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加之已是深秋,天气转冷,并是这座繁华京城此时也还处于睡梦之中。当然路上还是遇见零星的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时景言并吩咐杜鹏买了包子回来。
接过杜鹏递过来的冒着热气的包子,时景言三两下吞了下去。时景言封侯靖边,凉州那等地方战事时不时发生,侯爷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何况他还挂着个西北三州兵马节度使的名头,这些年下来,战场大抵也如他的后花园,自然也让他养成了不少不怎么好的习惯。
街上纵马时景言倒不是不敢,此时慢下速度,大抵是因为在想一会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一路无言,只有马蹄达达。
“侯爷,到了。”杜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景言回神抬头看着前方的宅子,朱漆大门在晨光里有些刺眼。
下了马来,时景言上了石阶。抬头凝视片刻,时景言上前敲门。
宗人府关乎皇家,杜鹏等人并不适合掺和,并在石台下当了守门人。
“在我出来之前,但凡里面出来的人,不论是谁都不准离开!”时景言声音传了下来。
杜鹏等人垂首称是,接着杜鹏道:“侯爷,沂王爷兴许不在里面!”
时景言愣了下,道:“我晓得该怎么做,纵使不在里面,也要问过宗人府的人才知道他被圈禁在何处?”
杜鹏欲言又止,这时,宗人府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人来。
“你是何人?不知道这是哪里么?”出来的人面色不善,质问到。
“靖边侯时景言,宗正可在?”
开门的人闻言目露惧色,即使十年之后,时景言的恶名还是令某些人心惊胆战。
“我问你宗正可在?”时景言提高了声音。
“回……回侯爷,宗正这个时候还曾不过来。”这人却是说的瞎话了,宗正作为管理皇族子弟事物的人,也是由皇族中人担任,平日里很少会到这宗人府办公,毕竟不是每个皇族子弟都似时景言这般能闹。
时景言哦了一声,道出来意,“沂王在哪?”
宗人府的小吏一哆嗦,身子往后退了退,“这?”
“在哪?”
小吏躲开时景言愤怒到极点,如是两团火焰的眼睛,低声道:“在后院!”
“带我过去!”时景言语气稍缓,倒也不想太过为难。
小吏本是不愿,那位沂王如今身份尴尬,地位同样尴尬,并是他这种只能算是杂官的小官都不愿意接近。
“侯爷,请随我来!”小吏妥协,比起后院那位,眼前这位他更加惹不起。
小吏带路,两人进了宗人府,时景言曾经没少来这边,只是此时却没什么心情感慨时光飞逝,故景不在。
走了一阵,穿过几道院子,小吏在一处看起来残破的小院外停了下来,“就是这了!”
时景言让小吏退去,打量着这处院落,只见门上被上了锁,不知从哪飘落的枯叶堆起了厚厚一层,墙角的甚至已经腐烂。透过门扉,院子里摆设也极其简单,除了一套石子桌椅就别无他物,内中荒草有的已经长到了人腰的位置。
时景言脸色一沉,眸中几欲喷火。
恰在这时,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脚上都套着锁琏,声音传到了门外的时景言耳中。那人跟着也抬眼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