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庙论贱
听楚楚这样问，杜忆如又慌张的抬起头。她在叶子上刺字当然是要给太子皇甫重光传递贤王府的情报。
“王妃，……这是……奴婢……家乡的习俗。把自己的愿望刺在叶子上，然后……然后放到河流里。这样你的愿望就会实现。”杜忆如绞着手帕温柔的说着。
楚楚点了点头，也没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
微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的波纹，那些顺流飘着的叶子在水中闪动着。
楚楚不由得上前，探出头想去捞起那漂浮在水中的叶子。只是下一刻，她看到。
水面上，杜忆如鲜红的唇边上勾出一抹冷笑，那双纤细白手正慢慢向她的后背而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楚楚眼珠一转，上半身一晃，右脚在杜忆如身前一横。
“扑通！”
刚才还平静的水面马上被这突发事件震得支离破碎。
“救命啊……救命啊……”杜忆如在湖里不住的挣扎，连着吃了好几口水。
楚楚拍拍手，看着她，脸上笑得很邪恶。她回身，却突然发现南宫沧珏不知何时出现的，正一脸冰寒的看着她。
南宫沧珏静坐在华贵的轮椅上，浓眉微微拧紧，双眼注视着楚楚，眼中幽蓝无比。
“王爷……救命啊……”在水中挣扎的杜忆如显然也瞥见了南宫沧珏，她的纤手不住的在水里打滑着。语气却是装作越来越虚弱。
南宫沧珏并没有发话，但是底下的侍从早已跳进河里，救起杜忆如。
楚楚回头瞥了她一眼，眼中很漠然。如果刚才掉下去的那个是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这般热情的下去救她。
杜忆如很快被侍卫救上来了。只是她上来后，不顾早已湿透的身子。一头扑向南宫沧珏，扎进他的怀里。用着柔弱的颤音，说到：“呜呜……王爷……王妃她……你要替奴婢做主啊！”她一只手不断地擦着眼泪，呜呜咽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南宫沧珏的手轻轻的抬起，想安抚她，却犹豫的举在半空，始终没有下去。
楚楚站在那边，看着他们俩个。眼帘在此时垂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跟隐约带着的杀气。
她嘴角一勾，对着阳光一笑。
八岁那年，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夺走了原本属于母亲的一切。
十二岁那年，那个女人又用同样的方式，夺走了原本已经卑微的父爱。
现在的她空只有一个王妃的名号，为什么杜忆如还不满足，还要加害她。
“哼！她活该！”楚楚讽刺的嘴角微微勾起，长袖下指甲因紧握的拳头而陷进掌心，这阴翳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呜呜……王爷……你要给奴婢做主啊……”杜忆如软绵绵的趴着南宫沧珏的怀里，声音更是委屈的不行。
“王爷还有事吗，没有事我走了。”楚楚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没等南宫沧珏发话，便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就当她走过南宫沧珏身边的时候，他大手一抓，正好抓住楚楚的手腕。
“怎么，想帮你的相好报仇？”楚楚直视的看着他。
“道……歉！”南宫沧珏垂眸，虽然他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杜忆如掉下河。但是，她只要道下歉，他也不会怪罪她的。
楚楚用力一甩，挣脱南宫的大手。“没门！是这贱人想要先推我的。”
“道歉！本王让你跟忆如道歉！”南宫沧珏苍白的脸庞上刻着冷峻。本来他就不想追究下去的，只是楚楚口中的“贱人”俩字触犯了他的底线。
“王妃……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奴婢呢。……呜呜……王爷……”杜忆如她躲在南宫的怀里，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然而，楚楚没有错过她唇边那一朵胜利的微笑。
她不怕她看到。
只有她看见便好。
还就怕，她看不到。
“她不配。”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没走几步，她隐藏在眼角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忍了这么久，她以为已经忘记怎么了哭了，可还是哭了出来。“妈，当年你被赶出家门时应该也是这样吧。”
看着她渐渐远去时孤独的背影，南宫沧珏的心竟然出现了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疼。
是恻隐，是怜惜，抑或是……
深夜，南宫沧珏埋头处理案上的文案。一旁的大好几次要开口，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王爷，……王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南宫沧珏依旧垂眸，手中的笔沙沙的写着。
“王爷……今天是……十五了。”大好在旁边犹豫的补了这句。
南宫握笔的手颤了下，一滴墨水迅速的滴在宣纸上，随即渲染开来。
十五，月圆之时，也是她身上的“半夜醉”发作的时候。
这是当初他以为她是皇甫重光的人而下的毒药，只是现在却要真的成为折磨她的毒药了。
南宫沧珏放下笔，摇起轮椅来到窗边。
月色，从新换的绿纱窗透了进来，筛漏一地银光，仿佛水色阑珊。
他仰头望着夜空，许久，从口中淡淡说出几句，“加派人快把王妃找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发现他注重的咬了“王妃”俩个字。
破庙，寒鸦嘶鸣。
楚楚拿着拿着个树枝正在专心的烤着一个地瓜。
屋漏偏逢连夜雨，楚楚当时一甩袖，潇洒的跑出府。只是出了王府才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身上没有带钱。
迫不得已啊，她只能流落在这破庙中。
江湖上两大最白，最无敌的奸商将在这里上演一场“破庙论贱”了。
楚楚翻了下地瓜，地瓜的香味已经扑面而来了。人在穷的时候，一个地瓜也是宝啊。她小心的拿起那地瓜，剥皮正准备吃的时候。
“咳咳……”破庙之内，又有一个污垢满面的乞丐慢悠悠的进来，在离楚楚不远的地方坐下。眼睛却直视着楚楚手中的那个地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