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机器在运作指示灯不断在闪烁,这里是中枢管道,这里噪声繁杂,散热器不断呼出灼热的空气,光缆遍布四周不断微微震动。“这里是……听到请回答……重……舰队……出……”稀疏的对讲声透过稀薄的金属散热片从管道外部嘈杂传出。管道内部光线很暗,几束耀眼的光芒勉强照亮这黑暗的空间,这里很狭小,到处光缆缠绕,大量数据不断通过它们进入外部大厅的终端处理器,POS纤维内部一阵一阵的脉冲信号十分明显,就是这些微弱的的信号,带来了不安,带来了颤栗。
管道外部,灯火通明,依旧是那熟悉的科幻颜色,这里空间很宽敞,上方圆形屋顶显示着各种投影,四周结实的内壁上显示着安全指数与中子主炮的峰值回路图像,大厅正中央的阶梯状独立处理终端机和电影院的座位如出一辙,工作人员坐在岗位中,寸步不离。正前方,光亮刺眼,不断闪烁,所有的处理图像和数据被集中放在正前方的主屏幕上,数个板块,各尽职责,数据涌入如波涛巨浪,主屏幕的各板块不断更新,从下至上数据不断滑动,不断刷屏。这里人满为患,穿着工作服的人们围绕着四周内壁不断走动,手中的个人终端不断在上传或下载数据,中子主炮的峰值回路连续攀升。宽敞的指挥中心内,充满了燥热的空气,给人以不安、紧张的心情。
指挥中心后方的大门闪烁,正六边形板块的衔接处发出深绿色的光芒,带着解锁的提示音开始悬浮、展开,外部的空气明显被吸入。高臻和刊矜穿着制服风衣大步走进,身后跟随着几名武装人员。“长官,太阳系外部中子级防线层受到攻击,敌人来历不明,已派出舰队进行反击。”高臻正前方走来一名军官,手中的终端机显示着其区域的报告。高臻打开POS主机,点头朝刊矜示意,刊矜左手的无源光屏随即析出,经过几次基因验证后,最高权限启动,随后刊矜带着其余人员进入指挥中心的最前方主机岗位。
高臻操控着自己左手的POS终端,在成功获取最高权限的访问后与身旁的军官来到了中心的指挥控制台,他打开控制台,三维立体星图在空中显现,庞大、壮观。眨眼之间整个战区方圆5光年的区域尽收眼底,高臻把双手放进群星密布、五彩斑斓的三维星图,在指定某区域后双手扭动,整个三维星图随之放大、旋转。他抽出手来,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锁,朝着身旁的军官问道:“受损状况如何?上尉。”
“据受损报告来看。”上尉看着手中的终端,轻轻地在三维星图上点到一个坐标,紧接着星图以该坐标为中心不断放大,直到最后看见战火纷飞的战场。对,五颜六色的战场,各种太空主炮发出缤纷的火光,鲜艳却致命。在星图上显示着大大小小的点状物,数量已达上万或上千万。它们是太空战舰,吨级不一,从小巧的拦截机到火力超强的战列舰,它们遍布在星图各处,看似散落,各自孤立独行,但是它们的火力却又那么集中,五彩的光束集中照射;绚烂的脉冲波划破这黑暗的太空;电磁主炮不断发射那转瞬即逝的光亮磁炮。一切那么刺眼,一切那么炫彩,它们在激战,如电影一般戏剧、残酷。“‘亚诺’空间主炮已损失三门,中子防线护盾已损失百分之四十,我方支援舰队预计在三分钟后抵达战区。”上尉又在星图上点出三个小点,放大之后环形的“空间站”十分明显,它的中心呈环形、空心,前方那细细的线型口如钉子一样向前延伸,它十分庞大;它周围闪着蓝白的光晕;它环形中心的能量核心不停颤抖、不停释放能量;它射出划破天际的电磁光束;它代表着战舰的死亡;它是绝对武力;它就是“亚诺”空间电磁主炮。
