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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终于换座位了,一切顺利,苏颜如愿以偿的和陈念念、欧阳晓敏坐到了一块,她和敏敏同桌,陈念念坐在她前面,都在第四大组,苏颜还是原来靠窗的那个最角落的位置,那时候就想着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才好。而麦佳瀚和乐易这时候变成了同桌,远在第一大组中间靠后的位置,这样就坐到了林君君的后面。按乐易对林君君的形容,林君君满足了所有他对漂亮女生的要求,他说:“当第一天她来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看见她来,穿着白色的百褶裙,白色的T恤衫,长发飘扬,经过我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刚刚洗浴过的香气,她的样子很温柔,你知道吗?反正那一下子我是彻底被征服了,这印象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之后我就老是梦到她。”乐易现在坐在她身后,他肯定是想有所行动了。

这一学期在繁忙的课程中继续,似乎有做不完的作业,每个月一次的月考,还有期中考试,生活就像是上紧的发条,匆匆忙忙,很快的,期末考试就迫在眉睫了。身处其中的苏颜在感叹时间的漫长时,也在感叹这世界的变化之快,苏颜在帮安琪飞鸽传书的同时,她和麦佳瀚的关系越来越好,麦佳瀚和安琪也进展迅速,不到期末,安琪和麦佳瀚就真的在一起了。

十二月末,邵城的天气已经变得格外寒冷,似乎连空气都要被冻僵了,早上也听不到夏日的鸟鸣,凡是有积水的地方都变成了白色的冰,草木也都打上了白霜,就差一场大雪了。这萧索的冬日里,人们都穿上厚厚的冬衣,一些人连耳朵和手都不敢露出来。

平安夜那天,刚好是星期六,学校星期六是要补课的,星期天休息一天,而且星期六晚上不需要上晚自习,同学们能回家的一般都会回家。那天晚上,安琪叫上了苏颜和麦佳瀚一起去家附近的步行街玩,他们都互送了苹果,还有明信片,不过都说是因为同学友谊,说给每一个玩在一起的同学都送了,苏颜觉得画蛇添足,两个人真是矫情,在她这个旁观者眼里,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步行街没有因为天气而变得萧条,反而比平日里要更加热闹,这跟商家对圣诞节的宣传有莫大的关系,虽然这不是一个外来的洋节日,但是这并不影响人们对节日的热情,各店家装饰了彩带,气球,一些店家还在门面前摆上了圣诞树,还有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推销员,街上各种音乐混杂,各种小吃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人群熙熙攘攘,仿佛不会散去。

他们买了小吃在街上边走边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快十点的时候,苏颜先走了,她说爸妈让她早点回去睡觉。这时候麦佳瀚也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最后安琪跟麦佳瀚说:“麦佳瀚,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跟大家一起过,你会来吗?”

“你的生日是圣诞节啊,挺好记的,在哪儿?你家吗?”麦佳瀚看见她瘦瘦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红红的光晕。

“不是,我已经订了餐厅,我和苏颜一起订的,在我家对面的潇湘楼,你可以多叫几个人一起过来。”

“那好,我叫上乐易。”

“行,明天晚上六点,等你来。”

两个人约定好后就各自回家。这一夜,麦佳瀚想了很多,安琪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容貌姣好,温柔可人,她跟林岚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他现在觉得他的初恋很幼稚,没有心动的感觉就在一起了。安琪总是很懂他的心思,跟她说话有一种不一样的气场,自己也害怕会说错话,他经常会想起她来,但是真的见面了又不能多看,因为如果看着她,她就也会看着自己,总是麦佳瀚认输,别过脸去。安琪经常让苏颜带东西给他吃,他都接受了,但是他却一次也没有送过她,他觉得如果自己也送她吃的东西,就会把自己的心出卖了。也许她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呢?可能她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好。除了每次星期六回家的碰面,在学校里麦佳瀚和安琪很少说上话,时间如流水般流逝,这一学期,麦佳瀚有空闲就和乐易他们打打球放松一下自己,在比初中繁重得多的学习中,麦佳瀚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但是这一夜,麦佳瀚失眠了。

