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浴盛怒!一切变为黑暗,战士感到武士们的气息正在消失,他闭上眼睛,在心中,某个角落中写下。
雨如夜帷幕,势头正劲勿停歇
石阶漫漫长,蜿蜒上行白玉路
风如断肠人,允泣涟漪心扉伤
孤城断崖立,夜空琴声悲怆续
下路难维艰,独桥众人盲夜行
然云涌羽身,灵境仙迹知己逝
雷鸣奔势真,往合思浴见真迹
脚下的土路已经被雨水打湿,不知道哪个时候,黑森林已经被甩在身后,周围不知名的落雷也好,但是如果是雷声,那岂不是太过于频繁?持久?但是四人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只是脚下路越发的泥泞不堪,不时传来‘啪滋’声,孤城仍在远方,有红云包覆,看上去奇异独特,好似天外之境。时间似乎停滞,上个小时还在雨中搏斗,体力消耗殆尽,但是此时身体如同被填充棉花般的轻盈,不可被束缚,不可被固化,但是月光恒定,大雨如注,时间就此停滞……
难以解释正走在脚下的路,它不是所谓实质性的‘路’,也不是原则意义上的‘连接’,只是思浴为面朝她的旅人所设计的救赎,没有边际,没有尽头,不会被抛弃在身后道路周边的怪石松林。茫茫惘然之中,视界在没有任何变化情况下,某个发光的具象正在显现,四人其一的武士渐渐的脱离队伍,登上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石路,战靴发出了铿锵有力的践踏声,如战马奔腾,那是刀具架,众人停下步子,台阶上的武士站直,端正跪下。
“解刀!”他的声音庄重,但缺乏人声,或是情感已经被剥离,那种错觉才被我解读,他没在跟前,生气早已飞去在千里之外,唯独有躯壳在为此事进行运作,我想,这是最可以解释的,没了刀,战士如同板上生肉,任人宰割。
再行千步,时间已经停滞,可以判断路程的只有脚下的步子,但是不论过了多久,他从来没有疲惫之感,胸口内的热量没有消减,心跳依然强劲,其他武士腰间的战刀像是恶鬼的獠牙,剑未出鞘,但寒气逼人,他有什么理由相信前去之路没有危险?不,危险如同潜在的灾难,上一秒它在潜伏,下一秒它在神游,而这一秒它将醒来做出最原始的判别,一旁的石阶没有丝毫变化,完美方形青石所构建的道路,完美无缺的工艺,没有遐思的结构,红色的花瓣如同雪花出现在天界,至少是花海一开始出现的位置,自那里开始,一切原本为‘天’的形容词,变成了挥挥洒洒的花瓣,如同雨,如同雪,如同梦,如同美,迷迭之香……当注意到发光体时,一位武士已经跪在那里。
“解甲!”他的声音庄重,但缺乏人声,或是情感已经被剥离,那种错觉才被我解读,他没在跟前,生气早已飞去在千里之外,唯独有躯壳在为此事进行运作,我想,这是最可以解释的。没了盔甲,战士如同失去了防御的困兽,他惊恐极了,但是领路的武士,已经并驾齐驱的走在他的前面,脚步之坚定没有容他一丝的反驳,但是从没有过的安逸,那种没有防备,没有猜忌,没有被占据的肉体,竟然是如此的美妙,但是道袍依然在他身上飞舞,如同身上长出的肢体,它有生命,他感觉到疼,但是一切终究是在进行的事情,有条不紊,没有意外……
万步行于脚下,什么是时间?时间是从物理量A到物理量B到达所用空间中的……物理单位?空气是什么?战士已经感觉不到上一段路流入身体那冰冷含着湿气的……什么?唯独难以抗拒的香气,地上传来的疼痛,这是荆棘之路?乌鸦再次嘶鸣,鳥喙不停的敲啄死者的骨头……声音……尖锐……焦躁……更大的风吹掉了道袍上的帽子,战士的短发呈灰黄色,肢体渐渐的感受不到冷,风,气息……但是痛楚那是什么?步子没有挪动!乌鸦依然在盘旋……杀戮依然继续!!!尸人发出了哀号,仿佛是未来战士的写照,为什么?黑森林是走不出的?悬崖上的孤城从来就没有出现!黑森林广袤无边,这是所有杀戮者的葬身之地,这些人不会得到怜悯,他们的血行只会得到严惩,战士有什么权利杀戮?我们有什么权利涌出恶意?活下去……尸人扭动脖子和战士四目而视,鲜血从黑色的窟窿里流了出来,白色的蛆虫像行军蚁般钻入了地底。“为了活下去!哈哈!为了杀死更多的人!哈哈!为了散布憎恶!哈哈!”