高臻脱下风衣双手撑在星图台上,眼珠不断转动,眉头紧皱。“咚!”他重拍了一下星图台,导致投影闪烁,他双手后推重新站直后说:“该死!叫所有战巡舰注意,曲速行驶增加五秒,直接跳出敌方的攻击区域,从其后方进行远距离轰炸。所有驱逐舰按照原计划正面迎敌。战列舰直接跳入敌方战舰群内部进行歼敌式扰乱攻击!”高臻扭转星图,切换了视角,“所有战巡舰注意,所有炮火对D2、D3、F2、B5区域进行中子轰炸。战列舰直接插入A2、N4区域进行扰乱攻击。所有反物质驱逐舰不要吝啬你们的弹药、能源,把光子鱼类全部给我甩出去,一颗都不要剩。拦截电子机编队,对敌武器、护盾的干扰工作就拜托你们了。”
“Yessir。FormyAST!维多利亚舰队已就绪。”“‘刊矜号’方舟舰队已就绪。”“阿尔鲁斯舰队已就绪。”“鲁迪舰队就绪。”……指挥大厅内回荡着每支舰队的回应,交错互杂,一声盖过一声。通讯官们不断发出命令,不断接受信息。指挥大厅内充满机械音,数据和命令不断回环于各处。
“高臻!”刊矜从最前排的岗位中站起身来,回头扭望高臻,天蓝的眼睛中沉淀着一丝黑阴,他面无表情,右眉上翘,左手依旧在虚拟键盘上触碰,指挥中心的主屏幕被雷达数据所覆盖,多数红点不断闪出,“敌人的增援!”刊矜一字一字的说出,脸上无任何表情,金发被空调风吹得向右飘扬。
“啊!”高臻重新更新星图数据,就在战区边缘,多数红点闪出,无数光线从星图的可视边缘向其中心蔓延,刺眼妖艳。高臻调出星图上的舰队数据,他的额头上析出皱纹,不断有冷汗流出。他的眼角抽搐,第一次,他的内心开始颤栗。“通知战巡舰队,马上改变航向,不要跳入敌方火力覆盖区……”
“不行长官!他们已经到了指定坐标点!”上尉调转星图,看见了巡洋舰队,“短时间内他们不能再次跃迁跳跃,怎么办!”
“咚!”高臻双拳重锤桌子,清秀的脸上瞬间布满愤怒的皱纹,他低着头,头发垂下挡住双眼,没任何反应。
“长官!长官!请作出指示!将军!”上尉在旁边不停喊叫,因为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束手无策。全部的希望,没错,不仅是他,所有在场的人现在都注视着高臻,所有人的命运都取决于高臻的下一个命令。高臻很纠结、愤怒,他知道他下了一个很愚蠢的命令,他知道他没预料到敌人的计策。
高臻重新站起身来,披着风衣,栗色的眼睛带着坚定和杀戮,他不能在这里被敌人击溃,他不能辜负大家对他的支持。“刊矜你的舰队如何?”高臻转向刊矜。
“百分之八十可以立即调遣,至于‘刊矜号’方舟舰,现在还停泊在月球港,推进中子输出管还有些问题,无法有效参战。”刊矜坐下,眼睛盯着数据屏,手不停地敲击虚拟键盘。
“刊矜,能在三十分钟内暂时找东西来替换受损部件吗?”高臻说。
“你什么意思。”刊矜转过身来,“你知道推进设施受损有多大危险吗?你想把整个方舟炸了吗……”
“但是!”高臻打断他,眼神充满狼性,“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你知道的,拜托了,刊矜!”高臻站直,手慢慢抬至胸前,执行军礼。
“可是……”刊矜盯着他,“啊,烦死了,我马上叫人去更换备用设备,你拿去用吧。但是记住,不要打的太久,它撑不了那么久。”刊矜甩头,然后继续工作。
“谢谢,刊矜。”高臻小声嘟囔,嘴边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他转过身去,面对星图,嘴角翘起,瞳孔放大。对,一种气势逼人的邪恶,高臻在笑,真正的狼性展露,他的眼中再次充满光芒,不过这次的光芒中充满杀戮。刊矜微微扭头看他,眼神警觉、冷漠。
“‘刊矜号’方舟舰队听令。”高臻严肃说道。
“这里是‘刊矜号’,受损系统指标暂时正常,可以出港,将军请指示。”回答声传遍四方。
“马上进行跃迁跳跃,坐标——敌人火力覆盖区。”他嘴角再次上翘,他笑着等待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