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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孩童 抠鼻大汉 世家

门内走出一高大男子,身高足有八尺,长得虎背熊腰,胸口全是黑绒绒一片,活脱脱一个胸毛大汉,陈清河正心惊,抬头望去,却看见一张与身材极度不和谐的幼稚脸庞,圆脸粉嫩,一双大眼透着稚气,这竟是一个孩童。

陈清河看得目瞪口呆,那孩童也像是没有料到门外站着一人,愣了半晌,开口道:“大哥哥,你也是来参加入门大典的新弟子吗?”那声音稚嫩尖锐,从这一个八尺身高的人身上发出,让陈清河着实不适应。

他硬着头皮道:“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那人用满是黑毛的壮手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我今年才刚满十四岁而已,只是天生就有怪病,所以发育得早了些。”

陈清河瞧着他那双粗壮得如同树干的大手,心说你这恐怕不是早了那么一丁点吧。

那孩童好奇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从哪里来的?”

陈清河听他叫了自己两声大哥哥,仍是觉得古怪,他将先前编好的说辞又原原本本再说了一遍,那孩童又将自己的来历一一讲给了陈清河听。

原来那孩童本来是一个弃婴,被一个道观里的好心道士收养,取名石头,石头从来便食量惊人,一顿饭能够抵上七八个成年男子,而且发育也是极快,力量也是惊人,道观中人都认为他是得了什么疾病,找遍了当地名医和仙师求药,却都无济于事。最后听说蜀山有仙人大能,便让石头来蜀山拜师学艺,而那道观也算当地小有名气的修仙门派,所以石头也是略懂些修仙的方法,所以能够顺利通过山下迷阵。

石头自幼在道观中长大,待人也是十分热情,他将陈清河带进房间,那房间内陈设简单大方,正好有两张床铺,而且干干静静,陈清河倒也满意,石头热心帮助陈清河整理床铺,这倒是让陈清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身形远不如石头高大,也拗不过他,只好仍由他收拾。石头干活倒也麻利,不多时便将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陈清河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暗,厨房供新弟子的饮食早已吃完,陈清河正沮丧今夜又要饿肚子了,石头却悄悄从床单下面摸出一大箩筐的馒头出来,看得陈清河目瞪口呆。

石头看陈清河一副吃惊的样子,不好意思道:“嘿嘿,我怕晚上肚子又饿了,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偷偷藏了几个。”

陈清河见那一箩筐的馒头,心说还真是“几个”啊。

石头递了几个馒头给陈清河道:“快吃吧,这馒头可香了。”

陈清河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果然喷香可口,说了声谢谢,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那石头一手抓起一个馒头,硕大一个馒头在他手心像是变得小了不少,只见他张开大嘴,整个馒头放入口中,只是吧唧吧唧嚼了几口,便吞咽下肚,陈清河看到这一幕,险些咽到。而惊人的是,石头那个肚子仿佛永远也填不饱一样,一个一个的馒头络绎不绝进入他的口中,不多一会一箩筐的馒头便见了底。

吃饱之后,石头便睡眼朦胧,躺在一旁,自顾自睡着了。

陈清河在一旁看得苦笑不得,心道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吃货”了吧。不过他也奔波一天,也是困意涌上心头。于是他躺在床上,摆弄好枕头,也准备入睡,却听见耳边鼾声顿起,那鼾声好生不同凡响,如雷贯耳,时而连绵不绝,时而时高时低,时而时长时短,简直犹如魔咒一般。只留得陈清河苦笑不已。

石头那独具特色的鼾声响了许久,一直到了天蒙蒙亮,在渐渐消停,陈清河得已获得宝贵的睡眠时间,可他也才是刚刚入睡没多久,就听见门外哼哼哈哈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中气十足,粗犷无比。陈清河好不容易的美梦又被打破,他十分不情愿的睁开朦胧睡眼,从床上坐立起来,一睁眼便看见石头已经在收拾床铺了。

石头见他醒来,问了一声好,忽看他脸色惨淡,有些担忧道:“大哥哥,你晚上应该少熬夜才是啊,我看你这身子可有些受不住了啊。”

陈清河瞧着他那一脸无邪的模样,只得苦笑,他起身收拾完床铺,打开房门,去探寻声音的源头。

院落之中早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几人一群,相互聊着关于入门大典的问题,只有一大汉在院落中央舞拳弄脚,那大汉一身古铜色肌肉,莫约三十来岁,眉毛粗浓无比,一双圆目狰狞,正耍得拳风阵阵,虎虎生风。

石头在一旁解释道:“这位师兄叫何虎,以前在龙虎门学过艺,我在这住了十几天了,天天都看到他天没亮就出来晨练。”

陈清河心道能到这蜀山拜师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就在这时,那南北院门之间忽然传来脚步声,不知为何,满院子刚才在讨论的沸沸扬扬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那个在院中舞拳的何虎也收起拳脚,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陈清河正觉得奇怪,就看见门口缓缓走出两人,前面一人身穿锦绣长袍,手执一把精致折扇,扇尾掉有几粒玉珠,色泽抱满通透,不似凡平。那人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凤眼剑眉,俊秀非凡,一看便是出身豪贵之家。而身后一人长相就普普通通,穿着仆从的衣服,想来是此人的贴身仆人。那仆人手中抱有许多包装精美的礼盒,走路仰首自得,满脸傲意,却半点没有仆人的样子。

