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雪看映雪难过的样子,握着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膀。
映雪回莹雪一个无奈的笑脸,两人回到丞相夫人的身边。
“映雪,这个就是百里冰?”丞相夫人还在想百里冰刚才的无礼。
“是的,娘!”映雪回答着。
“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本来我还挺喜欢他的,可是到后来,我看着都害怕,一直说让我找人来,给他接血,还说不要我送的黄金,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做这么疯的事?”丞相夫人回想刚才的事,吓得直拍胸口。
“娘,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莹雪在一旁,适时的提醒着。
“为什么?”丞相夫人不明所以。
“他有问过,是谁生病了吗?”莹雪接着问。
“怎么没有!他问得可清楚着呢!我告诉他是我失散在外多年的女儿。”
“那就对了!”莹雪说道:“就因为他知道是姐姐生病了,而不是我,所以他才会激动的抓住你,让你快些给姐姐医治。”
莹雪虽然走在后面,可是百里冰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百里公子为了姐姐,愿意放出自己身体里的一碗血,还分文不取。娘,您想过是因为什么吗?”
“是为了什么?”丞相夫人被莹雪绕的有点晕。
“当然是为了姐姐!”莹雪点出了重点。“娘,您还看不出来,他有多在乎姐姐吗?”
丞相夫人被莹雪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直反对映雪与百里冰在一起,可是莹雪的话,却又不无道理。加上适才百里冰的表现,让她确信,百里冰的确是在乎映雪的。
“在乎又怎样?”丞相夫人突然说道,“他不过是个穷小子!”
丞相夫人的变化太快,让莹雪一时很难适应。
“娘,难道您不觉得百里冰很在乎姐姐吗?难道您不觉得这对姐姐来说是种幸福吗?”莹雪仍试图游说丞相夫人。
“可是他很穷,我听说,那个酒楼并不是他的,他只是负责管账而已。而且我总不能让映雪嫁过去之后,整日抛头露面的在酒楼中出没吧!”
丞相夫人交叠着拍着双手说道:“映雪她是个相府千金,那样子合适吗?”
丞相夫人的话让莹雪无语。
是啊!难道让映雪嫁过去抛头露面的,在酒楼里弹琴唱曲吗?
“这……”
“行了!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丞相夫人很不高兴的说道。
“可是,娘,那姐姐招亲的事……”莹雪还想帮映雪挽回。
“娘,莹雪,”映雪开口道,“你们不要再争论了,以后没有相亲的事,我也不想相亲。娘,就让女儿常伴您与爹的左右,一直到老吧!”说完,映雪转身离开。
“娘!您看!”莹雪看到映雪那副落寞的模样,心中一痛。
她知道,此刻映雪的心里很是难过。
“难道您就不明白姐姐的心意吗?难道您和爹爹就愿意看着姐姐每天这样伤痛,没有一丝笑颜吗?姐姐自己苦了十几年,难道您要让她的后半生也痛苦的度过吗?”莹雪说完,不理丞相夫人愕然的表情,转身出门追映雪去了。
丞相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此刻的她,已经摇摆不定,可是又不忍心让映雪与百里冰吃苦受罪。
“映雪,你到底要娘拿你怎么办呢?”丞相夫人长叹一声,低声喃喃,眼中充满了无奈。
* * *
百里冰回到天福楼,店小二迎上来。
“掌柜的,您回来了?”朝百里冰身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百里冰,“掌柜的,您买的菜呢?”
“哦!菜!”百里冰一拍脑门,“我忘记了。”
从袖袋里拿出二两银子,交给小二,说道:“去拿给大厨,告诉他缺什么少什么,让他自己去买。”说完,他拎起一坛绍兴老窖,走向后面自己的房间。
店小二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再看看百里冰,心中合计,掌柜的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摇了摇头,他先跑到厨房将银子交给大厨,再跑去御史府传信给沈玄曦。
百里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看着天棚。
上一次,蓝若晴躲着皇甫皓轩的时候,皇甫皓轩沉醉在酒里,整日迷醉时,他曾痴笑于他,现在看看自己,与那时的皇甫皓轩有什么区别。
原来,不是不伤心,只是爱未到深处。
现在,他也很想拿着一壶酒,喝个酩酊大醉……
当沈玄曦被小二找到天福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烂醉如泥的百里冰。
“这是怎么回事?”沈玄曦不解,百里冰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他怎么喝酒了?”
沈玄曦摇了摇酒壶,空了,再晃晃一旁的酒坛子,一样是空的。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喝的这么多?”
店小二看着沈玄曦,低声的说,“沈少爷,掌柜的早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们都以为他像往常一样买菜去了,结果回来时空手回来的。我问他,买的菜在哪里?结果他塞给我二两银子,说是让大厨自己去买,然后就拎着酒壶回屋了。我挺担心他的,一直看着他。后来我发现他喝多了,就跑去给您送信。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最近发生过什么吗?”沈玄曦看着店小二问到。
“也没发生过什么,不过……”店小二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又不是很确定,所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昨天有客人提起丞相府千金重病,昨天晚上又听到柳老爹与掌柜的争吵些什么。今日一早就不见了掌柜的,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丞相府千金病重?是映雪吗?”沈玄曦疑惑的看着店小二,希望能够听到答案。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丞相府千金。”店小二顿了一顿,又说道:“或许柳老爹会知道些什么。”
“好!你去把柳老爹叫来!”沈玄曦吩咐着,顺便给百里冰换了一条新的面巾。
很快的,柳老爹来到百里冰的房间,见了沈玄曦,施礼问好。
沈玄曦一摆手,看着柳老爹问道:“大冰喝醉了,柳老爹可知道什么原因?”
