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激动，孩子要紧。”杨所长扶着她重新躺下，要了莫梵睿的身份证号码，打电话回去公安局查，确有其人。
变异者的事，温婉压根不敢提，谁也不能保证中国政府没有不能曝光的基因研究组织。纵然没有，莫梵睿他们在政府眼中必然也是异类，肯定会有特殊的处理方式。
见他磨叽着不动，温婉一个激动只觉得腹部绞痛，她无力地拉住他的衣角，“杨叔，我真的没有撒谎没有精神分裂，求求你救救我老公。只要挖开别墅，你就会发现有地下室。我以人格发誓，所说的都是真的……”
杨所长为难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警察必须要按章程办事，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可以出动警力。”
温婉气得吐血，绝望地闭上眼睛，半天才咬牙道：“我知道，我不会再求你们。”
杨所长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间再派人来录笔供。”
警察离开之后，温婉吃力地拿起手机给工作室的同事打了个电话，“阿敏，我有事件要你帮忙。你马上招一批人到郊外山脚下，有一块新种的草皮地，将泥土全给我挖……”
手机被人夺去，温婉愕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站在床前，将她的手机电池给拆了。
“你……”温婉睁大眼珠子望着他，一股寒意冷到骨子里，“是你……就是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情绪太过激动，对胎儿不好。”医生掏出一支带有注射液的针管，握住温婉的手，尖锐的针头扎进手臂，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她的身体。
“啊……”温婉拼命挣扎，却是浑身使不出劲来，在药物作用下意识逐渐模糊，“他在哪……你将来怎么样了？”
沉重的眼皮，再也无力睁开，温婉晕厥过去。
“他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黑色的眼眸露出一股笑意，白大褂离开病房。
晚上杨家人聚在一块吃饭，杨牧面临被众长辈逼婚的囧境。
杨牧低头吃饭，任由自家老头老妈炮轰，语气沉稳道：“我有在找，只是没碰到合适的。”
“你找个屁！”隐忍十年的杨妈妈终于撕破脸皮了，“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叉腰怒骂道：“你今年三十几了，再过几年就四十岁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给我个准话！既然没有适合的，那就相到适合为止，否则你给我看着办！”
杨牧抽了张纸巾，擦着老妈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妈，我明明天才三十开头，别那么夸张了。”
“你还有脸说你三十开头啊，你自己四舍五入算算，是不是快三十五了。三十五一过，是不是四十了？”杨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捶胸顿足道：“我跟你爸都半身埋入黄土的人了，还有几年活头啊。当初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就是想让你传宗接代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是想让老杨家断子绝孙啊……”
杨牧满脸黑线，这演得也太厉害啊。
被逼上梁山的某人暗中踢了下表叔让他救场。谁知杨所长深知表姐的厉害，压根不敢发言，装模作样的吃饭。
饭桌上被教训一个多小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杨牧总算是获得了自由。
杨所长坐在沙上发喝茶，见姐姐进厨房涮碗去了，低声对杨牧道：“实话跟表叔说，是不是还喜欢温婉？”
“没啊。”杨牧莞尔，“只是没遇上有感觉的。”
“你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在感情上却一败涂地。这么多年来，我也就见你对温婉动过心思，平时没见你跟别的女孩子交往。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杨牧苦笑道：“我真有在找，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杨所长相当无语，“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世间上的有些事真的无法预料，谁知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前两天遇到温婉的，她结婚并怀孕了，但是她老公不知跟情人跑了还是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精神状态很不好，前几天还发疯了，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昨天才刚出院呢。本来所里想起诉她扰乱公共治安罪的，不过看她可怜我还是将这事给压下来了。”
杨牧愕然，“她发生什么事了？”
杨所长将情况如实说了一遍，摇头叹息道：“很可惜的一个女孩子，当年多阳光多有才华，还是你们摄影界的一颗璀璨明星呢，想不到现在变成这样子。心理医生的报告分析说她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幻想症，医院不得已给她打了几天的镇静剂，才稳住她的心神，否则估计连孩子都流产了。”
“她现在住哪？”杨牧问道：“朋友一场，我想去看看她。”
“你就别去凑这份热闹了，她现在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静下来，指不定见到你情绪又激动了。”
郊外，滂沱大雨，电闪雷鸣。
一群穿着雨衣的人挥着铁锹锄头不断刨着泥土，不远处打伞的西装男人在不断指挥，“你们动作快点，雨越来越大了。”
领头的农民工擦去脸上的雨水，手拿铁锹跑到西装男面前，扯开喉咙道：“不行啊，雨太大了，还打着雷，我们手里都拿着铁家伙，搞不好会引来雷击的。我们先停停吧，等雨停了再挖，保命要紧。”
男人打了一身湿，见天气环境恶劣，不禁点头道：“行，我先问问老板去。”
他打伞走向远处的豪华跑车，打开车门问道：“温姐，天上打雷下雨的，不如先停停的，他们都担心会出事故。”
温婉坐在车上，轻轻暼了眼男子，“给他们加十倍的工钱。”
“可是……”男子愕然，“不是钱的问题，是雨真的太大了，他们没办法干活。”天，他可不想被雷劈死。
温婉扔了一张卡过去，“一百倍！半个小时内给我挖出来。”
“没问题。”男子捡起卡，急切地跑向冒雨干活的农民工，“各位加把劲，老板多出了五十倍的工资。”有钱不挣是傻瓜，反正又不是他动手挖，劈死人有老板赔钱。
之位的报酬已是丰厚，一听多了五十倍的工资，他们立即干劲十足，连暴雨雷电都忘了。
半个小时以后，男子打着伞点头哈腰的将温婉接下去，往土堆层走去。
温婉站在泥土前，农民工领头走了过去，“温小姐，按你指定的位置我们向下挖了五米，下面全是坚硬的泥土，根本没有地下室。”
倾倾大雨，哗啦啦泼在伞，犹如刀子般刺进心里，痛得呼吸不过来。
“你们走吧。”刺骨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了，温婉一直盯住眼前被深挖的大坑。已经过去几天了，她报了人口失踪，警局却一直没有任何音讯，出钱顾了十几伙私家侦探，他们将A市翻了过来，莫梵睿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伙相继离去，留下温婉孤零零站莽莽大雨中，冰凉的手轻轻抚在腹部。他说过，会保护她的，可现在他消失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的人，他的朋友，生活过的足迹，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若非瑞安集团的存在，只怕他也会像宋香杰克那般，从人类历史上彻底抹去，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一切只是她一场梦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