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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蜡烛、人梯、铺路石(2)

他甘为人梯、甘做铺路石可以说做到了十二个字:传授真经,希冀超越,比翼齐飞。传授真经。古时候人们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的是两个方面:学生要像尊重父亲那样尊重老师。这是其一;其二是老师对学生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传授给知识。张褒佳认为,老师传授知识要传授真知灼见、传授最新知识、传授管用和用得着的知识。不能用过时的、迂腐的、好听不好用的知识搪塞学生。张褒佳对他的学生和弟子从不玩虚的,总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积累的“真经”传授给他们,而且是最新的管用的“经”。先后在皮肤科培养出来的皮肤科专家于翠云、刘跃华、张义秀、倪文琼、魏芳等都有同感。倪文琼是1988年9月从外科同内科的刘跃华(现北京协和医院皮肤科教授)一起来皮肤科的。张褒佳对他们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跟他们谈话时要求干皮肤科专业不要怕脏;要善于发现问题,及时总结经验。最好每年都有综述论文发表。他从书柜里拿出几本英文影印本原版杂志(British Journalof Dermatology)交给他俩,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趁年轻要多学点儿外语,努力充实自己;要选准学术攻读方向,锲而不舍,刻苦攻读。那时倪文琼已经大学毕业几年了,自认为没有虚度时光,但始终没有找到学术攻读的努力方向。张褒佳的真诚和谦和使她没有了紧张,使她对未来的皮肤科专业有了向往。接下来,她天天跟着张褒佳查房、门诊,在实验室检验真菌、疖螨等,学习、训练皮肤科基本技能。张褒佳言传身教,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比如对疖螨怎么找、疥丝怎么挑、病灶基底损伤程度怎么诊断、异味儿怎么辨别等基本功,竹筒倒豆子,全端给她。为了提高她诊断医治大病、疑难病例的能力,一有机会就带着她参加市医学会组织的疑难病例讨论会。倪文琼不负张褒佳期望,业余时间如饥似渴地学习专业理论。在临床实践中她大胆泼辣,敢作敢为,不怕苦累。时间很快走过了七年。她被郑州市卫生局作为首批跨世纪学科带头人选派到北京大学第一临床医院进行导师制培养研修,师从国内著名教授马圣清。

在北大医院的学习,使她的专业水平上了一个新台阶。学习科学清晰的诊断治疗思路,有了学术科研的启蒙。马圣清教授对她皮肤科扎实的基本功十分认可。她在北大医院研修期间就有处方权。每次说到这里,倪文琼就动情地说:“我知道我是站在张褒佳老主任巨人的肩膀上才有了一些专业技能。恩师是我专业道路的引路人。正是恩师敬业、严谨的作风熏陶和教导,我才有了今天的进步。”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根据上级和医院的安排,县市级基层医院、卫生院的人员到中心医院分批培训进修。皮肤科接收的培训人员是最多的。有人形容皮肤科人多得连门都推不开,屋里挤得满满的。县、乡级医院的医生来到这里学习,张褒佳非常欢迎。他深知农村缺医少药的情况,也深深地为老百姓看病难而担忧。上级安排县乡两级医院、卫生院人员来培训,旨在提高他们的医疗水平,使老百姓看病便利,解决老百姓看病难的问题。这是多么好的举措啊!他为上级的举措、安排感到欣慰。所以,尽管他增加了许许多多工作量,常常累得他腰酸腿痛,但他毫无怨言,常常快乐地工作着。他在诊治皮肤病方面教得非常细致,特别是一些典型的病例,他都给大家说怎么区别、怎么诊断,毫不保留地传授自己掌握的知识。有时候他先叫你说,然后他再评讲。他为培养年轻人、培养人才想尽办法。现在,跟他学习过的乡村医生,有的自己开了诊所,有的在县医院、乡卫生院成为皮肤专业骨干。一说到郑州第四人民医院的张褒佳,大家没有不称赞的。更令人难忘的是,在送别老主任那天,三十多位弟子在他的灵前长跪不起。一位来自县市医院的医生面对张褒佳的遗像哭诉说:老师啊,这次是您推荐我去参加全国皮肤科学术交流会的,是您引荐我到北京的大医院跟专家见习。您可让我大开眼界了!老师啊,您还记得我请您到乡下会诊的秦大妈吧?她如今疱疮已经好干净了!秦大妈还想请您去她家吃她亲手擀的面条啊!您怎么就这么快地走了呢?!希冀超越。张褒佳胸襟宽阔,他总希望自己的学生超越自己。他常对他的学生们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是学科的未来,你们是学科的希望,你们超过我们老一辈才有希望。你们红花遍地开,即使我百年之后,我也会含笑九泉的!”多么宽广的胸襟!多么崇高的精神啊!张褒佳桃李满天下,有众多弟子已经成为名家。现在北京协和医院皮肤科的刘跃华教授就是他当年的学生。刘跃华原是郑州市中心医院的内科大夫。一天,刘跃华手指上长了一个色素痣,他到皮肤科找到张褒佳主任。

