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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做不到原谅(1)

高家的生意遍布全球,在英国也有高家开的星级酒店,高彦泽和万千惠没有入住高家在英国的酒店,纯粹因为万千惠想住到John家中。只是,高彦泽若早知道住到John的家里会引起现在的一系列事情,他当初该是怎么都不会迁就万千惠的吧。

高父高母的房间早已经准备好,司机把三人送到酒店,大堂经理已经在门口 ,把人直接送到了楼上的套房。

高母刚才在机场的兴奋劲一直压抑到现在,进了酒店没有了外人,心里的蠢蠢欲动再也抑制不住,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对儿子开始刨根问底:“高彦泽,我现在以你妈的身份开始询问你我孙女和你前妻的情况,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应该知道那是没用的。”

事到如今,高彦泽知道隐瞒也是没有意义的,干脆大大方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当然也包括不久前才从Alex口中知道的事情。

高母看着高彦泽,长长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有气无力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祸害哟。”

高彦泽苦笑,他也想知道怎么了,他可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却无法在感情上如鱼得水,难道真的是商场得意就必然情场失意?

“你的打算?”一直在一边没有出声的高父揉着额角问高彦泽。

高彦泽沉默片刻,才道:“我和方宜有共识,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很好,孩子的话,只要不和她争抚养权,什么时候想要看孩子都可以。千惠……我会去找她,求她原谅我。”

“高彦泽。”高父起身,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叫自己儿子的全名,“你的感情,我们做父母的本不应该干涉,但你和千惠马上就要订婚,我不想高家因为你变成笑话,狗仔有本事知道你在英国订婚的消息,就有本事挖出你和方宜的事情,民众对三角绯闻的兴趣绝对大于你和女人结婚的消息,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方宜的事情,我只能说,方宜是你的前妻这是事实,她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必须冠上高姓。”

高父一向言简意赅,一针见血。高彦泽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无言以对。

知道了孙女消息的高母已没有了先前的兴奋,打了个哈欠拉着丈夫进房间调整时差。

只剩高彦泽一个人的房间里静谧无声,父亲的立场很明确,吕婷语的抚养权是一定要争回来的,但是方宜又是那么决绝,而且现在摆在他明前最大的问题是万千惠,她知道了自己曾经的背叛,他会得到原谅吗?

高彦泽没有信心,在万千惠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那个女子,可以为了自己的追求放弃彼此的感情,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坚持搁置他的等待,万千惠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高彦泽没有信心万千惠可以原谅他的外遇,他甚至都不敢确定,她爱他是否一如他爱她那般刻骨……

手机铃声响起,高彦泽拿出电话,有些意外,竟是方宜打来的。

“喂……”高彦泽的情绪低落,但是电话那头的方宜似乎也并不好:“高彦泽……万千惠,现在在我家里。”

高彦泽吸了口气,却听方宜继续道:“她来问了我们的事情,我都说了。你快来接她回去吧,她的情绪,不是很好。”

“好。”没有多说什么,高彦泽挂掉电话,捂着脸——该来的总是要来。

站在吕帛玉家门口的时候,高彦泽很意外自己的平静,没有焦躁,没有担忧,甚至连一点紧张都没有。

给他开门的人是方慧静,依旧和蔼温柔的对他微笑,可是看着他的眼里却有复杂的神色,高彦泽知道,他和方宜的事情,吕帛玉夫妇大概已经全都知道了。

“伯母。”高彦泽抿了抿唇,轻唤方慧静。

方慧静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他英俊、优秀,对小婷语呵护、宠爱,本该是一个理想的对象,也该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可惜……

“进来吧。”方慧静几不可闻地叹息,侧过身让高彦泽进屋。

客厅里,万千惠和方宜相对而坐,两人都微低着头,静默无声。

“千惠。”高彦泽向万千惠走去,眼角的余光则落到了方宜身上。

万千惠抬头看向高彦泽,双眼通红,明显已经哭过。高彦泽一阵心疼,过去捏住对方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万千惠的双手冰凉,被高彦泽握住的那一刻,忍不住颤抖,她想甩开温暖宽大的手掌,可是又忍不住贪恋它的温度,犹豫之间,高彦泽以眼神向方宜示意,拉着万千惠离开了吕家。

