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开始,先是太乐署的舞蹈表演,配合着乐音阁的奏乐,还有那些灯笼的照射,很惬意很温馨。
我微闭着眼睛,陶醉在这般舒坦的意境里。
接下来是三庆班的演出,先是演了《贺节诙谐》,看得众人们也是意犹未尽。
看着听着,却听见畅音阁外出现了嘈杂的声音。
我厉声问道:“是谁在那里喧哗吵闹?还不赶快出来!”。
戏剧停下了,众人回头,看见几个侍卫驾着一个头发掺满泥土,衣着粗糙不堪,身上伤痕累累的女子。
她抬头,我看到是沈青扬。
全身上下不堪入目,脸上肿起,全是淤青,浑身散发着异味,只有那眼神儿是倔强的。
众人看到此景象,都唏嘘起来……
我小声的问月月:“她怎么会在这?不是叫你们好生看着么!”。
我回头看了眼简犁羲,他没有看过去,没有起身,更没任何情绪,依然悠闲的拿着酒杯饮着。
我冷冷的说道:“今日,宫中团聚过节,辛者库的奴才怎么有胆子敢惊扰圣驾?惊扰了皇帝与哀家,该当何罪!还不赶快拖出去!之后再做处罚!”。
几个侍卫刚要拖走,沈青扬大声哭喊着:“皇上!臣妾怀了孩子!臣妾怀了龙子啊!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啊!”。
“什么?”简犁羲抬头看着沈青扬,眼神儿是冷冽的,没有一丝感情,冷风阵阵。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沈清扬居然怀孕了……
“怀孕了?”可能是我在场,简犁羲依旧是冷冷的问道,语气凌冽,眼神深邃阴冷。
沈青扬挣脱开侍卫,跪爬着过来哭着说道:“是的!臣妾怀了龙子,皇上可以让太医给臣妾把脉。”
她的衣衫不整,脸已经肿起,穿着最粗糙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身上带有满满伤痕。
简犁羲看着她,继而走下去扶起她,看着于福说道:“传太医。”
接着我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也不能扰了这宫中宴会,月月,去带着沈青扬到后殿诊断,宴会继续!”。
这种戏码,大家都早已是见怪不怪,只当是着看了一场热闹。
很快便又恢复了美酒佳肴的欢乐气氛中……
三庆班的戏剧接着演出,我心中已经不再平静,而简犁羲也随着一起去了后殿。
各宫的人都在场,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苟言笑,冷淡无谓。
瞥了眼赛格,是一张信心满满的嘴脸,我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
而皇后则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我无心再看演出,之后便一杯杯的灌醉自己,直到宴会结束。
看着宫中上的挂着的灯笼,那般美好,今日的简犁羲,怕是不会与我守岁了……
我撤掉了一半的侍从,没有坐轿子,祖儿搀着有些微醉的我,后面是些小心翼翼跟着的侍从,随我走在通往御凤殿的长廊里。
红墙走廊,在夜里,那般长,那般没有尽头……
“太后娘娘,您要小心啊!”我崴了脚,瘫坐在地上。
头上尊贵的头饰哗哗作响。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我抬头,看到南锦风。
他扶起我说道:“太后娘娘不胜酒力,理当以凤体为重。”
我大笑的说着:“都给哀家走开!都走!统统给哀家退下去!”祖儿犹豫的看了看南锦风。
南锦风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微臣来护送皇太后回宫。”
他们退下后,我看着他笑着说道:“南将军也退下吧,哀家不需人陪。”
他站在那里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么难受?那为何还有忍受?”
我抬头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看向前方说道:“微臣所知道的皇太后并不是这个样子。”
我冷笑的反问道:“哦?那哀家是什么样子?”
“是一个高高在上,不畏任何人言,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不惧任何事情,无情,坚强,冷艳,尊贵万千的高傲女子。”
我大笑,继而眼泪流出:“但是哀家太累了!哀家做不到这些,哀家不是圣人!”。
南锦风有些激动的说道:“丧子之痛皇太后都挺过来了,这点事儿,皇太后竟如此介怀?”
我回味着南锦风的话语,是啊……玺儿离开我的时候,我已经伤心欲绝,死过一次了,这种事情,竟然会使我如此介怀么。
我向前走着,脚崴了还有些疼痛,他扶着我,随我身旁,打着宫灯。
南锦风身影挺拔,我不禁心中有些感动,但仅仅只是稍众即逝。
他幽幽的说道:“依微臣看来,太后娘娘并不是为吃味之事,而是顾及颜面之情。不知微臣说的是否正确?”
继而探着眼睛看着我,仿佛想从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南锦风一向聪明,他竟直接看透我介怀的地方。
没错,我介怀的是她竟轻而易举的调转局面,并且有了简犁羲的骨肉。
而并不是与简犁羲的****之事。
我知道简犁羲爱的人是我,但如今沈清扬有了龙子,我却不能逼迫他,不要这个孩子……
“怎么难将军以为自己看得懂哀家心里在想什么?”我淡淡的笑着说道。
他却忽然将我按在了宫墙上,直接靠了过来,打着的宫灯微微晃动……
宫墙上映出我们身影,这种姿势,十分暧昧。
“你自己呢?那个曾经高傲的人儿哪去了?”南锦风异常激动的说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可能是微醉,我眯着眼睛,看不清前方的人。
只是用手慢慢的抚摸上他的脸颊,轻轻拍打的说道:“哀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仿佛有些异样,直直的看着我,眼中似火一般燃烧。
突然,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吻了过来……
南锦风,我意识到他的嘴唇狠狠的吻上了我,撬开我的唇,不断的索取,这个吻,与任何人的吻都不一样……
我大力的推开了他,“啪”的一声,打在了南锦风的脸上。
空旷的长廊,回音四荡。
他仿佛早已料到我会如此一般,无谓的看着我。
“你疯了么?如此大胆!亵渎哀家,知不知道哀家现在就可以将你处死!”我激动的大声说道。
“清醒了?”他抚了下自己的嘴唇,好似在回味刚刚那个吻。
接着说道:“太后娘娘清醒了就好,要记住,你,是皇太后。”
我不可置信看着他,回味他话中的意思。
他看了看前方说道:“前面就是御凤殿了,微臣先告退了。”
我还呆呆的不知刚刚南锦风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继而之后又没有任何反应。
转头看着他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我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御凤殿,祖儿忙上前搀扶我说道:“太后娘娘您小心啊,奴婢熬了醒酒的药粥,您快趁热喝下吧。”
我接过瓷碗,一饮而尽问道:“月月还没回来么?”
祖儿点了点头,我微闭着眼睛,今日要坐到子时,守岁之后便可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