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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德吉康瓦(1)

阿果五岁那年是她最孤单的一年。王妃这年给阿果生了弟弟阿更,多个伴应该好玩了吧?不,一点儿也不好玩。这一次,王妃无论如何坚持自己喂奶,没有给阿更请奶妈,王妃和王嫂都围着小阿更转,没有多少工夫答理她这个姐姐,阿果的日子基本上是在九楼昔拉喇嘛的书房里度过的。王秋虽然是阿果的陪读生,阿果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伴儿,两个小孩一天说不上几句话。阿果只要进入昔拉喇嘛的书房,待不了多久,屁股好像坐在针毡上,两只大眼睛一会儿望东窗,一会儿瞅西窗,根本听不进昔拉喇嘛教她认字母时发出高一声低一声的那些音调。昔拉喇嘛并不批评她,而是揣摩她的兴趣,课余时间给她讲故事。这一招还真灵,阿果的大眼睛终于从窗子上收了回来,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昔拉喇嘛。阿果记性特好,每次进晚餐的时候,她就把白天听来的故事讲给阿爸阿妈听。阿果虽然才五岁,掌握的词汇不够用,说话也不流利,发“嗯”的时候多,但是非常投入,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学大人样讲故事,别有一番情趣。阿果讲东女国的故事时,自己掉眼泪,王妃也跟着悄悄抹眼睛;阿果讲释迦牟尼舍身喂虎时表现出的敬佩之情,连色齐甲布都为之动容。

色齐甲布和王妃本来为没工夫陪阿果心里不安,没想到阿果在昔拉喇嘛那儿找到了乐趣,他俩很是欣慰。可是没过多久,大概秋末冬初吧,阿果却惹出了麻烦。

九楼喇嘛们念大经的那天早上,昔拉喇嘛要到经堂里念经,安排阿果和王秋在书房里自习。王秋看了一会儿书后就睡着了,阿果不让王秋睡,唱阿妈教给她的东女国古歌,然而歌声一点儿也影响不了王秋睡觉。阿果用昔拉喇嘛写字用的老鹰羽毛挠王秋的耳朵和鼻子,王秋只是用手扇一下,仍然睡他的觉,时不时咂巴一下嘴巴,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猪!”阿果朝王秋狠狠瞪一眼,看看书桌,望望窗子,觉得待在这里实在无聊,便打开门,从八楼的悬浮楼梯走下去,来到官寨外,经过颇章达朗路,溜进寨子里闲逛。她看见一家门口拴着一头高大肥壮的牦牛,突然想起这个时候正是宰牛季节,一个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浮现:几个小伙子用皮绳捆住牦牛四肢,推翻在地,屠夫高举铁斧,斧背向牦牛头顶砸去。这种行为不符合昔拉喇嘛的教导,实在太残忍了,她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看了看四周,不见一个人影,赶紧跑过去,把拴牛的绳子解开,缠在牦牛的脖颈上。牦牛得到解脱,扬起四蹄跑开了。阿果自个儿嘻嘻地笑,浑身来了劲儿,挽起袖口,挨家挨户去解牛绳。当解到第十三头牦牛的牛绳时,被这家请来的屠夫逮住,把她送回官寨中。从此,阿果对这位杀牛的屠夫恨死了。

用晚餐的时候,色齐甲布和王妃轮流责备阿果,阿果表面承认错误,心里却乐滋滋的。

“阿果,你怎么想到去干这样的事?”责备够了,色齐甲布问。

“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好玩。”阿果撒了谎。

“王秋不是你的伴儿吗?怎么能说一个人?”王妃问。

“他呀,猪!”阿果撅着嘴说,心里盘算着怎样收拾那个屠夫。

一天正午,太阳火辣辣的,九楼阳台女儿墙上的铜质转经筒烫得没人敢摸,昔拉喇嘛疲倦得直打哈欠。

“天气太热,咱们都眯会儿吧。”昔拉喇嘛边说边趴在矮桌上,没等一会儿便鼾声大作。阿果蹑手蹑脚出了书房,走到女儿墙边往下闲看。王秋今天没有睡意,不声不响地跟在阿果后面。

