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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次年,十月初五。

柳杨城郊,湖畔。

如果心中没有期待的事,兴许日子过得会快些。

偏巧,心中知道来年的某个日子,要去某处见某个人,便时时想着,刻刻念着。

结果,这一年过得倒比以往二十年,都要长,都要慢。

思恩身着一身红色裙裳,领口与袖口处衔接白色鹅绒,脸颊与双手更显白皙娇美。

眼前湖面一如去年的今日一般,结了厚厚的冰。

脚边的狐儿已经一岁,身高已达到思恩的大腿。

一人总是怕冰面太滑,不敢行走,她坐在狐背,任狐儿驮着,来到去年那面具叔叔送她受伤小狐的地方。

寒风呼啸,林边空荡无人。

说好了,每年十月初五来此相会,面具叔叔没来么?

难道,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并非真的要年年相会于此?

思恩叹了一口气,哈气白茫茫的如烟如雾,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空气使得鼻腔、咽喉亦变得冰冷刺痛。

“小公主,你来的早。”

那人嗓音近在咫尺。

思恩心中怦然一动,转回了身,入眼处,面具下那双眼眸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温柔。

“嗯,原来是我来的太早,而非你不守时。”

思恩走到那人面前,对他抿唇笑了一笑,伸手指着小狐。

“你瞧,我将它的伤治好了,现在他健壮的很。”

两人坐在湖畔石椅之上,望着湖畔,静看冰如明镜,久久的并不言语。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就在思恩的心脏已经紧张跳动到快要停止的时候,那人扭过了脸颊,凝着她。

“回去吧。出来时间久了,你父亲、母亲会担忧。”

“我常常自宫中跑出来玩儿,一玩儿就是四五个时辰。我父皇、母后都已经习惯了。”

思恩瞥向他,他眼中神色甚是严厉,淡淡又说:“回去吧。来年此时,再见。”

思恩一怔,话都未说三两句,便要来年再会?眼见那人已经站起身来,思恩长长叹了一口气,白色雾气在嘴唇前拖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那人见状,开怀笑了一笑,缓缓又复坐倒在石椅。

“做什么叹气?”

“叹气,自然是有烦心事了。不然,我可不叹气呢。”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将烦心事说出来,我听过兴许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思恩扭过头,望着他,“我哥哥过的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那人不解,“你哥哥?太子殿下,他如何不快乐?”

“因为冷奴儿。”思恩又叹了一口气。

“冷奴儿。”那人双眼微眯,仿佛在回想往事,许久淡淡道:“我有耳闻,前几月,神族兵与娄将军合起伙来要害你哥哥,只是你哥哥聪明机智,反而将娄将军与神族之人请入瓮中,捉了一个现形。那冷奴儿,便是神族的一个细作。”

思恩点点头,“是啊,冷奴儿接近我哥哥,居心险恶,但我哥哥却对她难以绝情。他练兵数月,正待领兵攻到神族疆土,将神族自这世上永久灭去。”

那人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哥哥是少年英雄,是以,也难逃美人恩。”眉头蹙起,“却不知,你为何犯愁?这事,你哥哥自有其安排。”

思恩低下头,座下石椅颇高,她双腿悬空,前后踢荡。

“我亦想随哥哥的兵马前去神族疆土。可是我不知这战事能打多久,兴许一月、两月,兴许一年两年。面具叔叔,你说我去不去呢?”

“想去,就跟你哥哥一同去。”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若跟去了,战事一年之内无法结束,那明年十月初五,我…我可就不能来赴约了。”

思恩心中莫名紧张,心想面具叔叔若是说让她来按时赴约,那么她便留在皇宫之内,寸步不离,直至明年这日。

“没关系。我提议让你每年来赴约,已是干涉到你的自由。若是,因此不能让你按照自己所喜欢的方式生活,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那人说着,便站起身来,快步朝远方走去。

思恩站起身来,牵着狐儿追出数步,“我明年还来赴约的。你…你来么?”

那人身影越走越远,直至隐在纷扬大雪之中。

**

次年。

十月初五,晌午时分。

脚步声踩在雪地,渐行渐近。

那人行到湖畔,见四周无人,便坐在椅上静静等候,等了两个时辰,亦不见思恩前来。

忽闻一声狐鸣自眼前湖边传来。

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冰面之上,那狐儿口中衔着一封书信,已经走到了他的脚步。

他弯下身,自狐狸口中,将信笺取出,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

『叔叔,我此时依旧在大漠神族地界,与怅儿哥哥一起上阵迎敌。不知狐儿有否将信带到?不知叔叔是否来赴约了?若叔叔来赴约了,收到了信笺,莫要久候,来年见。』

他将信读完,眼眶涩涩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抬手摘下脸上面具,只见一张脸颊分外俊朗,却是杨殇。

