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后,潘庆虎将程竹放在石床上,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给程竹盖在了身上。
上官云龙埋怨道:“潘庆虎公子,你怎么能这样的铁石心肠。程竹说得多么真切,哭得多么伤心呀。你怎么一点也不为所动?”
“上官云龙先生,你不了解我的感受。”潘庆虎说道:“看到程竹姑娘这样对我,我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只是在我心里第一位的是柳岩,当一个人占据了你心里全部的位置后,另一个人是很难再打开你的心扉的。”
上官云龙说道:“潘庆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有着柳岩却在这儿欺骗着程竹姑娘。我上官云龙虽然也做过许多恶事,但是我平生却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玩弄女人感情的公子哥。”
潘庆虎笑道:“想不到上官云龙先生一大把年纪了,谈起男女感情的事来还这么的兴奋。上官云龙先生,你虽然身为一代修真宗师,但是你在男女之情方面的想法却显得单纯和幼稚了一些。”
“潘庆虎公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上官云龙说道:“难道男人女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付出和回报吗?一个人对你好,你不就得对他好吗?”
潘庆虎说道:“付出与回报有时却不是对等的。有时你对一个人付出了,她却并不定会对你产生好感,因为她爱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作为一个男人,心里却能装着好几个女人,只是这些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样罢了。”
“潘庆虎公子,你这是什么理论呀?”上官云龙说道:“你越说把我说得更糊涂了。”
“我的意思就是说,爱情有时并不像我们想像得那样完善。当你喜欢一个人时,那个人正好喜欢你,这样的爱情就美妙吗?”潘庆虎说道:“那也不一定。”
“那怎么会不一定?”上官云龙说道:“这样的爱情不是最美好的吗?”
潘庆虎说道:“上官云龙先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噢,不对,你的伤疤还没有好呢,就忘记了?你与云霓裳姑娘不就是两情相悦吗?最终走到一齐了吗?没有吧!这样的爱情对你的伤害小吗?一点也不小吧?”
潘庆虎的话真正的刺痛了上官云龙内心深处最痛的那根心弦,上官云龙认同的说道:“那倒也是。俗话总是说: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只是一句美好的祝愿而已,有情人不成眷属的例子倒是真的不少。可是,除此之外还有爱情吗?”
潘庆虎说道:“有,当然有了。比如说你喜欢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不喜欢你呢?比如说你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喜欢另外一个人呢?再比如说一个人喜欢你,而你却喜欢另外一个人呢?”
上官云龙说道:“这些都不是幸福的爱情。”这么多年来,上官云龙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现在在这个万年福地,由于程竹对爱情的坚贞不愈,让上官云龙有了许多的感触,所以他虽然年龄长了不少,但是却很自然的与潘庆虎谈起了爱情观。
潘庆虎说道:“这种爱情对于女人来说是不幸的。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却完全能有能力调剂好。因为一个男人一生中不能也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就应该有一颗博大的胸怀,能容得下多个女人的爱。”
“你这好似是谬论吧。”上官云龙说道:“虽说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但是我相信一个男人一生中能的钟爱的却只能是一个女人。比如说潘黎潘大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他虽然没有娶到你的母亲苏小雪,但是自苏小雪死后,潘黎潘大人不就一直没有娶吗?”
潘庆虎笑道:“上官云龙先生呀,你都被我父亲的说辞蒙蔽了。他说为了我母亲终身不娶,他就将我母亲一直放在心上了吗?因为我母亲死的事,在我父亲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从此改变了他处事的方式。现在,他为人处事就好似一潭深水,你我之人根本就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不要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上官云龙说道:“潘黎潘大人说到还是能做到的。”
“好了,至于我父亲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了,我先不与你争了。”潘庆虎说道:“就说上官云龙先生您自己,您就敢保证这一生除了云霓裳前辈,你就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吗?”