“去看打铁,咋样?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好看。”阿果哄王秋。

王秋只顾摇头,不说话。阿果生气了,身子转向一边,不想理王秋。

“睡了一个人,酒馆墙根下。”王秋终于说话了。

“哪里?”阿果装出才发现的样子,其实她早就看见了,那人踡着腿躺着,太阳晒在脸上也全然不顾,很像杀牛的那个屠夫,所以才哄王秋去看打铁。

“不会死了吧?”王秋惊恐地叫道。

“走,去看看!”阿果拉着王秋向前走。

“不,我……”王秋从阿果手上挣脱了。

“那么,我明白地告诉你,他就是把我送回官寨的杀牛屠夫!”阿果跺着脚,舞动双手,情绪有些激动。

王秋张着嘴,却没有声音,诧异地看着阿果。

“我要教训他,你愿不愿意帮忙?”阿果问王秋。王秋不知所措,仍然呆呆地看着阿果。

阿果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又蹑手蹑脚地返回昔拉喇嘛的书房,从药箱里取出一撮艾绒捏在手心,返回王秋站着的地方,把他搡在一边,从悬浮楼梯跑下去。走到酒馆前面一看,果然是那个屠夫,一股股酒气从他嘴里喷出来。

“小姐,有事啊?”酒馆老板看见阿果,从里面走出来,笑脸相迎,像招呼大人似的跟阿果说话。

“嘘!”阿果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不要声张的动作,从酒馆门背后捡起一块小木片,跑到就近一户人家院子里,挖了一些新鲜牛屎回来,敷在屠夫的右手掌心。这时,她发现王秋也下来了,躲在酒馆老板背后,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阿果回到酒馆,把艾绒搓成柱状,昔拉喇嘛给病人烧艾绒时就是这样搓成细柱状的,阿果让酒馆老板把艾绒点燃,踮起脚悄声来到屠夫面前,俯下身子,屏住呼吸,把手上燃着的艾绒用口水粘在屠夫的前额,然后慢慢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酒馆老板怕事,把门窗都关了,表示酒馆里没有人。阿果跑到悬浮楼梯五层楼的高度后,停下来看下面的动静。这时王秋也跑拢了,不敢站着,蹲在地上看。艾绒像一棵枯黄的秋草长在屠夫的前额,燃烧的火星像一朵小红花。当艾绒烧到根部时,屠夫被烧醒,右手一巴掌拍在艾绒上,手掌里的牛屎在屠夫脸上开了花。屠夫一边用袖子胡乱揩牛屎,一边愤愤地站起来四处瞧,见一个人也没有,酒馆都关门歇业了,有气没处发,一蹦三跳地走了,阿果笑得缩在楼梯上走不动路,王秋也咧着嘴笑。

这件事,色齐甲布和王妃还是知道了。阿果怀疑是王秋告诉给他妈,他妈又告诉给她妈的。色齐甲布责备够了后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的回答还是那句话,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好玩。

第二年开春以后,昔拉喇嘛的书房里添了两张矮脚核桃木课桌,大色齐部落第一官寨迎来两个小男孩, 阿果有伴儿了,不再孤单了。

这两个小男孩都是阿果的弟弟,一个叫达拉,神虎的意思,另一个叫尼玛木,都是堪布伯伯取的名。

达拉是父亲色齐甲布和母亲卓玛措的孩子,比阿果小一岁。色齐甲布和王妃都劝卓玛措和达拉母子俩搬到第一官寨来住,大家一起过日子。可是当色齐甲布去第二官寨接母子俩时,遭到小色齐部落头人和寨首们的阻拦,他们无论如何不放母子俩走。要是在达拉出生前接卓玛措走,他们不会阻拦的,都夫妻了,住在一起谁敢干涉?现在不同了,他们的原土司卓玛措有儿子了,有继承人了,她应该把土司权力从上门女婿那里收回来,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才符合嘉绒藏区的传统。色齐甲布料到这次接人顺利不到哪里去,做了最坏的打算,不仅承诺日后一定归还儿子,还带了土司印作抵押。就是这样,那些人以保管土司印为由,还是不肯放卓玛措走。为接走儿子,色齐甲布在土司印上面又搭了个人质。