杨殇低手摸摸狐儿的头顶毛发,说道:“回宫去吧,代我看一看柳儿。今年,我无法看到她的容颜了。”

那狐儿一阵悲鸣,好似在责备杨殇约见思恩,仅是为了一睹心妍的面容。

**

次年

十月初五。

杨殇来到湖畔,远远望见那白毛狐儿已早早卧在椅边,却是依旧不见思恩的身影。

他走去椅边,从狐狸口中取出信笺,打开来。

『叔叔,思恩又失约了。此时依旧身在大漠之上。眼前除却黄沙,还有遍地神族兵的尸首。我哥哥亦受了伤。思恩好怕。但无论如何,战事已经结束。近日便可回苍穹国。若叔叔已经读到信笺,天冷,莫要多候,早些离去。来年...来年见。』

杨殇念到‘思恩好怕’四字之时,心中猛然一揪。叹了一口气,将信笺放在怀中,摸摸那狐儿的头,而后径自离去了。

**

次年,十月初五。

这日一大早,思恩牵着小狐狸,出了皇宫,飞一般来到城郊湖畔,站在湖边树下,来回踱步。

忽听得一阵轻笑,思恩扭回头去,却见那人已在数步之外。

“叔叔,你来了。”

“来了许久了,见你看湖面景色甚是出神,便没有出声打扰。”

思恩脸上一红,与杨殇一起在湖畔散步。

“过去两年在战场上,好玩么?”杨殇侧过脸颊,看着她。

思恩想了一想,说道:“我哥哥起初带兵打到了神族地界,神族兵根本不是我哥哥手下兵马的对手。其实,第一年便可将其打败。但敌人派出十万女兵,每一人皆易容成了冷奴儿的模样,敌人称,这其中有一人是真正的冷奴儿。”

杨殇道:“敌人是用计扰乱太子的心。那十万人中,决计没有冷奴儿。”

思恩开怀一笑,“叔叔所言极是。”话锋一转,续道:“但战场之上,诸人皆是冷奴儿的模样,且每人都对我哥哥软言相求,都唤我哥哥‘怅儿’,我哥哥一时真不忍心对这些女兵下杀令,唯恐哪一个是真正的冷奴儿,而且,即便没有真正的冷奴儿,我哥哥也不忍心对与冷奴儿一模一样的人物下杀令呢!”

“于是,这战事便拖了两年。”杨殇道。

“是啊,到得第二年,我哥哥终于克服心中顾虑,下令将那些女军尽数除掉。咱们苍穹军登时士气大振,以往见了那些女军都要躲避,这时一剑解决几个,畅快的很。苍穹军一举攻到了神族宫殿之内,将那皇帝冷潇然给逼在金銮殿角落中了。”思恩声音微微兴奋,显然对杨怅极是钦服。

杨殇静静的听她说,见两人散步已有多时,说道:“走的累了?坐下谈。”指着石椅的方向。

两人坐在椅上。

杨殇笑道:“我猜,你哥哥亲自将冷潇然杀死了?”

思恩摇头,“我哥哥是要亲自结果了那神族王。不过嘛,你知道的,我哥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冷奴儿。但是,我哥哥将剑刺进冷潇然胸腔两寸,逼问他冷奴儿的下落,他生命攸关的时刻,总不会扯谎,说是那冷奴儿几年来并未前来投奔于他。”

“想必,太子与冷奴儿发生了什么不快,冷奴儿有意躲闪。”杨殇推测。

“这倒不假。我哥哥当时将计就计,利用冷奴儿,擒住了娄将军和不少神族兵,并且假意废掉太子妃,假意与冷奴儿拜堂,这可惹恼了冷奴儿,她赌气,说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我哥哥面前了。”思恩掩嘴笑了一笑。

杨殇见她笑,于是凝着她的脸颊看了许久,“能看到你的笑脸,我已经知足了。”

思恩呆了一呆,心想他的眼神好奇怪,倒不似在看着她,而是看着旁人。

“叔叔说什么?”

“不,没有...没什么。”杨殇顿了一顿,续道:“你哥哥可有找到冷奴儿么?”

