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采繁疲倦的闭目养神,杨沐也不多说,只是悄悄退出病房。她要去找南木跟他商量下,先回北京。可是她的假期快完了,将采繁姐一个人扔在上海真的没有事吗?至于打发林朝阳跟顾西城,还需要南木出马。
梁南木的反应跟杨沐意料的一样,听到梁采繁要留在上海单独治疗,他是死活不肯。可是,在杨沐和梁采繁的强制压制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回北京。顾西城和林朝阳都被赶回了浙江,虽然搞不懂这三个人在搞什么,但是知道梁采繁醒来对他们也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杨沐告诉她,她回北京后,就要赶回部队去了。她都没有想到两周的假期居然过得比部队还要精彩,还放松呢,简直是惊险刺激。不过,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幸亏梁南木和梁采繁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不知道要冒多少黑线。
梁采繁的恢复能力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虽然不是心脏中弹,但是好歹是胸口中枪,还失了那么多的血,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居然能走能动,咋看跟健康人没有什么差别。
这一个月来,照顾她的人一直是沐痕,还有张锦修。
一月前,当南木他们离开以后,张锦修突然出现在她的病房里,然后每天都不间断的跑过来照顾她。虽然,她们两个以吵架居多,但是她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无论是南木沐沐还是林朝阳或许顾西城,现在对她来说,还有压力。这是对之前所有的记忆来说的,她若索性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什么负担,但是现在她记得一些,却又不甚清楚,问又问不出什么,这让她有种一叶障目的感觉。
尽管现在的她也跟鸵鸟一样,至少她没有完全在她们的视线下,就算她想不通,头疼的想撞墙也活在自己的角落里。
没有一个人喜欢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尤其是那些熟悉的人面前。但是故做坚强这种事,她又不屑做。
日子过得飞快,炎炎夏日已然要跨入多情的秋季。
广阔的军区医院住院部。
二楼,独立病房里,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打开,袅袅升起一阵白烟,很快就被晨风吹散。
穿着洁白衬衫的张锦修拎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悠闲的走在楼梯上。若是换做之前,让他拿个这么弱智的保温桶,一定会被他一眼冻死。
但是这一个月里,他已经这样持之以恒的送了整整一个月。而手里的保温桶也由原来的别扭,变成了现在的自然而然。桶里是的鸡丝粥,他特意熬了一夜,浓汤入味,香味浓郁,光闻闻就会让人垂涎欲滴。想到可能会让那个女人胃口大开,他摸摸桶身,那张冷艳若冰霜的脸浅浅浮上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一丝暖意。
病房门大刺刺的敞开着,这里是vip病房区,二楼就住了她一个人。
张锦修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她早就起床,穿着一身整洁的病号服,纤细高挑的身子倚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她的手上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烟雾飘渺。如水的眸子浅浅的眯着,望着阳台外的景色。
医院的树木依旧葱翠的耀眼,草坪上的青草还是嫩嫩的挂着露珠。旭日东升,霞光万丈。薄曦透过云层,让人睁不开眼。
清透的阳光如水一般的洒在她的身上,仿佛替她踱了一层金芒,竟然刺地人双眼生疼。
脚步轻缓的走进去,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看着她手里的烟,眉头浅蹙,有些不满地轻声道:“怎么抽烟了?”
梁采繁转头,嘴里还含着半截烟头,白色的烟雾散开,迷蒙了她的脸,两弯琥珀色的浅色水眸迷离。一股说不出的颓废味道,却又隐隐含着别人不能感触到沧桑。重剑无锋。
“抽烟有害健康。”张锦修没有觉得自己像个啰嗦的妇女,伸手去拿她嘴里的烟。
梁采繁闪了一下躲过他的手,却也没有坚持,而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捻熄灭了烟头,随后有些没有道德的随手一抛。
“不抽了。”她一点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惭愧,拍拍手,对这张锦修微微一笑。表情与之前的截然相反。
“今天带什么好吃了?”梁采繁笑嘻嘻地从他的身侧闪过,目标直接是桌子上的保温桶。那动作的灵活程度,不知道的人完全看不出她受了重伤。
张锦修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
“鸡丝粥。”他一边说一边去给她拧开盖子,倒了一碗。梁采繁伸手去拿,却被他一手擒住。
梁采繁眨巴着眸子,一脸不解地看他。他举起她的手在鼻子前闻了一下,烟味极大,眉头皱拢:“下次再抽,只喝白粥。”
“哇,张锦修你不用这么狠吧。”梁采繁不满的大叫。喝白粥杀了她吧,刚开始那几天天天喝医院的白粥,喝地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跟她这两个字,她都有心理阴影。
“谁让某人不听话。病人可以抽烟嘛?”张锦修不理会她的不满叫嚷,眉毛淡淡一挑。
“沐痕给我的,他都说没关系。”梁采繁不甘的小声嘟哝,又生怕惹毛了张锦修。没人在身边的结果就是,吃饭相当不方便,她是饱受其苦啊。
“嗯,好香啊。”门口传来一个闻着香气的男声。幽幽的叹息,仿佛真的是闻到了世界最美的美味。
听到这个声音,梁采繁本来就苦着的脸,变地更苦。死沐痕,这个腹黑男,又来蹭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