圣诞节晚上的潇湘楼,五个姐妹淘早早的就来了,李莎莎还带来了同班的一个男同学,他们虽然还没公开,但是安琪知道他们是一对。安琪收到了大家的礼物,现在六个人围在一起布置着,服务员正在上菜,大大的蛋糕放在了餐桌正中央,上面插上了十六根蜡烛,安琪戴着尖尖的生日帽,笑得很可爱,陈念念催说要不要现在点蜡烛,苏颜用手推了她一下,告诉她还有人没来。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但是麦佳瀚依然没有到,安琪的心情一点点的变差,她开始担心麦佳瀚不会来,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大家都催着要点蜡烛,说等会他们来了直接吃就行了,苏颜知道琪琪心里想什么,跟大家说:“再等等,再等十五分钟,大家先聊聊天。”

等待的时候时间会变得比平时漫长,安琪的情绪很沮丧,她想,她对麦佳瀚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啊,只不过是和大家一起过生日,麦佳瀚为什么就不来呢?她又想,也许麦佳瀚因为遇到别的什么事耽搁了,他一定正在来的路上。她一面强装高兴和大家说话,其实内心已翻江倒海。

说话间,麦佳瀚到了,还有乐易和一个女生,看得出来麦佳瀚来得很急,他大口喘着气,头发乱乱的,手里拿着礼物。安琪看到他们几个进来,她只知道乐易,却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以前没见到过。麦佳瀚向大家介绍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我们班同学乐易,这位是311班的同学,叫杨洋,是乐意的女朋友。”然后不认识的都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他走到安琪面前,把礼物交到她手里,说:“生日快乐!”安琪抬头看着麦佳瀚,他看到她的眼眶都已经红了,眼里是自己的样子,麦佳瀚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下雨天用手在玻璃上用力划时发出的声音让心里不好受。这时候乐易走上前:“这是我和我朋友的的礼物,安琪,祝你生日快乐!”安琪说:“谢谢你们的礼物,能来就好了。”然后让大家坐,李莎莎的男朋友杜铭已经把蜡烛全点亮了,叫寿星快吹蜡烛许愿,他说好饿啊。

安琪在大家的簇拥下,在大家生日快乐的歌声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笑着许了一个愿望,她说:“好了。”接着吹熄了蜡烛,她十六岁了,她感谢有这些朋友,她看了每个人一眼,现在的她心情很好。

大家象征性的吃了一些蛋糕,然后就是吃大餐。杜铭拿了啤酒过来,虽然这个年纪是不能喝酒的,但是潇湘楼并没那么严格,本来安琪是没有要酒的,出来的时候爸妈嘱咐过她不能喝酒的,今天的安琪放肆了一回,他也不管回家后会被爸妈骂了,但是她要求大家只喝一点点,不要喝醉了,他们都同意她。吃饭时坐旁边的苏颜问她:“刚才许了什么愿?跟我说说。”安琪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就悄悄告诉我,这样就不会不灵了。”苏颜把耳朵凑过去。

“不行。”安琪还是坚持

苏颜看她还不告诉她愿望,就在安琪耳边开玩笑说:“那我现在就把你喜欢他的事跟他本人说。”边说边往麦佳瀚那边看了一眼,安琪也看过去,她反应过来就马上用力掐苏颜的手。

安琪说:“我今天过生日,你敢说出去!”

