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兰公子请。”小锦儿,将外衫脱了下去,跳舞嘛,会越来越热,如果不把衣服脱了,衣服会变成累赘的。
兰元杰席地而坐,两手轻轻的抚在琴弦上,随便拔了两下,试下了音,抬起脸来微微一笑,向小锦儿点了下头,这便是准备好了。
兰元杰指尖灵动,轻缓的音乐便在琴弦间流淌出来,清聆优雅直沁入人心。让焦躁的人心平伏下来,让心中沉闷的人轻松起来。这是一首桑镜的名曲,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所以小锦儿可以根据自己所想,来编排舞蹈。
轻轻沁入人心扉的音律过后,随之而起的便是如惊涛骇浪一般的高潮部分,这部分需要抚琴者有精湛的琴技,不然听上去就会像是拼凑出来断断续续,极为难听。
但是兰元杰弹这段高潮部分的时候,手法纯熟,一气呵成,就连小锦儿都觉得不可思异,他当时听到这首曲子起的时候,心里还暗自窃喜,认为兰元杰这是自取其辱,这曲子就是他也是练了三年才练得纯熟,没想过兰元杰竟然弹的比他还出色。
心里本是嫉妒,此时也更加的愤恨,明明是想让他出糗的,现在看来,寨子里的人都让他的琴声迷到了心智,而他再美的舞技也吸引不了人。他因为没了动力,跳到后来便没有那么用心了。
兰元杰就像身处世外的仙人一般,清丽脱俗,虽然遮着面巾,却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姿容。小锦子对他那副幽然自得的神态极为不悦,想他那巾下面不知是何种容貌,男子早就可以以貌示人,不必再遮遮掩掩了,而他还戴着面巾,如果不是绝丽的容颜,那么就一定是个丑八怪,不敢以真面貌示人。
小锦儿此时已经到了要走火入魔的地步,非要让兰元杰出糗不可,所以在此快要终了的时候,他舞到兰元杰的身边,兰元杰沉浸在琴声里,对于小锦儿的行为遂不及防,他那被修饰过的脸突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引起一阵惊呼。
兰元杰知道自己现在修饰过的脸有多么的可怕,所以完全可以接受这些人惊讶的神情。他一双受伤的眸子低落下去,一个男子如果没有过人的姿容,那是很难嫁出门的,更不会在妻主家中有立足之地。即使家中奉上嫁妆无数,也很难得到妻主的宠幸。
小锦儿得意的笑着,他的面容在现在来看,与兰元杰相比简直一个是仙,一个是魔了,他自然高兴万分。抬起妖娆的眸子,看着二当家,看她如何收这个局。
虞清清也没有想过那么绝丽的一双眸子下面的脸是如此的不堪,但是她却丝毫不加以歧视,她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自然知晓被人歧视是什么感觉,人的貌相如何只不过都是表相,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像那个推她坠楼的学姐,貌美如仙,可是心如蛇蝎。她一样不耻,所以,她缓步起身,微微的弯下腰去,将自己的脸贴上兰元杰的脸,轻轻的像春风一般,吻了吻兰元杰的脸,丝毫没有厌恶之意。
全场哗然,此时所有的人都信了一件事,二当家喝坏了脑子,连美与丑都不分了!
“人的美与丑不在表相,只要心地善良,自然要比那些面相俊美,可是心如蛇蝎的人可爱多了。”虞清清的话声不大,可是字字清楚,字字如刺一般直插入小锦儿的心里,小锦儿觉得那话像是片片利刃一般,生生的割着他面上的肉,一片一片,鲜血淋淋……
小锦儿嘴唇一抿,三两步便扑到了已经惊呆的言羽面前,轻声低泣:“人家没有恶意,兰公子那么精湛的琴艺,人家只想一睹他的尊容,哪里有想过……”小锦儿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辩驳着:“那么美的眸子,人家根本没有想过,根本也想不到……”
句句含沙射影的提到兰元杰的‘丑颜’,却似他委屈万分,果真毒辣。兰元杰面上羞愧万分,心里却乐得哈哈,终于有个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与之作对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虞清清看着小锦儿那俊俏的面容,那酥到骨头里的声音,现在对她来讲都那么恶心,她讨厌这种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虞清清将兰元杰搂在自己的怀里,什么也没说便愤然离去了,留在一场的惊愕之人!
“兰公子,对不起!都是些不懂礼仪之人,你不要与他们一般计较。”回到虞清清的住处,虞清清安抚着兰元杰,满心的愧疚。
在桑镜国,这男子若是相貌丑陋,那么定然是将来很难嫁出去,即使是有一日嫁出了阁,那么也不会受到妻主家里的重视。现下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兰元杰的尊容,怕是都被他的模样吓到了。
“哪里,都已经习惯了。”兰元杰看着虞清清一脸的愧疚,心里直拍巴掌,这女人真骗,只要他稍稍的露出一点委屈,一点伤怀,她立马就小心翼翼安慰起来。
“人不可貌相,我始终认为人的面相再好,若心如毒蝎,一样招人厌。相反,如果心地善良,即使面相上差一些,一样很可爱。”虞清清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什么样残疾的小孩没看过,只是长得差了些,有什么大不了。
只要自己别看不起自己,一样可以顶天立地!她是个孤儿,但是从不因为没爹没妈而觉得比别人少些什么,她相信,人要自强才是上上之道!
“你不怕吗?”兰元杰呶呶小嘴,一副怯懦懦的模样,两只水灵灵的眸瞳泛着薄薄的一层雾气,更显得他此时的小可怜模样。虞清清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着疼了一下,虽是初见,却可以轻易的牵动她的思绪,这种感觉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