院中人看见那锦袍公子,全都像是见了情人一般热情,一个个全都围绕上去,巴不得能够搭上几句话。那锦袍公子在人群中满脸笑容,真想是前辈一样侃侃而谈,说道精彩的地方,周围的人无比拍手称赞,也就只有几个脸皮薄的站在外面,但脸色都挂着不自然的笑容。过了一会儿,那公子让仆人将礼盒一一派送到大家手上,拿到的人无不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那表情变化之丰富,让陈清河暗暗称舌。

等派送得差不多了,人群才散去,那仆人手上却还多出了几个,贵公子环视一圈,看了陈清河一眼,满脸笑容向着陈清河走来,那仆人见公子走开,急忙大步跟上,锦袍公子来到陈清河面前,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问道:“师弟你是新来的吧,敢问师弟的名讳是什么,从哪来啊?”

陈清河见他虽问得礼貌,但语气高高在上,倒像是前辈关心晚辈一样,心中略有不快,冷冷道:“我叫陈清河,只是一个下乡的农户而已。”说罢也不理会这锦袍公子,转身便要进屋,一时间场面骤然冷到极点,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全都望向这里。

那仆人在后喝到:“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公子说话。”

陈清河听他出言不逊,转身冷冷想那仆人瞪去,他虽年龄不大,但眉宇之间自然而然流露着一骨子英气,此刻怒目而视,居然又多了几分霸气,那仆人被他气势所慑,竟然忘记回话,那贵公子脸色浮现出一丝玩味笑容一闪而过,身旁小石头急忙上来解释道:“清河哥昨日才来到蜀山之上,不识公子身份,还望公子海涵。”

那贵公子深深看了陈清河一眼,转身恶斥仆人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那仆人连忙低头认错,点头哈腰的模样,哪里还要刚才那张趾高气昂的模样。

锦袍公子也不理会,打开折扇转身潇洒离去,那仆人急急忙忙跟上。一直到他们走出视线,院落中人才觉得松了口气,看陈清河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怪异,像是看见了一个傻瓜一样,都避他避得远远的。

陈清河心中却是忿忿不平,那贵公子所说的没大没小,他怎么都觉得对方是在暗指自己,在看周围人都拿一副看瘟神的样子看他,心中就更是气愤。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小石头在一旁劝解道:“好了,清河哥你别生气了,司徒公子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陈清河不平道:“怎么,这个司徒公子来头很大吗?”

小石头道:“那个司徒公子,原名司徒川,是司徒家族的嫡系传人,身旁那个是他的仆人阿全,他们出身世家,不是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寒门弟子能够对抗得了的。”

陈清河不解道:“世家,那是什么东西?”

小石头正要回答,身旁一个粗犷声音忽然想起:“嘿嘿,小兄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父为蜀山修士,子也为蜀山修士,就叫世家。”

寻声看去,原来是那肌肉大汉何虎在说话,刚才人群之中,数他跑在最前面,拍手称好也是他最大声。此刻,他正一手拖着礼盒,另一只手挖着鼻屎,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

陈清河见他从鼻子中挖出黑乎乎一大团,不由觉得鸡皮疙瘩乱冒,嘴里不服气道:“那按你所说,这蜀山不成了他一家的了?”

那大汉嘿嘿一笑:“你说的没错,这蜀山还真就是他一家,不应该说是这好几家的,你可知道这蜀山修真之中十之有七八,都是世家中人,资源权力统统归几大世家掌管,咱们这些寒门修士啊,也就只能从人家剩下的里面挑一挑。”

陈清河骇然道:“那难道蜀山掌门不管的吗?”

那大汉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哈哈,谁来管?谁敢管?小兄弟,你以为这最大的世家是姓什么?是姓南还是姓赵?我告诉你,他复姓诸葛,他们背后的老祖宗不是别人,正是咱们蜀山掌门诸葛剑神啊。你以为这世家因何而生?这修士到了归藏境之上,便能有长达数千年的寿命,那些在世的大能前辈,难道不会照付这些个后辈?而这些个得到资源快人一步的后辈,又将资源权力慢慢转交给下一辈,一代传一代,家族日益繁盛,最后就成了世家。”

陈清河被他讲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修真界和世俗朝廷似乎没有两样,反而过之而无不及。

何虎将手中的鼻屎弹开,小心翼翼将礼盒打开,一道药香味扑面而来,那礼盒中放着两枚青绿色丹药,何虎一脸猥琐笑道:“嘿嘿,这司徒家的公子出手果然大方,有了这两枚丹药我又能换几块灵石,一会又可以去山下和玉兰姑娘好好快活一番了。”说罢,关闭礼盒,也不管愣在原地的陈清河和石头,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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