思恩摇了摇头,“天下之大,何处去寻呢。”低手抓抓狐狸的脖子,待那小狐狸舒适的翻了一个身,淡淡续道:“我哥哥找不到冷奴儿的下落,心中烦躁的很,提剑便要将冷潇然处死。那冷潇然吓得大叫‘我死了,冷奴儿也活不成。’”

杨殇不解,“这是为何?好生奇怪。”

思恩嘻嘻一笑,“冷潇然一直以来都爱冷奴儿,可是冷奴儿对他无意。他怕冷奴儿与旁人互生爱意,于是在自己与冷奴儿身上种下连心蛊,就是情蛊,两个蛊虫同生同死。是以,冷潇然如果咽气了,那么冷奴儿无论身在何处,也会立即被体内连心蛊噬咬心脏,疼痛而死。”

杨殇微拢双眉,“即是这样,其实可以使些办法,引那冷奴儿出现。”

“不错。我哥哥亦是如此。命人每天在冷潇然身上刺上几剑,使得他疼痛不已,却不至于丧命。那冷奴儿身上必将也有疼痛反应,她知道冷潇然有难,定会回到神族来一看究竟。”

思恩说着,轻轻咳嗽,杨殇下意识抬手要帮她将披风拉紧,但仅是抬了抬手,便将手放了下去。

思恩心中一阵失落,停了许久,说道:“果不其然,依照此法,过了五个月,冷奴儿便趁着夜色,潜进了皇宫,偷偷溜入了冷潇然的卧房…”说到此处,脸上羞红,便不再说下去了。

杨殇起初不知她作何脸红,但转而心内敞亮,冷潇然卧房之中的人,必定不是冷潇然,而是杨怅,冷奴儿潜进了卧房,便被杨怅逮个正着。杨殇微微尴尬,轻轻咳嗽。

“而后,太子将冷奴儿带回了苍穹么?”

思恩道:“没有,得先行解了冷潇然与冷奴儿身上的连心蛊才成。”

“如何解法?想必不容易。”

思恩笑道:“解蛊还需下蛊人。得冷潇然来解。方法说来也令人匪夷所思,我却不大明白。便是让冷潇然与冷奴儿赤身相对,若是他们两人能够赤身相对半天,而保持冷静,那么便能够解去身上毒蛊。”

思恩满脸不解神色,望向身侧男子,问道:“叔叔能明白其中道理么?”

杨殇心想,想必是让一男一女赤诚相对,若是对彼此没有男女情爱之欲,便可破解连心蛊。但这话,到底不可给这小侄女直说,径自问道:“连心蛊,最终可解了?”

思恩点点头,“解了。我哥哥命人将冷潇然双目刺瞎,而后除下他衣裳,与冷奴儿放在一室。冷奴儿自然也是除去了衣衫的,我哥哥在旁保护她,并且蒙住她双目,说是怕解蛊时出什么岔子。冷奴儿也执拗不过,只好依他。总归,半天之后,冷潇然与冷奴儿都是极为冷静的,如此,毒蛊就解了。”

杨殇微微怔愣,冷潇然已经刺瞎双目,且浑身是伤,当然不会有男女之欲,冷奴儿心系杨怅,对冷潇然自然心无杂念。是以,毒蛊得解。

思恩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我哥哥将冷奴儿带回了苍穹,便可相敬如宾了。熟料冷奴儿与我大嫂娄曼根本相处不来。因冷奴儿并非清白之身嫁给我哥哥,我皇祖母对她也甚是不满。再加上,冷奴儿原本是杨菱儿的女儿,名唤芊芊,我皇祖母便更是不喜爱她。我皇祖母常对我说‘思恩啊思恩,你说皇祖母是不是惹到了杨菱儿母女?杨菱儿吧长得和哀家一个模样,曾经侍奉过杨德广,杨菱儿的女儿吧,却又来祸害哀家的孙儿。’”

杨殇道:“这些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一切便随你哥哥去处理吧。”

思恩笑道:“说得也是,不过我哥哥仿佛对芊芊嫂子并非清白之身一事,根本不介意。反而提起芊芊遭人欺侮一事,总是眼中掩不住的喜色。”

杨殇不禁失笑,心想怅儿定知道是谁欺侮的芊芊,那人想必正是怅儿本人。

“天色不早,你且早些回了吧。”杨殇起身离去。

思恩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次日一别,又要一年之久。”

**

次年。十月初五。

湖畔。

杨殇来到湖边时,思恩已经到了,她肩膀轻轻抖动,好似在抽噎。

“公主...你...”

杨殇绕到思恩面前,不知从何问起。

思恩抬起头来,泪眼望着他,“我过去这一年,时时对镜子梳妆时候,常想起你看我的眼神,你眼神总是温柔怜惜,但却不是在看我。我但我不知你在看谁。前几日,母后来我屋中,为我梳头,我在镜中看到了母后与我的脸。”

杨殇身子猛然一晃,心中怦怦乱跳。

思恩微微苦笑,“我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你…你把我当做我母后。你是要看见母后的容貌,但你不愿打扰母后的生活,便年年看我的容貌,思念我母后!”

