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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元1926年。

农历三月初的太行山巅,阴旮旯里偶尔还见残留的沉冰积雪,正是初暖且寒的时候。然而,它的东麓却已经进入了山花争妍、麦田涌浪的季节。西山坡上,一蓬蓬火红的山桃花刚刚绽蕾,地岸边那一簇簇粉笃笃的樱桃花便怒放斗艳了。紧接着是那夹杂在松林间的大蓬大蓬金灿灿的莲翘花,漫布于岗头的一片片鹅黄色的毛梨花,怒放于荒坡间的一束束红丢丢的楼斗花……将这绿色尚未铺就的山岗坡沟装点得妖娆秀美。阵阵柔风吹过,把花的芬芳泼撒开去,香甜馥郁,令人陶醉。杜鹃儿不知疲倦地催促着人们“布谷!布谷!”;南来的燕子调皮地低旋于耕作者们的头顶,啾啾戏闹;山公鸡不时从麦田里挺起胸脯“啪啦啦”拍打几下漂亮的翅膀,发出“呱呱”的欢呼,引逗得叽喳欢鸣的百灵、山雀们群起对歌……

可是,在田间耕作的人们却显得和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极不和谐。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脸菜色。拉耧拽耢的后生们都是赤脚赤背;撒粪点种的姑娘家,也多是露肘裸肩。只有那些刨种窝、圆地边的老人们,才穿着尚未掏去套絮改做夹袄的棉衣。人们默默地埋头做着活计,谁也没心思说话,就连那清脆的“笃嗒笃嗒”的楼蛋儿摇摆声也失去了应有的韵律,显得蔫巴迟钝,悲残凄凉。人都说春天美,春天好,然而,美在哪里?好在何处?它给贫穷百姓带来的只是苦劳苦做的重负、忍饥挨饿的愁烦啊!

20年代初,在帝国主义国家的支持下,北洋军阀各派系之间展开了连续不断的争权夺地的混战。1920年7月爆发的两次直皖战争,1922年4月和1924年10月爆发的两次直奉战争,使中国的农村经济,特别是北方的农村经济遭到了严重破坏。处在太行山东麓的河南省林县,虽是人稠地窄,石厚土薄,十年九旱,种不保收的穷苦地方,但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因而混战一开,屡遭践踏。军阀抓兵,官府征粮,捐税繁杂,搜刮不休。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趁机敲诈勒索,对百姓的剥削更加残酷。地痞流氓聚众成匪,祸害乡里,无恶不作。凡有大兵过境、驻扎,每每逼民出宅,强占住房,奸污妇女,杀牛宰鸡,家具什物,被毁一空……糟害得百里山川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百姓们朝不保夕,生活无望,惶怵怵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真是一度春秋一度愁啊。

“唉,人都说有老天爷,可老天爷在哪搭儿咧?”正在刨种窝儿的文静女子停住手中的锄头,往背后一甩大独辫子仰头望着苍天,自言自语叹道,“世道这样坏,老天爷咋就不睁睁眼哩?把那军阀土匪们都平灭了,光景不就太平了?”

“嘁!别信啥老天爷!”挎着荆条“元宝”篮子点山药蛋芽儿的粗壮女子接口道,“姐,咱根子哥不是设了香坛,拢着人练武哩吗?他们就是要抗军阀灭土匪哩。”

“咳,那哪儿行咧?”文静女子直摇头。她叫韩凤子,十八九岁年纪。听了粗壮女子的话,慨叹道:“唉,凰子呀,咱哥打死人在外逃了两年多,人都说他殁了。叫俺和嫂子好难熬咧。如今回来也不安生种地,只顾呼唤着后生们练武。唉,凭红缨标子和铁片儿大刀,能干过军阀和土匪那洋枪洋炮?”

“呦,你咋知就不中?”粗壮女子叫韩凰子,是韩凤子的堂妹,比凤子小八个月。她对后生们练武的事儿极感兴趣,“俺听后生们说,念了咒语,喝了神符,就成了金刚神兵啦,就刀枪不入啦……”

“唉,听老人们说,孙猴子偷吃了仙桃仙丹,又叫老君爷装进八卦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成了真身。就那都叫老佛爷捉了呢。这些凡人怎能……”凤子苦笑着摇摇头,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就抡起了锄头。

“姐——”凰子一翻杏核儿大眼,不悦道,“你是咱根子哥的亲妹子哩,咋就不信?俺这堂妹都……”

“咋?”凤子停了锄头,一乜细细的凤眼,反问,“你真的相信?”