我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吗?上官云龙在内心里自己问自己。要说是前几年,他真的可以做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在他的心里只有云霓裳一个人。而现在呢,他却不敢这么肯定了,因为在潘府时石榴确实是曾经拨动过他那尘封已久的心弦。
而上官云龙也不能确定他对石榴是不是真的动心了而已。如果说是动心了,上官云龙自己也不相信与石榴仅仅一夜的谈话就将他的爱情观彻底改变了;如果没有动心,那他怎么会听取石榴的建议,劝潘黎潘大人,欧阳寻踪道长同意让潘庆虎上望江山庄养伤,学习修真之术。
而且,更令上官云龙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就是,自己竟能放弃追讨罗峰,取得书生的玄晶灵感的目标。而陪着潘庆虎呆在望江山庄,并与他一齐想办法怎样能在望江山庄学到更多的修真之术。
要说上官云龙是为了让潘庆虎学成之后,帮自己上冥王峰寻仇,这倒只是上官云龙心中的想法之一而已。那他另外的目的是什么呢?上官云龙自己也说不清定不准。
但是,上官云龙通过与石榴一夜的谈话后,就感到石榴的内心里对望江山庄有着某种仇恨之情。虽然这只是上官云龙自己的一种感觉,但是上官云龙之所以愿意留下来,他却完全愿意为了这种感觉与自己赌一把。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上官云龙却是在为了完成石榴的心愿而努力做着这件事情。
对于潘庆虎的这个问题,上官云龙作为年长几岁的人,自不好再坦诚的与潘庆虎谈下去。还因为石榴是他们潘府的人,而是是潘黎潘大人的私用艺妓。而且上官云龙通过观察,也发现潘庆虎也不是对荷花、桂花、杏花、桃花、梨花和石榴没有寄予,只是摄于潘黎潘大人的威严,而不敢越雷池而已。现在,如果上官云龙说出自己与石榴的关系,他不知道潘庆虎会怎么想。
如果潘庆虎知道了上官云龙与石榴两个人之间的这种似有似无,却让上官云龙动心和珍惜的感觉。潘庆虎会不会以此来要挟石榴?会不会将自己与石榴之间的事情告诉潘黎潘大人?如果潘黎潘大人也知道了,石榴还能在潘府呆下去吗?
上官云龙想了许多许多,也话这些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可是上官云龙还是想到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想有什么用?上官云龙自己更说不清楚了。
于是,上官云龙就想着怎样才能尽快的结束这场对话。上官云龙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程竹,就说道:“我不与你说了,你净是些邪门歪理,我们年长的人与你们年青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了。你看看你把程竹姑娘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快起来,我这儿有一些丹露,还是给程竹姑娘服下一些吧。要不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
潘庆虎知道上官云龙不想与自己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了,便从程竹的身旁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你了上官云龙。
上官云龙走到程竹姑娘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打开瓶塞,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在山洞里弥漫开来。上官云龙将药瓶轻轻的放到程竹姑娘的嘴边,然后将药瓶轻轻的抬起,往程竹姑娘的嘴里滴了几滴丹露。
上官云龙这丹露有宁气养神的功效,程竹在服下丹露后不久,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望了望眼前,见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上官云龙,便有些着急。
程竹将身子猛的一起,想起来却感到浑身有些乏力,根本没有动弹得了。她边动身还一边喊道:“庆虎公子,庆虎公子——”
上官云龙知道程竹姑娘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潘庆虎。可以很显然的看到程竹姑娘对潘庆虎用情有多深,上官云龙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又给位置让给了潘庆虎。
潘庆虎听到程竹喊他,便来到程竹的床边,说道:“程竹姑娘,我在这儿呢。你醒过来了?”
程竹一把将潘庆虎的手抓在手心里,眼睛里一下子又充满了泪水。她断断续续的对潘庆虎说道:“公子,公子,你不要,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潘庆虎对程竹说道:“程竹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都在这儿,哪儿也没去。你用神过度了,刚才上官云龙先生给你用了三滴仙露,你方才醒了过来。你合上眼,再休息一会儿吧。”
程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睡。我……我怕,如果我睡,睡着了,再醒来时,就,就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好怕……”
潘庆虎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走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上官云龙也上前劝道:“程竹姑娘,你就放心的再休息一会儿吧。潘庆虎公子不会走了,再说有我在,他也走不了。我会替你看着他的。”
程竹抬了抬头,用眼睛看着上官云龙说道:“上官先生,我虽然与你,认识……不长时间,但我却觉得,我与你很聊得来,我相……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潘庆虎说道:“就是呀,连上官云龙先生也说话了,你还是快休息一下吧。”
上官云龙上前一步,对程竹说道:“程竹姑娘,你这些天来本没有休息好,昨天晚上又一夜没睡。而且,这些天来由于潘庆虎公子的事,你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闷,再加上你刚才用神过度,所以才造成了你瞬间昏厥。你也懂医术之人,像你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用药辅助之外,最关键的还是休息养神。”
潘庆虎将程竹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说道:“是呀,程竹姑娘。你就听上官云龙先生的吧,你好好休息好了,才有体力与我闯荡江湖呀。”
潘庆虎的这一句话,瞬间让程竹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她说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同意让我跟着你了?”
潘庆虎说道:“我同意了。但是,前提是你要听我话。”
“我听,我听,我一定听你的!”程竹显得有些兴奋。
潘庆虎说道:“你既然听我话,我现在让你睡觉休息一下,快合上眼睛。”
程竹冲着潘庆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甜甜美美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