杨殇心中一酸,思恩所言句句属实,他不知如何辩驳,良久,叹道:“对不起,思恩。”

思恩冷冷一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利用了我。让我以为你年年都与我一样,时时期待这一天的相会。原来不是的。”

“思恩…”杨殇伸手要碰触思恩的手臂。

“别碰我。”思恩将杨殇的手打开,利目凝着他,冷声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来此赴约了。”

她说完,快步朝冰面奔去,冰面太滑,倏地趴倒在地,瞥眼间见到杨殇朝她走来,她连忙爬起身,坐在狐背,快速驰到湖面对岸,而后发足疾奔,不见了影踪。

杨殇孤单一人立在湖面,凝着思恩远去的方向,久久未能收回视线。

**

次年,十月初五。

杨殇一人来的湖畔,自早至晚,独坐在湖畔石椅,等了一日,不见思恩的身影。

次年,又是十月初五。

杨殇赴约,却不见思恩前来。

次年…

次年…

…不知过了几年。

次年,十月初五。

这日下着大雪。杨殇一早便来到湖畔赴约,但远远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站在湖畔,他心中大喜,快步踱去。

“思恩。”

他轻声呼唤,前方女子转回了身,容颜依旧,却多了不少忧愁。

“我今年二十有九。自十六岁起,便有人络绎登门提亲。我当时还小,并不愿早嫁。当我二十岁,到了婚嫁年龄之时,我却在此遇到了你,于是,对登门提亲之人,断然拒绝。但,我终究是要嫁作人妻的。这两年,我没有来这里与你赴约,登门求亲之人,亦见了不少。其中有待我极好的人。”

“嗯。”杨殇心中微微苦涩。

“我今日来,只是要问问你,我嫁是不嫁?”

“若是,两情相悦,为何不嫁。”杨殇道。

“嗯。我明白了。”思恩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去,突然转回身来,说道:“兴许,你并没有考虑明白,这样,你不需着急告诉我答案,明年此时,你再告诉我,我究竟嫁不嫁给旁人。”

思恩说罢,不给杨殇回答的机会,匆忙离去。

**

次年。十月初五。

思恩前来赴约,大雪之中,连等一天一夜,不见杨殇的身影。她倔强脾气上来,又等了两天,依旧不见那带着面具之人出现。这才离去。

又过数年。

次年。十月初五。

一阵悦耳宫乐响起,却是迎亲队伍经过城郊湖畔,缓缓的走了过去。

过得许多时候,一道红影远远的朝着湖畔方向奔来,她行到近处,才看清了容貌,正是身穿嫁衣思恩。

“叔叔,我远嫁北国,这一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得故乡。叔叔若是不愿思恩远嫁,叔叔若是想每年看一看思恩的面颊,哪怕叔叔想看的只是思恩的母亲,只要叔叔出言挽留,思恩立誓不嫁,思恩愿意仅活在每年的十月初五,与叔叔相会这一天。”

思恩的声音在林中传出甚远,但传回耳中的仅有她自己的回声。

突突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思恩快速转身,却见是白毛狐儿奔了过来。她眼眶一酸,抱着狐狸失声痛哭,哭花了脸上娇美妆容,泪水打湿了狐狸颈中毛发。

“狐儿,本公主便不带你远行了。每年十月初五,你可要代替本公主,来这里和叔叔赴约...不可让他孤单一人…”

便在此时,一名男子,容貌清俊,神采熠熠,像是哪一国的君主,他纵马行到思恩身畔,低手揽住思恩的腰身,将她揽上马背。

“自你二十岁,我便向你提亲,你当时向我提出条件,若是我能够二十年间不娶妻生子,你便同意嫁给我为妻,今年你四十岁,我足足等你二十年,从我二十五等到四十五岁。你再没有借口悔婚了。思思。”

男子的声音微冷,但却分外的温柔。

思恩心中一酸,伏在那人胸膛,说道:“我…不悔婚。我以后,一心一意的待你。”

男子微微一笑,圈转马头,将思恩向迎亲队伍的方向带去。

狐儿独自卧在雪中,一时不知去向何处,望着思恩的方向,口中发出阵阵低鸣,甚是凄悲。

忽听得枯叶声响,却是有人踩在枯叶之上,缓缓自林中走出。

狐儿忘见那人,倏地自地上立起,一溜烟般奔到那人脚边,头在那人的裤管上轻拱。

那人正是杨殇。

他取下脸上面具,丢落在地,脸颊上沧桑年岁,留下了淡淡痕迹。

“你主人已走,从今后,你便跟着我老人家一同度日吧。思思那小家伙若知我是年长她二十六岁的老者...定要嫌我弃我...”顿了一顿,续道:“终归未能听她再唤上一句大皇叔…”

杨殇与狐儿缓缓朝林间走去。

“柳儿啊,你若知你女儿因我之故,而久久不嫁,必定恨惨了我...”

林中湖畔仅剩下风雪之声。

面具随风轻轻摇晃,不多时,亦被覆盖在厚厚的积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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