尼玛木是尼玛和丞相的儿子,取名字时,尼玛不太同意儿子叫尼玛木,父亲和儿子的名字差不多,以后怎么叫呀?可堪布不同意更改,算出来就是这个名字,换其他名字都不合适。丞相怀孕后,尼玛和丞相很快就成了家。色齐甲布送的贺礼出乎这两口子的意料,让尼玛当嘉德陇瓦的头人,头人官寨都修好了,一并相送。不过,嘉德陇瓦的头人也只有尼玛来当最合适,嘉德陇瓦的百姓都是东女国收留的汉人,两次修商道尼玛都领导过他们,很有一些缘分。尼玛想,孩子的名字叫尼玛木就尼玛木吧,可是他才四岁,学文化早了点儿。但是,丞相一定要把儿子送去跟阿果和达拉一起学文化,只有儿子送到那儿,她才能够以照顾儿子为由经常到第一官寨去见王妃。自从搬到嘉德陇瓦后,她越来越想念王妃,想念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色齐盆地。

色齐甲布新委任了一个小管家,大管家太忙,光是接待前来拜访的商人都应付不过来,需要一个帮手。小管家年方二十五岁,名叫绕拉,过去是雍忠拉顶寺跳神舞的和尚,现在已经还俗,协助昔拉喇嘛管理四个小孩的学习是他的主要职责。

绕拉觉得昔拉喇嘛的书房不适合孩子们学习,空间太小,没有娱乐活动场地。绕拉喜欢宽敞的环境,他在寺院跳神舞时就在寺院大经堂前的广场上,你想想看,场地有多大。他看上了七楼的德吉康瓦,一年用不上几次,怪可惜的。色齐甲布支持绕拉,德吉康瓦成了孩子们学习和玩耍的场所。房间的一头是教室,给昔拉喇嘛的座位下面叠了三个氆氇卡垫,挑了一张镶有黄铜边条的矮脚书桌当讲台。昔拉喇嘛座位对面,一字排开摆了没有镶黄铜边条的四张矮脚书桌,座位下面只放了一个缎子卡垫,这是四个孩子的座位,老师和学生的待遇是有严格区别的。教室只占房间的很小部分,其余的空间都是孩子们的娱乐活动场所,之间用八宝吉祥浮雕屏风隔着。在这位年轻的管家看来,孩子们娱乐比学习更重要。

德吉康瓦三面都安装了窗户,最宜观景。从东面窗户望出去,绵延的群山、平坦的农田、稠密的石头寨楼,依次由远而近地铺排着;右边色齐河岸的商道上,各路商队车水马龙地来往。从大色齐部落本部寨子伸向左边山脚并隐入一条山谷的便道,就是通向小色齐部落的山路。绵延的山脉背后有五个大的河谷,分布着五个部落。五个部落背后又是绵延的山脉,山脉背后又有两个部落,其中的太阳部落连着太阳河,太阳河上游是羌区,下游是汉区。从南面窗户望出去,象山斜倚在高高的蓝天上,层层梯地刚被耕过,油黑的泥土翻在面上,微风送来阵阵新鲜泥土的清香。田埂上,青草已经冒出头,形成一条一条的绿带,于是,象山像披上了一件黑底绿格的大氅。象山背后是嵯峨的群山,那儿分布着三个部落。从西面窗户望出去,近处仍是稠密的石头寨楼。寨子尽头,东面平坦的农田继续向西推进,一直抵达地势逐渐缩小的山谷口。这个山谷口是原东女国的西大门,现在是大色齐部落和琼日部落的通道。琼日部落的背后又是重重叠叠的大山,那儿分布着四个部落。

北面因其他房间阻隔而没有窗户,如果有窗户,可以看见和东面和西面一样的寨楼、农田和大山。其实这里没有大山了,而是茫茫的丘状高原。丘状高原不是草地就是沼泽地,那儿有两个部落,沼泽部落就在沼泽地边上。

绕拉能跟孩子们玩到一块儿,就因为他好动贪玩。好动贪玩的性格使他早早离开打坐念经的生活,被编入神舞队跳神舞。念经打坐不是他的强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跳神舞他可是一把好手,很快就在寺院里小有名气。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违背寺规跑到太阳河那边的灌县城里学川戏,寺院没办法,只好让他还了俗。进官寨当了小管家后,绕拉好动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课余时间教孩子们跳藏戏就不说了,这是他该干的事,就是昔拉喇嘛上课时,他都要自个儿跑到九楼阳台又唱又跳,有时还吹上一阵唢呐,已经有人在背后说他是疯子管家。

有一天,他又跑到九楼阳台又唱又跳,唱够跳累了,就趴在女儿墙上东张西望。官寨四周都是平坦的田野,眼下正值春耕时节,各家各户扛着犁,吆着牛,向田野热热闹闹地走去,人们还捧着酒壶,拿着哈达,穿上了节日的盛装。今天是开犁节!绕拉跑回七楼,他要带孩子们去看热闹。孩子们也吵着要去,昔拉喇嘛没反对。

