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月明走向地牢的背影,司一凡心里泛起了嘀咕,“白月明这番辩解并非毫无道理,这样无凭无据的,确实可能冤枉好人。”仔细想来,他确实没有投毒的动机。
安天风之所以未允许司一凡也一并关入地牢,是想让他尽快找到解药,先化解当下整个天宗门的燃眉之急。
就剩半天时间了,日落之前一定要先找到解药。
分头行头,安颜被安排到大堂继续照料中毒伤者,安平和司一凡被安排寻找解药和黑衣人的下落。
安平不屑与司一凡一起行动,抛开司一凡,他已隐入石房堂宇之中。
司一凡再次查看了文老板暴毙的现场,未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时间已接近晌午,司一凡仍毫无所获,黑衣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隐藏极深,看来一时半会还找不出马脚。
“如果黑衣人就是天宗门弟子,那没有理由查不出来蛛丝马迹啊。白月明为什么一直催促我离开紫峰山,难道——”司一凡一筹莫展之时想起了白月明,何不去地牢再向他打听打听,也许能获得新线索。
地牢深处,司一凡小心翼翼行走着,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谁——”一个声音从地牢深处惊呼。
司一凡小碎步声仍未逃过白月明的耳朵,刚进来地牢就被察觉。
“白师兄,是我。”司一凡出现在眼前,只见白月明愁容满面,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是你!臭小子,还好意思来见我,不怕我打你满地找牙”。白月明转身过去,不愿面向司一凡,司一凡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惭愧。
“白师兄,是我太过草率,不该无凭无据就先怀疑你。”说话者明显底气不足。
白月明缓缓转过身,脸色由阴转晴,笑呵呵地说:“逗你玩的,我白月明没那么容易生气,也从未有丝毫怪责过你。”
司一凡心里不由一阵感动,两行热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自打见到白月明之日起,白月明就一直待他不薄,如今也因为保护自己出手相助而被关进了地牢,司一凡对他的大恩大德铭记在心。
“白师兄,我来找你是有话想问,还望再助我一臂之力。”司一凡说明了来意。
“你是想问我有关黑衣人的事吧,我只能告诉你,凶手就隐藏在天宗门之内,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其它的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白月明似有难言之隐。
白月明话里有话,司一凡一听便明,隐隐感到危机四伏,追问起了寻找解药的办法:“师兄可否告知如何能取得解药?”
“这种解药是一种药水,只有瓷瓶方可盛放,你找到后给安颜一试便可知晓。”白月明心里从头到尾都装着安颜:“另外,还有一事相托,不知你可否答应。”
“师兄说便是,我一定在所不辞!”
“保护好安颜,不要让她有丝毫伤害!”这句话从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少年口中说出,却另有一番感动。
想必白月明假装中毒也是为了呆在安颜身边,好好保护她吧。
司一凡点点头,“师兄放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她受伤害。”其实不用白月明提醒,若有人要伤害安颜,司一凡也会奋不顾身。只是,安颜是安掌门的爱女,只要安掌门一日未倒下,旁人又如何能伤害得了她。
司一凡知道,这是白月明痴情所致,对安颜的过度关切使得他战战兢兢,失魂落魄。
司一凡告别了白月明,又看望了魏大山,见他们都安然无恙,才从地牢轻轻地走出来。他要赶在日落之前找到阴阳粉的解药,虽然现在仍毫无头绪。
“如果真如白月明所说,天宗门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的话,我何不一间一间房子搜查。”司一凡仔细斟酌起白月明的话,“对,就这样办,而且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除了安天风和安颜的房间未能搜查,司一凡将天宗门所有弟子的房间都偷偷搜查了一遍,连白月明和安平的房间都未放过,可惜毫无所获,连半个瓷片都未见到,更不用说有瓷瓶了。司一凡垂头丧气,气喷喷地回到自己的石房,一言不发地倒在了床上。
正辗转翻身时,腹上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枕住,“咦——,被子里面有东西?”司一凡伸手一摸,一股凉意透心而来,摸起来光溜溜的。他赶紧从被子里掏了出来,眼前的这个物价让司一凡大呼惊讶。
瓷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瓷瓶怎么会在我这里?”司一凡看到瓷瓶又惊又喜,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安平笔直地站在石房里,眼睛放光,似乎异常惊喜。
“原来真的是你,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抵赖!”安平伸手就抓来,司一凡被突然袭击,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瓷瓶已被安平夺走。
“乱说!你落井下石!”司一凡一怒,咬牙切齿狠声道。心海处玄能激荡,忽感全身热气翻腾,力量陡增几倍,一脚飞出,直击向安平命门。
窗户被踢飞了,安平镇定自若,稍一转身,轻松躲过这一凌空一脚,毕竟安平这召师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安平凝聚手心玄力,隔空打出,只见一堵红色火焰扑向司一凡,接着紧紧压住司一凡四肢,立即被压得直喘气,全身动弹不得。
安平修炼的玄功心法是大力巨灵玄功,这一玄功到了召士修为后,便可隔空化作攻击利器,将对手困于玄能之中,轻则束手就擒,重则立即毙命。
“废物,不是看在安颜的再三叮嘱,老子立刻要了你的小命。”安平收起玄能,毫不费力便将司一凡擒住。
“废物,你还是乖乖地呆你的地牢里去吧。”安平一边推他,一边继续在耳边羞辱他。
牢房哐当一声,再次关闭上了。
安平拿着解药给了安颜,然后向安天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安天风摇摇头,直呼自己看见看错了人,并誓言一定要重罚地牢里的共犯,只有安颜将信将疑,不置可否。
有了瓷瓶,安颜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了一个热水桶里,天宗门中毒弟子每人一碗服下,药性立即见效,他们一个个都停止了呕吐,身体顿感舒服不少。
“一定要将司一凡他们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有人大声喊。
“不错!不能放过那个狗杂种!”
“杀掉那个孽种,敢在紫峰山作祟,我看他是活腻了!”
大堂里,一声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安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声道:“想如何羞辱他和他的同谋,大家都可以出意见!”
在安平的怂恿下,众人一浪高过一浪,有人说让司一凡做牛做马服侍他们一辈子,有人说剁成肉酱喂狗..仇恨一旦被调动起来,疯狂的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地牢之中,死一般寂静。
“都怪我太大意,不该提醒你去找瓷瓶!”白月明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白师兄,这不怪你,似乎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司一凡心灰意冷,恐再也难以逃出这地牢之门。
“这样看来,安平有很大嫌疑,若不是他处心积虑安排,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白月明终究还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司一凡仍百思不得其解。
“人心隔肚皮,他的心机岂是你我所能猜透。”白月明呆呆地说道,“不过,我大胆猜测,他的目标应该是我,你只是无意中未中毒而被牵扯了进来。而我被暗中下了解药,恢复了未中毒的状态。”
“他为什么要针对你?”司一凡仍满腹疑虑。
“还不是因为安颜,他想将我赶出紫峰山,这样就没有人和他争抢了。”
白月明越想越恨得咬牙,捏起拳头咯咯作响。
“卑鄙小人!”
“如果我白月明还能出得了这地牢,一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白月明对着牢门大呼了起来,一吐心中的郁闷。
经过这一番思前想后,司一凡开始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自从出来白城,这么复杂的人心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幼小的心灵开始萌发更强大的意识!
要知道,想在这个玄斗大陆生存下来,心机和修为一样都可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