“俺偷偷在鲁班庙大门缝儿瞧人家‘过刀门’来——后生们喝了符,把肚子一挺,咱哥使大刀嘭!嘭!嘭!连砍三家伙,嘿!那肚子上一点儿血也没——只现三道红印儿!”

“哟,你这个疯货!”凤子脸一红,笑骂道,“一个妞儿家偷瞧后生们挺肚子,也不害臊!”

“嘻,那怕啥!”凰子满不在乎地说,“他们是裸肚子咧,又不是脱裤子哩。”

“咯咯……”凤子掩嘴笑弯了腰。笑了一阵,正色嗔道:“哎,大妞儿家可得守规矩呀,往后不敢再偷瞧后生家脱这脱那了。”说着又抡开了锄头。

“嘻嘻,姐呀,啥规矩不规矩的,早晚咱妞儿家还不都和后生们钻一个被窝儿?”

“你……”凤子正要教训凰子,突然从村中传来了“当——当——”的钟声,她长叹一声,说:“唉,哥哥又不知闹腾啥哩。凰子,咱做咱的活儿吧……”

鲁班庙是东油村惟一的公产,面朝南坐落在村子当中。庙院的大门口蹲着两只高大的石狮,大门楼是背外面里的戏台,戏台两边是挺拔的钟鼓二楼。院内五大间正殿,拔地十级台阶而立,砂柱飞檐,云卷龙腾,屏门花窗,雕梁画栋,和华丽的戏台相映成趣。正殿的左右各有陪殿一间。再往下,是东西两溜出厦陪庑,各为七间。整个的四合庙院规模虽然不大,但却结构严谨,做工精细,格局大方,气势壮观。从砖木的砌、镶、雕、刻,到飞檐挑角的拉、套、铆、插,都是那样一丝不苟,既巧且坚。尤其是那脊岭上装镶的人物,或文或武,或将或兵,或骑或步,或立或蹲,样样形象逼真;那走兽更是或跃或奔,栩栩如生。据老辈子人们说,修建这座大庙的时候从没请过外地一个工匠,从挖壕打基、砌石垒砖,到铁木构件制作及种种雕刻、彩梁画壁、塑造神像,全是东油村的人自己拿下来的。人都说河南省的林县是匠人窝子,能工巧匠有三斗芝麻颗儿之多,这虽是夸张之说,但从这一座鲁班庙来看,却足见东油村是铁、木、石、瓦、漆五匠俱全,建筑技艺出手不凡。

由于连年战乱,驻军频繁,这座不大的鲁班庙常常被兵头儿们临时占用,殿内泥塑偶像早已不知去向,东西陪庑的门扇也大都被卸去做了担架。这儿早成了孩子们藏猫猫玩耍的地方。自打这年正月韩根子拉了一帮子年轻人在正殿里设起“天门大会”香坛之后,才又有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这当儿,只见正殿檐下的柱子上挂着一面杏黄心、红牙边、下端缀着金黄流苏的大纛,正中楷书十一个斗来大的黑字——“文帝上神全立位天门大会”;两边的小字很像一副对联,上联曰:“仙言民人保家团”,下联曰:“长恩大道东油村”。殿门两厢的屏扇上分别贴着两整张梅红纸,一张写着“在了天门大会,不出苛捐杂税”,一张写着“在了天门大会,往后不再受罪”。

大纛下立着一位三十岁出头,身材瘦削但很魁伟的汉子。他头裹老蓝布包巾,下穿老蓝布夹裤,上身一丝不挂,左胳膊大肌上有一道隆起的紫疤,暴突着肋骨的胸脯上用朱砂写了一个不规则的“文”字,后胸画着碗口来大的一个血红色的“O”,背后斜插着一把带皮鞘的大刀,刀把上的红布大穗从头顶上直拖到肩头下边。右手拄着一根八尺长的红缨标枪,枪矛挺拔锋利,银光闪闪。黝黑微黄、棱角分明的脸上,温和厚道中带着威严和杀气,质朴憨实中透射出刚毅和精明。他双足并立,二目炯炯,似是在凝思什么,又似是在等待什么。这就是天门大会的设坛传师韩根子。

殿台下,分左右两行肃立着二十多个精壮后生,一个个也是头裹老蓝布包巾,赤裸着画了血红的“文”和“O”符号的上身,拄着红缨标枪,显得森严可畏。他们是天门大会的会徒——香坛弟兄。