柳老爹白了百里冰一眼,撇了撇嘴,道:“瞧他那副样子,除了映雪,还能有什么原因?”
“映雪?映雪又来过吗?还是……”沈玄曦想起刚刚店小二说的话。
“昨天有客人说映雪得了绝症,需要人血做药引子,我对大冰说让他去救映雪,谁知道他一副不屑的样子,还指责我曾经卖过映雪。我说我承认曾经做过混事,可是我拿映雪当亲生女儿般疼。现在她病重了,我怎能不着急?所以我希望大冰能够去。结果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至于他今日因为什么?我也不确定。”
柳老爹的话,沈玄曦听了大概明白,“老爹,我知道了。一会儿来了客人,你替我照看着,有事来喊我。”
“哎,好的!”柳老爹虽然生气昨晚百里冰的态度,可是对他还是关心的,“掌柜的他没事吧?”
“没事,酒醒了就好了。”
“那我出去了。”柳老爹随手带上了门。
沈玄曦虽然一头雾水,不过他猜想大概的原因就是因为映雪。正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蓝若晴来了。
蓝若晴看到酒醉的百里冰,掩嘴偷笑。
“若晴,你别笑了,你一定知道原因,告诉我怎么回事?”
沈玄曦焦急的问道。
“这个呢,我当然是知道的。”蓝若晴卖了个关子就不再说话了。
“若晴,快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沈玄曦着急的问着。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蓝若晴没有办法,微笑着把沈沛珊的办法对沈玄曦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沈玄曦暗暗佩服姑母聪明的头脑。“可是如此一来,丞相大人就会同意吗?”
沈玄曦的问题正是当时蓝若晴问沈沛珊的问题。
当时沈沛珊听蓝若晴如此问她,笑着回答说:“丞相大人虽然注重门第观念,可是他们会更在乎映雪的幸福。而且,这其中还有个莹雪。”
“哦!”沈玄曦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有内应,难怪有恃无恐。可是,为什么又说映雪病重呢?”
“如果说,丞相大人给映雪选亲,相信以大冰的个性一定不会去。可是如果说映雪病了,大冰就一定会去。这样,我娘就可以和丞相大人说,大冰对映雪是如此的关心。”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百里冰,映雪笑了起来。
沈玄曦不解,问道,“映雪,你笑什么?”
“表哥,你不知道,”映雪收回目光,止住笑,说道:“今天一早,大冰去了丞相府……”
“他去了丞相府?”沈玄曦惊呼,“我还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去丞相府,没想到他为了映雪还是去了。”
“没错!他去了丞相府,口口声声说让丞相夫人快给映雪医治,把丞相夫人吓坏了。不过,相信他的举动也会震动丞相夫人。”蓝若晴再看向百里冰,“我想,现在的他一定很绝望,一定认为以后与映雪再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吧?所以才会烂醉如泥。”
“我想,是的。听店小二说,他今天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沈玄曦看着百里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记得皓轩那时也这幅模样,可把我折腾惨了!”
“表哥……”蓝若晴脸红了,捶打了沈玄曦一下,“你说这个干嘛呢?都是过去的事了。”
“若晴,你看到现在的大冰就知道那时皓轩的感受了。”沈玄曦看着蓝若晴,一本正经的说着,“别辜负了皓轩的对你的情意。”
“表哥,我知道,我会珍惜的。”
* * *
丞相府。
“你说什么?那个百里冰来了?”丞相大人瞪着他的夫人,生气的问道,“我不是说过,不允许那个百里冰进府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丞相夫人急忙走到丞相大人身旁,伸出手来,轻抚着丞相大人的胸口,“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慢慢说。”
丞相夫人端来一杯茶,放在丞相大人面前,“先喝口茶。”
丞相大人推开茶杯,一皱眉头,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早,我刚吃过饭,听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愿意献血。我很是高兴,来到前厅,见到一个眉清目秀,长相端正的年轻人站在方厅。我让他坐,他不坐,却一直对我说,我们丞相府的千金需要血,他正好是那个生日时辰都能对的上的人,而且他愿意奉献自己的血。说实话,当时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我问他是做什么的,献了血会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他说他是经营酒楼的。我说给他百两黄金做为补偿,谁知道他说他不要!”
“他不要?那可是百两黄金?”丞相大人听说那人不要黄金,有些意外。
“是的!他不要。然后就催我快点找大夫来接血。我与他说等我家老爷回来再定,他就怒了,抓住我说让我让我快点医治映雪。”说着,丞相夫人卷起衣袖,让丞相大人看她的手臂,上面有很明显的青紫色的抓痕。
“这个百里冰,怎么这么冲动?真要是把映雪嫁给他,还了得?”丞相大人看着夫人手臂上的抓痕说道,“还痛吗?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