张褒佳耐心地给他诊疗。在与张褒佳的接触中,年轻的刘跃华被张褒佳精湛的医术和高尚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就这偶然的一次机会,刘跃华毅然改变了执业方向。他向院领导提出调到皮肤科工作,院领导批准了他的请求。他来到皮肤科之后,张褒佳发现他和倪文琼一样天资聪慧,虚心好学,一个细心扎实,一个泼辣干练。就把他俩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从皮肤科基本功教起,逐步拓展到世界皮肤科学界最新学术动态。在张褒佳的鼓励和指导下,刘跃华考取了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皮肤病研究所、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院,现已成为国内皮肤病理学专业的著名教授。得知张褒佳辞世的噩耗,2010年6月6日他特意发来邮件说:“自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至今,我一直沉浸在悲痛和回忆之中,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儿去看他老人家。我有很多感激的话要向他老人家说已经没有了机会。他是我的恩师,是他老人家指引我走上了从事皮肤病学的道路。没有他的栽培,我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他对我的教导使我受益一生。他为人谦逊、和蔼、真诚,像慈父。他做学问严谨、求实,不知疲惫,是我的导师。我为失去这样的恩师而悲痛欲绝。恩师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导师的教诲我铭记一生。向你们全家表达我对恩师的哀悼。”张褒佳总是躬身为桥、直立为梯,搭桥铺路让学生跨越过去,超过自己。1990年,倪文琼在张褒佳的精心指导下,写了一篇《点状掌跖角化病》医学报告论文,被《中华遗传学》杂志录用。校对稿寄来后,她拿给张褒佳看,张褒佳二话不说拿笔就将倪文琼的名字划到了他的前面。此刻,倪文琼顿时觉得张褒佳主任躬身为桥、直立为梯的形象愈发清晰、伟大。张褒佳就是这样,他积极鼓励年轻人超越自己。为使业务骨干开阔眼界,掌握皮肤科学前沿信息,围绕学科发展的需要,在短短几年中选派了于翠云、张义秀、倪文琼、魏芳等骨干到北京、上海、西安等全国著名医院进修学习,力求在中西医结合、皮肤病理、真菌病等方面突出特色,为学科的可持续发展作好谋划。张褒佳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甘当皮肤病科学界的“铺路石”,面对全市同仁传道、授业、解惑,为皮肤病的科学发展做出了难以估价的贡献。

皮肤科培养人才在中心医院是比较突出的。每个医生都去进修过,回来之后都能改进工作。皮肤科专业团队的实力不断增强,医师由原来他自个儿一名增至十四名。其中主任医师两名、硕士三名。科室的中坚力量以及考取北京协和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的两位硕士研究生,都深受张褒佳主任的熏陶教诲。中心医院皮肤科成为郑州市卫生系统的重点专科。比翼齐飞。张褒佳在传授知识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学习提高自己。最令人兴奋的是,他和学生们弟子们融为一体,互帮互学,互相启发,共同提高。而不是高高在上,我说你听,我说你做,我说东你不能西,我说南你不能北,把自己看得神圣不能侵犯。他治学严谨,对自己做出的成绩没有丝毫的满足感。他从不以名家自居。学生们遇到疑难病例请教他时,他有时也不得其解。但他绝不充大装懂,或者敷衍搪塞。他会认真地翻书查文献,一定要给疾病一个确切的诊断,一定要给学生一个满意的回答。为了锻炼提高学生们诊治疑难危重病人的能力,他创立了皮肤病疑难病例讨论会诊模式。在会诊时,学生们积极发表意见,他集思广益,总结归纳。有时候,他觉得学生们的思想活跃,思维敏捷,这是他由于年龄关系所不能及的,就虚心肯定学生们的意见,拓展自己的学识。从而使会诊模式越办越吸引人,越办越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只要到了会诊之日,不用通知,各路医师们都早早入了会场。尤其是县市医院的皮肤科医师们,参加会诊更为积极,他们不顾路途较远,比市里的到会还早。他的学生们形象地说:“会诊模式十六年来,张主任既是一块永不松动的‘铺路石’,又是一台永不抛锚的‘助推器’,还像一台‘搅拌机’,使我们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提高了技能。”张褒佳经常和他的学生共同研究皮肤病学术课题,和他们共同撰写学术论文。如他和倪文琼研究探讨斑贴试验在眼睑皮炎湿疹中的作用,合作撰写的《眼睑皮炎湿疹斑贴实验分析》学术论文,发表在2001年第15卷第6期的《中国皮肤性病学》杂志上。又如,他和刘忠芳、倪文琼、魏芳根据临床研究撰写的《原发性皮肤隐球菌病继发隐球菌性脑膜炎1例》,和徐贻斋、李保林、吕东东、倪文琼、魏芳撰写的《神经根注药治疗带状疱疹神经性疼痛疗效观察》,和张义秀、倪文琼撰写的《皮肤钙沉着症1例》,和徐贻斋、倪文琼撰写的《硬脊膜外腔注药治疗带状疱疹严重神经痛2例》,等等;都分别发表在《中国皮肤性病学》、《临床皮肤病学》等杂志上。在他的影响下,学生们学术研究蔚为成风。更令人羡慕赞叹的是,他和儿子、孙女同操一业,家族式的学术研究令人刮目相看。

他和儿子张岩、孙女张洁尘发现一例服保健品胡萝卜素血症,认为该症因由过量进食富含胡萝卜素的营养保健品所致。由于抗氧化类营养保健品的日益盛行,其不良反应值得重视,有报道大剂量或长期服用尚有增加男性吸烟人群罹患肺癌的风险。爷儿仨共同撰写《营养保健品致胡萝卜素血症1例》刊载在《临床皮肤病学》杂志上。张褒佳从医五十五年来,以敬业爱岗恪尽职守的主人翁精神,尊重知识重视人才的科学精神,积极探索勇于创新的拼搏精神,求真务实任劳任怨的奉献精神,顾全大局同心同德的协作精神,为广大民众铺就了一条生命的健康之路。为莘莘学子搭建了学习提高的平台。张褒佳以实际行动,诠释了陶行知先生的名言“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高尚境界。他的无私奉献,换来了河南省皮肤科学界的敬仰和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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