“你叫什么名字?”颂唱者回头问面无惧色的银甲武士。
“林奇。”
“林奇?”战士回过头吃力的讲,但是侧目时,银甲武士仗剑冲来,剑身直刺铠甲,战士拔刀……没有刀!也没有铠甲!银刃贯穿胸腔,一股没有温度的血喷散而出,猩红带着难以忍受的腥味,或是恶臭,身体剧烈的抖动,那疼痛像是得到******的顶峰一般继续高攀……银甲武士抽刀后跳,战士吐出更多的血,银刃再次劈下,他本能的抬起胳膊,但是像蜡烛一般的肢体根本没有抗衡刀刃的能力,右臂掉在地上,手指甚至还在抽动……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是趴在地上,像一头待宰的野兽,除了呻吟……战士做不来任何事情,但是他感受不到来自创伤的疼痛,唯独肩部的伤口在撕裂,在炙热,在重生……
“洗礼!”第三名武士跪下。
战士脱下道袍,站在雨中,身上的血污,在被缓缓的冲刷,抬起手,尚在,胸口没有没贯穿,周围还是一样的景象,青石路一直在笔直地延伸,断崖上的孤城似乎变了位置,也许只是在更远的地方,那只是观景所带来的错觉,它是坐落在平原上的孤城,风雨飘摇中的陋室,几乎被忘却的文明,前路已经明了,失格仅仅是幻觉,荆棘之路依然在绵延,让人迷失的香气,没有尽头,不遗余力的挥发。叫林奇的银甲武士是谁?战士有所顾忌,但是最后的武士依然在他面前。即便只剩他一人,仍旧一丝不苟的走着,如同计算好的一样。
“思浴尚在?”
“她是想杀掉我?”
“恐惧不是耻辱!”
“孤冷不是品格!”
“她害怕我!知道不会躲过劫数,是的,她在劫难逃!”战士不知所措的嚎叫,眼睛放出了幽幽的绿光,着了魔一般。
“你在害怕什么?”武士的声音来自远方,是熟悉的声音。“这一刻,只需走下去,下一刻不是现在你要担心的,下一刻的恐惧是未知,而不是这一刻的跳跃,你要活在这一刻把握这一刻而不是活在这一刻恐惧下一刻,这一刻,你在哪?你是谁?这是你的这一刻,而不是飘摇不定的你的未来,未来不存在,未来只是虚幻。”
当战士听到涓涓流水的声音,武士已经跪在护城河的堤岸上,原本毫无边际的青石路,在此断裂,孤城如同断裂的冰川,伫立在海浪中央,海面宽广,来自异界的红云已经散去,这一刻有个蒙面的侍者为战士送上了白色丝质道袍,但是仍旧没有鞋子,道袍如同空气但是却可以驱除那些所凌驾在身体上的痛楚,尽头……这里就是一切的终结,战士想,吊桥轰鸣的降下,战士启步。
孤城在颤抖,墙壁上的裂痕在交错,石块不停地从高出掉下,木质的柱子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一切都在分崩离析,一切都在走向灭亡,只是战士的步子依然坚定。万步已过,他走上了平坦的王殿,思浴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侧着身子,身上的衣着高贵典雅,只是王冠被放在一旁,她的眼神驶去了焦距,涣散的游离着,没有任何神情,似乎她正在等待着某个判决。
“你来了。”
战士现在感觉到疲乏,失落,无尽的寒意正在盘绕着宫殿,尖锐的风声,海浪的撞击,没有被驱散的魔鬼在寻欢作乐,他只觉得失望,失望,失望……却说不出哪里不对,一切的错误就是他的出现,这点可以被说通,可以被指责。“我在哪?”
她发出了嗤笑。“被叫做‘思浴’的宫殿,被叫做‘魔王’的‘思浴’,你们误解我的名字‘思裕’,这才是我。。”
“我不知道……”
“你失望,无助,冷漠……”她依然笑着,声音忽近忽远,音色如同毁坏的CD有些失真。
“这一切可以解释得通,作为我,作为人。”
“作为我?你对什么失望?自己?还是人类?”
“我失望是因为了解明天,无助是因为没有希望,冷漠是不能去改变。”
“但你是人,不是古物,生活在日新月异的年代的你,或者说人类,其实更加的可悲。”她像个顽皮的孩子,玩弄这那个王冠,那颗硕大的红宝石把她的手显得更加的雪白,战士忍不住想抓紧她,然后把她融化在他的心中,这一切被‘思裕’发现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变得傲慢,刁钻。“你是丑恶的东西,让你出现在这里,是我的过错,对吗?”
“不是的,我可以杀掉你,你还觉得我是肮脏的吗?”
“‘思裕’……既是欲望,人类为欲望奋斗,原本就是畸形的神态,这点不怪你,你知道人类的可悲之处,但却不去言语,不去表达?你是不屑?还是没有察觉?”
“失望,无助,冷漠。”战士低下头,看着青石铺筑的宫殿,他渐渐的屈服。“我们了解病痛,知道经济的规律,也在渐渐的走向更广阔的科学,未来……但是我们明白不治之症,但却没有办法解除,我们知道朋友要死去但却只能安慰友人,我们越来越了解自己的以后却对一切变得冷漠,我们只有一张单程机票,但是太多的枷锁却捆绑我们,最后失去了童心,失去了热情,断送了爱心,然后一个人孤独的老去,没有人能帮我们,每个人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杀戮出卖,但是得到一切后我们又在向尘埃迈步,我失望,我无助,我冷漠,我离开这儿,然后深深的爱上你,最后得到的只有回到原点,然后继续一切不会被终结的轮回再度开始。”
“如果,可以我们下次见面好吗?不要为下一刻去忙碌,至少你现在不属于这里,你得离开……他回来了,快走!”她如同幻影飞到了战士的面前,然后托起他,把他丢进了大海,蔚蓝色暴怒永不平息的大海,战士看到她的泪水已经永下,但是肩上的伤口再次变得炙热无法抗拒的炙热。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口干舌燥,下意识的脱下了睡衣,有些慌张的跑到了镜子前,什么时候肩部的伤口变成了一块青痣?这时有人敲我的房门。“胡克?”皱着眉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