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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这个就是舍利子的本来面目。舍利子就是自性,就是我们的灵性。《心经》就是一本讲解灵魂的经典,它在说灵的状态,在说灵的本来。那么,这个灵在哪里呢?这个佛在哪里呢?“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佛就在心头。这个灵山在哪里呢?佛经里记载有灵山法会,佛在灵山讲法。如果我们想见灵山法会,那就向心中去见,“灵山只在汝心头”,修证我们自己,才到灵山塔下,这样就是了。最终,我们将亲证菩提自性:“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世间万物都是有生有灭的,一切无常。人有生老病死,宇宙有成住坏空,一切都在变化之中。有开始,就有结束;有出生,就有死亡。但是我们的本性却是不生不灭的,不生不灭就是永恒常存。《圣经》里说,灵魂是永恒的。

《涅槃经》里也讲:“云何得长寿,金刚不坏身。”怎样才能得金刚不坏身呢?这个“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就是金刚不坏身,它永恒不坏,这就是灵的本来面目。我们的灵魂,刀不能杀,水不能溺,火不能焚,物质宇宙的一切都奈何不了它。《道德经》里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它在天地之先,它是自性,它是本来,它是真空,它是妙有,任何东西也伤害不了它。它无始,无终;它无生,无诞;它永恒,长存。灵魂本来就有,因为它不是生的,所以不能被灭;而我们是被生的,所以还会被灭。但是在我们身上,有没有永恒的存在?肯定是有的,但是可能我们没有觉悟到。当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看的能力,我们儿童时能不能看东西?(众答:能。)现在能不能看?(众答:也能。)将来有一天,我们老了,还能不能看?(众答:也能。)无论时光怎么变化,我们却一直都能看,能看的功能一直没变,但我们却一直在变,我们的样貌也一直在变。然而在这种变化之中,还有一个不变的,要找到它,这个就是观自在的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在变化,《易经》称之为“变经”,就是《易经》阐释了世界变化的规律,佛法里称之为无常,没有常态。但是《易经》中存在一个不变的东西。我们说以不变应万变,不变者是什么呢?变化者又是什么呢?不变者心,变化者相,明其本性,了其真谛,我们才能看清世界的一切,看到那变化中的不变。这个不变的就是我们的灵魂,佛教称之为菩提自性,它不生不灭。《楞严经》里面讲了一个故事:在楞严法会上,波斯匿王听到佛说:“人的生命中有一个不生不灭的见性——就是眼根能见色的见性。”

大王恭恭敬敬地请佛开示,佛就问他:“大王,你的身体是和金刚一样坚固、常住不灭的,还是变坏生灭的?”大王说:“我现在这个肉体,将来是要灭亡的。”佛说:“大王,你现在身体还存在,还没有灭呢,为什么就会知道今后一定要灭亡呢?”大王说:“我这个无常变灭之身,看起来现在虽然还没有消灭,可是已观察到我的身体正在念念不停地迁变,就像火烧木头,渐渐像灰一样地消灭殒亡,因此我推知这个身体今后一定是要消灭的。”佛马上就赞许他说:“大王,你讲得对。你的年纪是不是一年比一年老啊?你现在的容貌和你童年时代的容貌是不是一样的呢?”大王说:“那是完全不一样啦!记得我在幼年时候,皮肤是十分光滑圆润的,到了年长,是气血充满、身体强壮;可是到了现在,这一天一天地衰老下去,这个形貌也正在不断地枯衰了,精神也是昏昧了,头发白了,面孔皱了,我的生命也是不会长久了。”佛说:“大王,你的形貌不会一下子就变了吧!”大王说:“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我二十岁的时候比十岁的时候老了一些,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比二十岁的时候又老了,可是到了现在,我变成六十二岁的老翁了,当然比我五十岁的时候老多了。我这个年龄,不但是十年十年地变化,实在是年年地变、月月地变、日日地变,时时刻刻、刹那刹那、念念之间都在变化不停啊!因此,我的四大色身一定是会灭去的。”佛说:“大王,就是在你这个生灭身中,有一个不生不灭的真性。大王啊!你在什么时候看见恒河的水呢?”大王说:“我在三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带领着我去朝拜那个长寿的天神,经过恒河时就看到了恒河的水。”佛说:“你三岁看到的恒河水,与你十三岁时看到的恒河水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大王说:“那完全是一样的,无二无别呀!”佛说:“大王,你不要悲伤,你十岁时与六十二岁时当然是大不相同了。可是你三岁见恒河水时,和你六十二岁看到的恒河水,那个能见的见性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啊?”大王说:“完全是没有两样的。”最后,佛对波斯匿王开导说:“大王,你的面孔虽然是会皱、会变的,但是你能见的见性,永远都不会皱,也不会变啊!那不会皱、不会变的见性,原本就在你的生灭身中。”大王听了佛的慈悲开示,就忽然大彻大悟了。通过佛与波斯匿王的一问一答,充分说明,众生的色身肉体是有生有灭的,而“见性”是不生不灭的,这就是我们人的真心实性。当我们认识到在自己的生灭身中,有个不生不灭的真性,这就是觉悟!那么“不垢不净”如何理解呢?大家都知道,十五的月亮圆又圆,照在家乡,也照边关,多么优美的景象。在皓月当空之时,我们能看到水里的月亮,那么水里的月亮能不能去掉呢?(有人答:可以。)水,你可以去掉的,但是月亮,你去不掉。当月亮投影在清水里的时候,清水中会有月亮的影子;当它投影在粪池里的时候,脏水里也会有月亮的影子。无论是在清水中,还是在脏水里,都会有月亮的影子。

