黑林之中安定地生活了一个月了,王汗在营帐中对扎合敢不说道:“我们已经整顿了一个月了,不知道前方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铁木真的动向啊!”扎合敢不坐在大帐中沉默不语。就在此时,侍从疾步进帐禀告王汗道:“成吉思汗的两位使者合撒儿与速客该前来觐见。”王汗心中一阵惊异,问扎合敢不:“我们的敌人不会送上门了吧?”扎合敢不说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听听他们的口气吧。”王汗轻轻地招手说道:“让他们进来,我要好好听听他们的说辞。”就这样,合撒儿、速客该二人口若悬河地对王汗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一针见血地将王汗的背信弃义指了出来,使王汗心中感到非常难过。当使者看到王汗的想法开始动摇的时候,便离开了。此时扎合敢不高兴地说道:“铁木真又来与我们求和,可见他的心胸是多么的宽厚啊!我们不能背弃誓言啊!”王汗心神不宁地坐在金帐中,长吁短叹着。扎合敢不跟上去说道:“如果汗兄不抓住这个重新和好的机会,将来会后悔的。”但王汗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叹息着。

过了几天,合撒儿与速客该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合撒儿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吗?”速客该满脸愁容地说道:“昨日我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终日恐慌,害怕王汗对她们下毒手,今日我想在此逗留几日,一来我可以与家人团聚,二来我可以在克烈部中搜寻军情,及时报告给成吉思汗王汗的动向。”合撒儿认真思量了一番后说道:“那你就留下吧!心中要常常挂念可汗的嘱咐才是。”速客该高兴地点头道:“我一直不辱可汗的嘱托,等到克烈部被消灭的时候,我便归来。”就这样,合撒儿道别了速客该,一个人向斡难河畔奔驰而去。

速客该坐在亲人的帐中对他们说:“我在成吉思汗处日日快活,但就是没有亲人在身边,今日相逢,我便不会让你们离开我。”就在此时,答里台等人找到速客该的帐篷,坐在速客该面前说道:“你们与王汗已经结下仇恨,为什么还要来做说客呢?”速客该马上义正词严地说道:“我们可汗与王汗情深义重,我来是解除矛盾的,履行父子结义的誓言。”忽察儿冷笑道:“你今日不离开,难道要让王汗怀疑你的用心吗?”速客该大笑道:“我想照顾我的亲人,绝无非分之想。”答里台等人轻蔑道:“看来我们有机会合作了。”又道,“王汗如果再将我们送入苦海,我们只能做内乱了。”速客该听到这里,心中震颤了一下,过了许久,他小心地说:“看来你们都是驯服不了的羔羊啊!如果你们想反叛,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此时忽察儿才露出笑脸道:“这样才是我们蒙古人的气魄啊!”说完,三人道别了速客该,与札木合一起,向王汗的金帐行来。王汗让他们坐在自己的金帐之中,此时桑昆也在。札木合问道:“王汗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呢?”王汗微笑着说道:“我决定让使者去通告铁木真,我们之间的误会是可以解除的,他依然是我的好儿子。”桑昆马上站起来大叫道:“难道父汗真的老糊涂了吗?你不能再与豺狼在一起了。”札木合也义愤地说道:“如果王汗要与铁木真和好,那我们也只有离开了。”王汗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大逆不道之徒,就是你们挑拨我们父子之间感情的。”桑昆气愤地离开的金帐,札木合等人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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