行人的稀少的街道有些冷清,万千惠任由高彦泽拉着走了一段路,终是从对方手掌里挣开。

手里蓦然一空,心头也好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高彦泽站在原地不敢去看万千惠,他知道这一刻终是来临了。

“千惠……”

“是不是真的?”万千惠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心里的巨塔就会瞬间倒塌。

“是。”高彦泽坦然承认,“我和方宜三年前结过婚,不过很快就离婚了,小婷语是我的女儿。”

亲耳听到真相,尤其是从高彦泽口中说出的真相,比想象中来的残酷百倍,万千惠脑中瞬间空白,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重,窒息。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眼泪也好像已经流干,万千惠双眼空洞,只有细碎的低喃倾诉她心里的痛。

高彦泽也痛,这样的万千惠更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小心翼翼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用最真诚的心向爱人道歉:“对不起千惠,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求你原谅我。”

万千惠的呢喃尽数落进了高彦泽的怀里,她知道高彦泽的道歉很有诚意,但是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法抹杀发生过的事情,他和方宜的婚姻,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心头,痛到了骨里。

两个同样心痛的人在清冷的街头相拥,只有彼此的温度才能确定彼此的存在,没有谁比谁更痛,也没有谁比谁更伤,有的只是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

万千惠回到John家,倒头便睡,而高彦泽一晚未眠。

次日,万千惠早早醒来,收拾好行李,站到高彦泽面前,柔声道:“彦泽,我们分手吧。”

高彦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晚,精神萎靡,乍然听到这几个字,脑子里就好像放烟花一样炸开了——这是在做梦吗?

“千惠你听我说,我……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方宜的事情是意外,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相信我!”幸好,高彦泽还没有糊图到分不清做梦和现实,在万千惠想要转身的那一刻,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彦泽。”经过一晚,万千惠已经平静下来,脸上虽然憔悴,但眼中的神色十分清明,“彦泽,我不是一时赌气才跟你分手的,而是……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爱人。”

抓着对方的手瞬间失了力道,高彦泽感觉全身的力气随着万千惠的话语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相信你爱我,可是只要想到你曾经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过,我真的……”万千惠咬着唇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你真的没办法原谅我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我后悔过,真的,而且,我为我的错误付出过,现在轮到你来让我为曾经的错误后悔了吗?”高彦泽瘫坐在沙发上,抓着头皮,心烦气躁。

“这和是不是原谅你没有关系,无论我是不是原谅你,我们都不能把发生过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你有过一次婚姻,你……甚至还有一个孩子的。”说到激动之处,万千惠还是抑制不出开始落泪,“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当作不存在?高彦泽,你骗了我!你背叛过我!你怎么还可以口口声声说你一直爱的人是我!”

“我……”无法辩解,无力辩解,万千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彦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晚的时间可以让万千惠恢复平静,却无法抚平伤痛,尤其当那个给她带来伤痛的人就在她的眼前,看着令人眷恋的眉眼,万千惠依旧心如刀割。

万千惠的委屈落在高彦泽的耳里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颤抖着手臂上前抱住哭得伤心的人,高彦泽再次恳求对方的原谅:“千惠,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过去的事情我们一起忘掉它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求你。”

示弱的恳请并没有软化万千惠的决心,挣扎着离开高彦泽的怀抱,万千惠看着面前憔悴神伤的男人,哽咽道:“我……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接受不了你的欺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原谅你。彦泽,你放手吧。”

将近十年的感情就这样走到了尽头,高彦泽怎能甘心?可纵使他有百般不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终是他自己,除了心痛和后悔,他又能如何?

哭了许久,万千惠的眼泪才渐渐止住,重新打理了一下仪容,美丽的女子礼貌地向高彦泽伸出手:“高彦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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