那么在粪池里,月亮的影子有没有被脏水所影响呢?(有人答:没有。)那么在清水里,月亮的影子有没有被清水所影响呢?(有人答:也没有。)无论在哪里,它的特性都没有改变,它不垢,它亦不净。它不会因为有的地方脏,它就改变了,也变成了脏,它不会的。因为它没有干净,也没有污垢,它就是那个自然而然的存在。但是我们可能认为它脏了,那是我们头脑的作用,它永远不会脏。它在那个粪便里,它也没有脏;它在那个清水里,它也没有净。它在什么地方,就展示什么给我们看,但是它从来都没有脏过,亦没有净过,这就是“不垢不净”。家里的自来水是清水,路边的地沟里是脏水。脏水里的水到底脏了没有?(有人答:脏了。)你认为它脏了,但是你再想想,这个水脏了没有?(那人又答:没有。)现在怎么说没脏呢?刚才怎么说水脏了呢?那是头脑认为它脏了,执著它脏了。但是现在家里每天都在用的水,每天都在喝的水,都是那些脏水漂回来的。水没有脏,如果水脏了,还怎么能漂得回来呢?如果它真的脏了,为什么最后还会跑到你的肚子里呢?那个自来水厂就是把那个脏的去掉,把脏水漂干净了,再继续使用呀!表面上看是脏水,实际上那个水的本性是不会脏的,它不垢不净,只是你看不清,那水里面的清,就是本源。之所以这样,就是你不会看嘛!你没有见的能力,不知道从另外一个视角去看。当你从另外一个视角去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它是不垢不净的;当我们走上亲证之路,证得自性的本来面目,就会发现自性也是不垢不净的。接下来谈一下“不增不减”。“不增不减”就是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是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本来如此。今天我们吸一口空气,空气减少了吗?

今天我们放一个屁,空气增加了吗?如果我们每天所吸入的空气,一吸就没有了,那么一百年过后了,这个空气怎么还没吸完啊?空气没有多,也没有少;它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它一直在哪儿。对于那个真实的自我来讲,外在的增加和减少对他不会有所影响。就像我们穿上一件衣服,我们增加了吗?我们还是自己。我们脱去一件衣服,我们减少了吗?我们还是自己。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是质量和能量的相互转化,我们看到物体质量转变了,但是那个能量却依然存在,能量守恒定律,就说明了这点,守恒就是不变的,能量保持恒态,它不增不减。然而,我们不是去增加,就是去减少。有的人通过打坐拼命去妄想,少一点儿,少一点儿,就是在减,减呀减!但是《心经》却告诉你“不增不减”,修行怎么上路呀!还有的人就在死读经,就是在增,多一点儿,多一点儿,拼命往头脑里增加知识,修行依然不能上路。现在的修行人都是这样的,要么在做加法,要么在做减法,却不知“不增不减”。这里就在本心层面上,告诉我们内在的真实状态,本自具足,不用修证,自在天成,你就是你,你就是佛。然而,不要听到自己是佛了,诸法空相,就什么也不去做了,什么也不修了,那怎么能成?我们还是要修的,不然也见不了道,通过有为法慢慢去修证。但是在修证之前,我们必须获得这个层面的见地,修证才能上路,智慧才能生发。我们看到一块冰融化后变成一杯水,是冰的体积大,还是水的体积大?(众答:冰大。)当冰化为水,我们感觉少了,但是水还可以继续变成那个冰,它一直那样,它不会减少。当水气化后变成水蒸气,弥漫在天空之中,我们感觉多了,但是水气还可以继续变成那个水,它不会增加。如果从形象上去感受它,它是增加了,或者是减少了。觉者会看到那个本质是不变的,它不增不减,无论在哪种形态,就是那么点儿水。

但是,我们一直想让它减少一点儿,或者想让它增加一点儿。无论我们增加什么,它都不是我们的,法本如是,本身就是了。因为那一念的无明,我们就不知了,迷失本性,不见本来面目,不懂得诸法空相,不见内在的舍利子,就变成虚度光阴了。观自在菩萨是妙觉境界的菩萨啊!他所亲证的境界非常高等,可以神通、自在、无碍,而我们就不行了,处处都是障碍。即使在理上我们也不通达,更何况亲证呢?见地不到,就亲证不了法的内涵。我们不通达,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当亲证过后,我们会四通八达,到处都是路,哪条路都能找到那个家。不然的话,牛角尖里钻进去,就出不来了;牛角尖里找亮,是找不到光的。在子思所著的《中庸》里,孔子说:“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他告诉我们,不要钻牛角尖,不要做那些怪异的行为,那些都不是道。他让我们保持一颗平常心,一切本来就很简单。只要你看明白了,一切都在道中;只要你站在“观自在”的层面上,道本自天成,不假修证。这是灵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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