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人也看得见,我当然就不会认为那是鬼,最多是以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结束了对车祸现场的回想,没有发现更多的细节,后知后觉的注意到算命先生提到了鬼眼,一想到鬼眼,我想起穆丞说过鬼眼要通过三步才能成,鬼血和鬼肉都有了,极阴之水呢?我喝的水只有豆浆、柠檬水,都没有异常。
只有他给我喝的黄符茶,跟极阴之水这名称很贴切!
“抱着傀儡的男人?怎么样的傀儡,怎么样的男人?”算命先生对我提到的这个男人很感兴趣,激动的都站起来了。
新人警察嗤之以鼻,“别听她扯了,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从头看到尾,就没见什么傀儡的。也没见有人突然跑起来逃的,更没可疑人,那就是一场交通事故,给你们说的玄乎的,什么世道啊,还那么妖言惑众。”
我怔住了。
那个男人抱着傀儡很扎眼才对,毕竟他那个傀儡娃娃很特别,等身高的两三岁女孩大小,坐在背袋里。头发长而黑又密,一双大眼水润润的透着血色,傀儡戏中的娃娃类似,嘴巴可以上下张合,关节体可以转动,整体上属于哥特类的娃娃,属黑暗系的,自然透着诡异。
抱着这样一个娃娃,只要看到一眼,就会特别关注。
那个男人本身穿的一身很时尚的粉色西装,却戴着背袋抱着娃,时尚奶爸这样的第一印象本身就会引人注意,何况衣服的颜色在人群里很抢眼。
可新人警察居然说他没看到过这样的人。
我试着将我看到的那个傀儡,那个男人的形象描绘出来,新人警察摇头很肯定的说没看过。
小雷同志沉思了一阵,说:“我们反复核实过监控录像,确实没这样的人。”
算命先生拍了下桌子,乐了,对我说:“不用理会他们,普通人看不到的。”
我问:“先生认识的人?”
算命先生点头:“我要找的人,知道他在这个城市就足够了。”
路口边的一辆私家车有意要离开,一辆面包车缓缓慢慢停了下来,按了两下喇叭催促着让私家车车主动作快一点,私家车刚挪开位置,面包车就快速停在了空出的车位上,惹来私家车车主的一声“赶着投胎啊”这样一句粗话。
在这人流量大的地方找到个车位难,这辆面包车的运气实在好,那么的赶巧有了个空位。
最先下来的是头绑纱布的庄墨,继而是从驾驶位匆匆下来的张瑶,我起身相迎,没走几步,令我意外的是蔡云茗从后座下了车。
踩着一双恨天高,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红色包臀裙,即突显了性感的事业线,又时尚大方。典型的白领都市女郎,她就是蔡云茗,我的同事,任职总裁秘书。
不知道她大半夜来这干什么,应该不会只是搭个便车,她自己有辆红色奥迪,据我得知的小道消息,是总裁给她买的。
她优雅的下车,自信地扫视了周围,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夸张地捂住嘴惊呼一声,踩着小碎步哒哒的冲到了我的跟前。
她那鞋跟踩着这块地面发出来的声音真的很响,引了路人的注意,都往她细腿上瞄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盯着我的脖子看。
哦,之前跑路太专心,纽扣松开了,露了脖子那里的淤青。
扣上了纽扣,不让她再看,我说:“没什么,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找我的?”
我的转移话题不起作用,她盯完我的脖子,又抓了我的手,“天啊噜,你这才请了几天假,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该不会被姜大少爷甩了想不开了吧?这是割腕了?”
“想不开你个妹,是我们家峤峤甩了姜小新好不,跟蜡笔小新同名的这个渣男,我们峤峤看不上!”张瑶挤开了她,对她怒目而视。
张瑶跟蔡云茗是大学同学,同寝室上下铺,她们说话一直很不客气,也可以说是不对盘。
听了张瑶的话,蔡云茗露出了带着淡淡讥讽的笑来,没跟张瑶辩解。
庄墨慢了一步走到这里,他刚走近,算命先生说道:“这不是庄大师嘛,在这遇到真是有缘啊。”
庄墨微微一笑,作揖道:“高大师,别来无恙。”
张瑶耳朵竖了起来,一双眼溜溜的一转,赶忙地去看人家长啥样,又急着小声问庄墨高大师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才注意到,算命先生的着装确实也符合张伯伯的描述,可惜不是在芙蓉园遇上的。相比芙蓉园的那位,这位更平易近人些,不像张伯伯话里说的脾气古怪……
我发现桌上,我喝过的茶杯已经被擦干净,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那把给我扇过风的扇子也已经不在了,放回格子里了吧,而那把敲钟的锤子一丝不差地放回了原地。桌上整整齐齐的,凡是被动过的东西,都回到了我最初看到的地方,干干净净的,连我掉在上面的头发也不见了。
这位高大师有强迫症?
想起张伯伯说高大师会看眼缘,因为不对眼,所以他对新人警察视而不见?
如果是这样,还真能说是脾气古怪,又同是“高大师”,事情还真是巧。
我知道张瑶在想什么,她在怀疑这位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高大师。
“高甚远,人称高大师,妙海山道观还俗回来的道士,就是你们想找那位。”庄墨同样以小声回答了张瑶的问题。
我虽然早知道可能找错了人,张瑶很清楚地说过“高姓大师”,我在芙蓉园遇上的只是被人称为高人的高先生,两者性质不同,只怪我没注意到。
只是得到明确的答复,我心下还是微颤了下,那我在芙蓉园遇上的那个穆丞到底是谁?!
“也正好,我这有件事,高哥哥给看看吧。”庄墨笑着扬声道,末了看了看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再拉个人参考我的事,询问我的意见,我点了头,多个有本事的人一起更安心些。
“既然是庄弟……墨弟……庄墨小弟的请求,那我自然要看看了。”算命先生一开口,怎么叫怎么不对,我们都笑了。
为了对应那声高哥哥,这装弟弟和摸弟弟都不合适!
笑过之后,心下轻松了些,我对张瑶说了些悄悄话,蔡云茗若无其事地在一边,支着耳朵想听。
我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张瑶了然,跟庄墨交代了一声,去了小雷同志那边。比起我,张瑶和张伯伯更了解那男人的事,毕竟被拉去谈过话。
我挡在了蔡云茗身前,说:“你找我什么事?”
蔡云茗待在这,迟迟没有离开,只可能是找我有事,她跟张瑶谈不上话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是来找张瑶的,找张瑶也不会跟到这里了。
我身上的烂摊子,虽然不介意被人知道,但不想让不相关的人知道回去嚼舌根。只要让蔡云茗知道了这件事,无疑是间接地告诉了全公司的人。
我可不想回公司的时候,被人围着问结婚对象是谁,这个我自己都回答不了,也不想解释常人不会信的冥婚。
她好奇地问:“你们在这里干嘛?”
算命的摊位前,两个警察在,张瑶他们匆匆而来,不像是约出来吃饭的,更不会是干架,不知情的人很难猜到我们大半夜杵在这里要干嘛。
我笑着说:“没干嘛啊,就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