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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风雨兼程

其实大学里很多大学生都曾有大学在校创业的这种想法,更确切的说这是一种心血来潮的冲动。他们的构思不乏奇思妙想,其中有很多人也很有才华,同时还野心勃勃,但是绝大多数的人仅是纸上谈兵而已,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只占了极少数。因此,那些美好的想法也就胎死腹中,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想成功却没有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而这一小部分敢于去实践的人里又有好大一部分因为“三分钟热度”或是遇到创业路上种种意料之内、意料之外的艰辛的时候,多数人就选择了半途而废。那么大学在校创业成功的人无异于凤毛麟角。

文易初次自主创业自然也遇到了种种意料之内或是意料之外的阻挠,成功的确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轻而易举。

文易终究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张耀月的帮助,他们在离学校较远的一个偏僻地段租了一间小门市,大概只有一间寝室这么大的地儿。虽说门市很小,但是看上去还是非常的整洁,也极具有文化气息。门市门口是一块古色古香的、大大的黑色牌匾,匾上刻着红色的大字“约定文学杂志社”,看上去十分醒目和韵味。门市里面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杂志社所需的所有办公用的设备一应俱全,另外一般来说杂志社里面总会有一些名言警句装裱成画挂在墙壁上以作标榜,而这个“约定”杂志社里只有他们自制的一幅画,画面上是“天涯海角”的实景,旁边的空白处有几个字,这是文易亲自用毛笔写上去的,“人生,是我与上帝的约定。”整体看来,这里虽说不上规模,但是的的确确也有一家小型杂志社的精美和别具一格。

大学在校创业其中极大的一个阻碍就是“学业”与“创业”在时间和精力上的矛盾冲突。文易他们大二就快毕业,都有满满的课。偶尔逃一两节还行,但是假若长此以往,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考试挂科,挂科挂到了六门他们就得留级。当然,大学也有很多变通的地方,简单说,如果你和辅导员的关系很好或者学校里能得到领导的赏识,那么给你悄悄地开一个绿灯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无奈与凑巧,学院里最看不惯文易的老师就是郝佳,但是郝佳又偏偏是文易的辅导员外加学院的团委书记,文易只要没能按时来上课,郝佳都会“铁面无私”地帮文易记录好每一次的缺勤情况。郝佳经常站在教室门口悄悄地查勤,她特别留意的就是那个喜欢特立独行、不识好歹的文易,她往往看到文易在教室之后就立马离开,也不会再看其他的同学是否都来上课。

这些现实的客观原因咄咄逼得文易天天手忙脚乱,身心俱惫。文易每天早上赶着去上课,然后一到中午又急急忙忙地赶回杂志社立马坐到电脑面前“皮拉啪啦”地打字、点鼠标,至于晚上就更不用说,文易每天夜以继日,通宵达旦,有时候连吃饭都来得不及顾到。

晚上凌晨的时候他实在饿了就去胡乱热点儿剩菜剩饭吃,也不管味道好不好,饭菜是否馊了,总之他仅是要填饱肚子而已;实在困了、倦了,他就独自捧着余韵的照片,倚坐在阳台,抽支烟,出身地凝望着余韵和自己照的那些照片,幻想着自己明年再去“天涯海角”之时余韵脸上由衷的笑容,他就会觉得倦意全无,立马又扑爬连天地坐到电脑面前审稿子、改稿子、写稿子。

这样疯狂地持续一段时间,文易依旧凭借自己强健的体魄以及心中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只是文易的脸已经不知不觉地瘦了整整一圈,气色苍白。他也没有时间再像以前那样装扮自己,经常他都是乱着头发,随便穿着一件衣服就跑去上课,甚至有一天他裤子裆部的拉链都是敞开的,后来还是被文婷发现的,大家说笑之余,也很心痛文易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是文易此时已经是走火入魔一般,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搞好“约定”杂志社,要自己按时赴约的时候能成为余韵想要的样子,其他心无杂念,仍由谁来劝阻都不管用。

周速人、文婷等人见到这种情况,也自然知道文易的性格,大家都放弃了劝他的想法,从而把自己所有的精力也尽都集中在“约定”上,竭尽全力地助文易一臂之力。

周速人找自己的辅导员好好生生聊了一番,将自己目前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向辅导员说清楚了。或是因为辅导员之前也同是农村贫穷家庭出身的缘由,他特别理解周速人的心情,甚至他还觉得这种“有想法”的学生比在学校里只会乖乖念书的学生有前途多了,所以他特许周速人可以不来上课,他会在周速人的考勤表上打出全勤,他只是特别嘱咐周速人考试之前得好好复习,能够应付考试即可。这样的格外开恩给了周速人很大的空间和自由,比起文易既要忙“学业”又要忙“创业”他可能稍微轻松一点儿吧,也仅此一点儿。