他们正在准备接收前来入会的信徒。

憨实厚道、正直刚烈的韩根子开始扯旗造反了。

两年多以前——也就是中华民国十二年吧。这里十年九旱的气候翻了个个儿:先是春雨连绵,谷雨节过去了,地里还是一片泥泞。可是节令不等人啊,人们只好踩着泥窝子勉强把种子播进了地里。底粪未上,天阴地寒,苗子好不容易出齐了,却是黄瘦弱小。到了伏天,又遇上了卡脖子大旱,玉茭不离怀,谷穗朝天立,高粱不睁眼,红薯不拉蔓……处暑节以后呢,却又偏偏是云过水降,淫雨不断。沤得五谷杂粮穗黑叶烂,灌得红白萝卜虫滚蛆钻……气得人们直骂“玉皇黑了心,龙王瞎了眼……”一直到了秋分时节,天气才慢慢放晴。好赖吧,总算把秕谷烂糠抓扒进来了。罢罢罢,稀汤寡水、糠菜掺和,就这么度命吧。可是呢,遇了这么大的灾害,官府非但不予免粮,各区反倒各自为政,新增了啥“民团扩编费”“治安枪弹费”“修缮公所捐”“新开官道捐”……名目繁多,摊派无了。苛捐杂税派到东油村,乡亲们顿足捶胸,恨天怨地,没等场光地净,青壮男人们便抛下老小,背起工具,纷纷逃往山西、直隶一带做工去了——为的是挣几个钱交捐和给家里人省下些口粮啊。

韩根子这年二十九岁,他的爹娘生了九个儿女,只养活了老大和他这个老六,以及一个妹子,就早早地叫饥寒辛劳耗去了生命。大哥已撇下儿孙作古了,小妹却还没有出嫁,跟他一起过活。这年秋罢,女人刚刚坐了月子,小妹支应不了家务,别人能离家出走,他这个巧石匠却脱身不得。无奈,只好在家苦熬。

按说,农历十月是小“阳春”,天气还不该很冷。可是因为秋天雨水多,地根寒,刚交过小雪节令,山山岭岭就披上了银装,天气也如进了“三九”一般。这也正合了穷苦人的意愿——冷天不出门,肚肠少折腾——窝在屋里省吃喝吧。

一天中午,韩根子刚从敞棚下抱了一束用来烧火的芝麻秆,跨进小西屋的门槛,忽听鲁班庙钟楼上的大钟撞响了。钟声响过之后,便听见村长韩老七可着嗓门吼了起来:

“乡亲们——请速速来大庙会齐喽——孔先生和李队长亲临鄙村,有要紧事办理咧——一户一主,不得有误……”

韩根子听了,狠狠地把芝麻秆往泥灶前一扔,气咻咻地骂道:

“他娘的!有啥要紧事办哩!准是收税起捐,催命来了。”

“哼!这些人也真鬼,专趁人们在家熬雪天时候来。”小妹韩凤子坐在泥灶前,先把一撮麦秸塞进灶膛,又抓起一把芝麻秆,“嘎巴”一下折断了,塞进去,气愤地说,“哥,甭去!看他咋!”说着,就挪了挪屁股下坐着的麦秆儿编的圆墩儿,划了根“洋火”点着灶膛里的麦秸,“啪嗒——啪嗒——”悠悠地拉起了风匣。

“那咋中?不去人家也会找上门来。”韩根子朝堂屋看了一眼,叹道:“孩子还没满月,倘或有人来了……唉,俺去吧。”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等等。”凤子知道哥哥脾性刚直,生怕和人家顶撞起来,忙叫住他叮嘱说:“哥,众人咋着咱咋着。死活又不是咱一家,你甭发毛。”

“不怕咋。”韩根子应着,匆匆出了院子的柴门。

鲁班庙院子里,人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搓手跺脚地在叹息议论着什么,一片愁烦忧惧的气氛。正殿前的台阶上临时摆上了一张不知从谁家借来的老漆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东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烟鬼:身穿蓝色洋布棉袍,外罩驼色缎面羊皮马褂,头戴捂耳毡帽,足穿套袜箱鞋,一身的长打扮。这是合涧区税局子的大先生孔庆福。西边坐着一个三十大几的身材短粗的汉子:上穿灰色棉军衣,下穿黑大布老式棉裤,裤脚用小带扎成灯笼状;头上的“砍一刀”礼帽歪在一边,两只耳朵上套着毛茸茸的耳罩子,一身四不像的短打扮。不知是害冷,还是有意炫耀,两只穿着黑皮鞋的脚跟不停地在地下“笃笃”抖动,震得那吊在左胯间的叫做“撅把子”的手枪直晃悠。此人是合涧区的民团队长李培忠。李培忠的身后站着四个身穿“撅屁股”小袄、缩脖袖手、背着大枪的民团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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