绕拉背上唢呐,王秋牵着达拉,阿果牵着尼玛木,走出官寨向人们聚集的地方跑去。聚集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大人们在忙着布置会场,小孩子们相互追逐嬉戏。

又走一阵,绕拉看见除了小孩子们外,大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怔怔地看着他们。这种局面只维持了一会儿,那些人便蜂拥过来,边跑边喊:“康珠玛!康珠玛!”把阿果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位头戴蓝色波斯帽、身穿白色氆氇长袍的老汉,左手握一根哈达,右手使劲儿刨开围观人群,钻进包围圈,涨红着脸,嘴唇边儿溜出一串不容易听见的“康珠玛”,弯腰低头至阿果面前,把哈达颤抖地挂在阿果脖子上。老人很激动,飘在胸前的长胡子也在抖。

阿果还没回过神,老汉又挥了挥手,推开围观人群,牵着阿果的手径直朝刚才人们聚集的地方走去。走拢绕拉才发现,人们已经在这里忙乎很久了,地上摆着过年时才用的昔玛,又堆了一大堆油炸馍,手抓肉,青稞咂酒陶坛也摆了一大堆。

老汉举起阿果的手,高声说:“康珠玛来了,今天的仪式吉祥,吉祥!”

绕拉兴奋地跑来跑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兴奋,也许是以前没见过这种场面吧。达拉、尼玛木和王秋莫名其妙地看着仪式的每一个动作,阿果也是。

老汉从毡包里取出卷在木轴上的画,展开,是一幅财神唐卡。老汉直直地站立,表情十分肃穆,男人们各自举一面彩旗在手中,排在老汉后面。少男少女各自背了一捆经书,排在彩旗后面。其他女人在经书后面排成很长的蛇阵。绕拉兴奋地跑来跑去,背上的唢呐一闪一闪地发亮。阿果他们跟在蛇阵后面,把尼玛木留在原地,那儿有好多小孩可以跟他一起玩呢。可能是事先商量好的,官寨九楼的五位喇嘛刚好这时赶到,排到老汉前面。其中一位喇嘛手里提着冒烟的香炉,其他四位喇嘛手里拿着唢呐。昔拉喇嘛也在里面,怪不得他同意绕拉带孩子们来玩呢。

祈祷游行队伍很壮观,财神前面香烟萦绕,唢呐嘹亮;财神后面彩旗猎猎,诵经如雷。人们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回到原地,阿果都有些累了,绕拉还兴奋着,别的唢呐早就闭嘴了,他的唢呐仍然尖声尖气地叫。

白石包 前面,人们你一捆我一捆地堆放柏枝,堆到够不着后,就往上面撒糌粑放酥油洒净水。老汉点燃柏枝,人们围着浓烟滚滚的桑堆,一边挥手抛撒龙达,一边高声祈祷石神赐福。阿果这才知道,这块大白石可不简单,它是神灵!

两个小伙子各自牵来一头高大健壮的牦牛,煨桑的人们一下子从白石包旁撤离,跑来参观今天拉犁的牛。大家不得不为这两头牛的威武神采赞叹,这两头牛不仅神采威武,打扮得也十分漂亮。粗壮的犄角用酥油擦拭得光滑明亮,耳朵上挂着彩色布条,脖颈上套了红色绒布项圈,尾巴上也拴了五颜六色的布条,看上去花枝招展,活泼可爱。

对今天拉犁的牛,那是要认真犒劳的。老汉在助手的帮助下,给每头牛喂了一铜瓢青稞酒,一大团酥油糌粑。牦牛吃了糌粑喝了酒便来了精神,瞪着眼睛催促老汉挂犁。

挂好犁,老汉唱《拉犁歌》。老汉每唱一小段,众人齐声高呼“吉祥!”

一声蛙鸣春门开,

万物复苏闹春耕。

肥壮牦牛牵过来,

檀香架担架起来。

象皮架绳挂起来,

柏木犁杆吊起来。

金子犁栓穿起来,

银子犁头拉起来。

大地披上花豹皮,

木锄敲灭全身虱。

五指挥洒万颗雨,

铁铧翻开书万卷。

布谷鸟儿一声叫,

夏天大门徐徐开。

银锄挥舞亮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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