他每天也是很节约,中午晚上多半是吃最便宜又吃得饱的“豆花饭”,甚至平时他抽烟也时常把自己抽过的“烟臀”又拿起来抽。他每天自带一瓶装满开水的水壶奔走于各个高校(为了尽可能节省开支,他基本上都紧靠步行)。他极力向其他人宣传“约定”,起先他会经常把“文易”搬出来,但是他慢慢发现,把“文易”搬出来非但没有给这些人增强信心,反倒让大家有所顾虑,于是他开始从“约定”新办杂志更能尊重作者,发觉新人为营销口号,这样一来还稍微有一些人愿意听。

其实周速人有好多次都被人拒之门外,很多人都懒得理会周速人口里这个所谓的“约定”,大家依旧热衷于那些大型杂志社,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听,周速人都会不惜一切口干舌燥、唾沫横飞,耐心地和他沟通。

冯枫在她的学校里,本是辅导员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她直接向学院请了一个月的“病假”,7月份的时候直接回学院参加考试,至于辅导员这些人对于冯枫这种乖乖学生的话是从来不怀疑。于是冯枫整天都待在了杂志社里,这段时间由于稿件数量好不多,所以她主要的工作就是埋头写稿,换不同的笔名写,一天下来少说也要写一万字以上。另外偶尔有投稿的人或是一些好奇的人进来询问,她也会尽心尽力地为这些人讲解。

艾思奇虽说没有直接请假也没有逃课,但是她也竭尽全力地帮忙改稿、排版(文易和冯枫会把每天收集起来的稿件发到艾思奇的邮箱里,艾思奇就在寝室工作。)毕竟现在她也是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单是学院这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就够她忙一阵的了,现在再加上“约定”这边的活儿,她每天基本上就没有休息时间。另外,如果学生会这边的事情和“约定”这边发生时间冲突,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至于文婷,她毕竟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她不能在工作上帮助文易多少,但是她也会力所能及地帮文易整理好所有后勤工作。为了避免闲话,她每天中午的时候就会悄悄地跑到文易租的那套房子里,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另外还会帮文易把那些穿过的脏衣服仔仔细细地搓干净、晾好,然后把干净的衣服放在文易床边,甚至连文易的袜子、内衣她也都要洗。其实文易是很不意思的,毕竟像袜子、内衣这样的东西让一个不是自己爱人的女生来洗,他始终觉得怪怪的,简直是荒谬,但是每每自己和文婷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文婷总会用一句话就把文易说得哑口无言,“清者自清,我都没有往歪的方面去想你这是何必呢?我只是力所能及地帮你。”

看着文易身体一天天的单薄下去,文婷便开始了节衣缩食。以前她最喜欢出去逛逛街,到处吃好吃的,现在她不仅“义正辞严”地推脱掉了一切有可能需要用钱的源头。她尽一切可能让家里多打一些生活费,然后把她衣食住行所必须的开销除掉之后就把余下的钱全花在了买菜做饭上,她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心疼文易,但是自己又不懂那些繁复的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她唯有多弄点好吃的、有营养的给文易吃,希望文易可以熬过这段艰难的创业初期。

张耀月也没有闲着,起先她也想去帮文易搞搞后勤,但却发现这些事情全都被文婷独自包揽了,而且文婷做得无可挑剔,于是她就软磨硬泡地求他那个在重庆一家大型出版社任副主编的表哥帮文易介绍一些有实力的作者,跟着,她表哥也马马虎虎地介绍了一些人给文易。

最终和“约定”达成合作意向的作者虽说就寥寥数人,但是这几个人也算是在重庆比较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也或多或少地给“约定”注入了一些健康的新鲜血液。

这一阵,张耀月不敢经常去找文易,她知道文易虽说暂时接受了她现在的帮助,表面上也还算客客气气,但是他心底里还在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她和周速人倒是走得比较近,周速人是这帮人里面对她最好的人。或是因为周速人不太了解之前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或是周速人天性善良;或是周速人对自己有莫名的好感;也或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总之他对自己总是很体贴、时不时嘘寒问暖的。在如今的处境面前,耀月选择多和周速人接触,她知道周速人在“约定”里除了文易,他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他对自己的好感或许可以让文易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文易这次办杂志社,虽说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但是很快还是在重庆合川的各个大学城之中传开了。大家对文易在大学期间自己创业办杂志社的举动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闹腾”。很多人认为,文易之前虽说当过学生会主席,虽说当过“天赐”文学社的社长,虽说无限风光过,但那多靠文易之前“振臂一呼,应者群集”的号召力以及余韵在背后默默地扶持。如今文易已经是声名狼藉,连余韵都弃之而去了,况且现在大学在校创业本身就如此艰难,于是很多人“约定”这个新办的杂志社都持悲观态度,甚至还有人断言,说文易这个杂志社撑不到一个学期。

不管外界那些嘲讽有多么刺耳;不管创业路上有多少艰辛;不管前途是多么的迷茫;不管自己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孤独。文易下定决心,他要拼命地努力,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否决那些讥笑他无知的人;为了这些不离不弃仗义相助的朋友;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和余韵那个沉甸甸的约定,他不惜一切,势在必得。

既然选择了实现自己与余韵之间那个约定,那么便只顾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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