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个男孩子说“做个朋友”的时候真的并无恶意,但是因为我莫名的傲慢与偏见使得双方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我很疯狂很疯狂地喜欢上了“冰淇淋”文学,往往一整个下午都躲在租书店里看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记不得是哪一天了,我和往常一样,坐在租书店的角落里,看着那有些俗套的故事情节——其实小说里的故事我是从不相信的,我之所以会很疯狂很疯狂地喜欢它们,是因为我始终没有弄清楚那么多的人都在写同一类的故事,为什么情节在稍有雷同的同时又大不相同。
大概是顾客太多了,租书店狭小的空间更显得拥挤不堪。我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个没人爱来的角落,谁知没看几页书的工夫,老板娘便安排了一个同桌给我。同桌是个长得不太高壮的男生,尽管占不了太多的空间,可我还是很小心眼儿地瞪了他一眼,他不恼,反而赔罪似的朝着我笑。而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过头去继续看我的书。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都能在租书店里见到他,即使不坐同桌,他也会礼貌地打个招呼。渐渐地,我开始留意他手上的书了,他是从不看言情小说的,他经常看一些名人传记或是名著之类的文学作品,这在我看来是极自恋与自大的,并且对他很不屑。
“你怎么那么喜欢这种小说?”第二次同桌时,他问我。
“那你怎么总看名人传记与名著?”我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个人喜好!”他回答。
“个人喜好!”我说。
“你怎么和我一样?”他又问。
“你怎么和我一样?”我挑着眉说。
“做个朋友吧!”他合上手里的书,是《傲慢与偏见》。
“没诚意!”我放下小说,掏出租金丢在桌子上,疾步离开了那个让我多少有些尴尬的空间。
外面,阳光灿烂得让人的皮肤发烫。我在街上逛来逛去,找不到可以停下来的理由。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跟我说这样的要求,并且让我如此无措。
后来,有那么几天我刻意地不肯再去那间租书的店铺,总是躲在远远的一隅隔着玻璃墙望着他,他的手里仍是那本《傲慢与偏见》。
终于,我在一种莫名的心理驱动下,再一次走进了租书店。
“你终于肯来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很傲慢!”
“而且对你也有偏见!”
“为什么?”
“你以为一个男生很随便地和一个女生说‘做个朋友吧’是件很光荣、很勇敢的事吗?告诉你,你错了,错得很离谱。你让人觉得不安,更让人觉得狼狈!”
“你太敏感了!我没有恶意,只想和你做个普通朋友,毕竟我们还有个共同嗜好。”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请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
“骗鬼去吧!”我不肯正视他。
“你!你说得对,我是错了。那么,我们再见吧!”他放下小说,掏出租金丢在桌子上,一如我前一次离开。
“喂!你知不知道你也很傲慢!”我在他背后喊到。
“但是我却没有你那么多的偏见!”他没有再回头。
以后再去租书店的时候,老板娘仍是像往常一样笑吟吟地告诉我今天又来了什么新书,顺便再介绍几本给我,而我也还是看那些情节在稍有雷同的同时却又大不相同的故事,只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那个男孩子说“做个朋友吧”的时候真的是无恶意的,但是因为我莫名的傲慢与偏见使得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也正是因为这些傲慢与偏见才使得故事又出现了另一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