苏颜被安琪掐得痛:“好好好,疼啊,我不说,我不说。”

大家都敬安琪这个寿星的酒,苏颜喝了好几杯,有些微醺。不到八点,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明天还要上课,就散了,回学校的回学校,回家的回家,麦佳瀚和苏颜、安琪离得都不是很远,就留了下来。苏颜帮安琪拿着礼物,安琪说:“颜颜,你先帮我把礼物先拿回你家去,明天我再去取,好不好?”苏颜懂她的意思,拿着礼物也准备先撤了。“等等,颜颜!”安琪叫住她,原来琪琪是想把麦佳瀚的礼物留下,留下他的礼物后,苏颜这才回家。

“麦佳瀚,我现在身上好重的酒味,现在回家肯定会被骂,你和我去步行街走走吧,好吗?”安琪说。她因为喝了一些酒,脸上红红的,明艳动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慵懒,更可爱了。麦佳瀚说:“好吧,我们现在去。”

去步行街要经过两条街的距离,这两条街在居民区,晚上稀稀拉拉的有人出入,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虽然很冷,安琪还是取下手套边走边拆开了麦佳瀚的礼物,那是一个银色的发卡,亮闪闪的,安琪很喜欢,实际上麦佳瀚送任何东西她都会喜欢的吧。安琪再次说谢谢。她想立刻用上这个发卡把头发束好,就停下脚步,但是因为她穿的羽绒服实在太厚了,自己也有些醉,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麦佳瀚看着她弄也弄不好就上前拿过发卡:“我帮你。”然后他仔细的把发卡束好头发,他用手抓着安琪的头发时,觉得凉凉的,很滑。束好头发后,安琪面对着他说:“好看吗?”麦佳瀚不知道她问的是发卡还是她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麦佳瀚只说:“发卡你戴着很好看。”“那我呢?”安琪追问他。麦佳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一个人飞快的把安琪口袋里的钱包给抢跑了。麦佳瀚想也不想就追上去,安琪发觉后,在后面大声喊:“麦佳瀚,不要追!”但是麦佳瀚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安琪往麦佳瀚追的方向走去,酒也全醒了,她不希望麦佳瀚出什么事。还好走了不到一分钟,麦佳瀚就返回了,遇上了找他的安琪。他手里拿着那个粉红色的女士钱包,身上到处是黑色的湿泥,他追的时候摔了一跤,那个抢东西的也摔了一跤,他把钱包扔下跑了。

安琪抓着麦佳瀚的衣袖着急的问:“麦佳瀚,你没事吧,没摔着吧。”麦佳瀚如果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能原谅自己,那个钱包丢了也就丢了,除了里面的一样东西会让她惋惜,其它没什么。

麦佳瀚说没事,衣服穿的厚,没什么感觉,安琪这才放心。然后麦佳瀚当着安琪的面打开钱包,里面的钱已经没有了,只有一张自己的头像照片,放在透明格里,就算是傻瓜也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安琪看到这张照片,一瞬间脸就开始发烫,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像整个人都在燃烧一样,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知如何是好。那张照片是麦佳瀚以前在填学生会成员的资料时丢的,贴照片的时候多拿了一张,掉地上了,被苏颜捡到,苏颜还拿着这张让安琪请她吃了一个星期的冰淇淋。

“你怎么有我的照片?”麦佳瀚问。

“我……”安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难道说是苏颜给她的?那照片在钱包里又怎么解释呢?

“钱包还给你,以后小心点,钱包不要露在外面,照片我拿走了。”麦佳瀚看苏颜不能回答,就没难为她,只把照片拿走。

如果所有的喜欢都必须要有一个人先说出口,安琪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这学期已经有同班同学向她表白过,她虽然拒绝了,但是却感到害怕,她怕如果有人也向麦佳瀚表白,他答应了怎么办?其实在潇湘楼看见他和乐易还有一个女孩进来的时候,她都不由自主的吃醋,一瞬间以为那是麦佳瀚的女朋友,她已经神经质到这种地步了。

麦佳瀚准备把照片放进口袋的时候,安琪急了,她也不管麦佳瀚身上的泥土,两手环抱住麦佳瀚,然后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呼吸,然后像下了决心似的大声说:“麦佳瀚,我喜欢你!”安琪已经哭了,她怕这句话说出去没有回应,或者被拒绝。她只有紧紧的抱住麦佳瀚,仿佛这样就安全了,就可以拥有一切。

麦佳瀚在被她抱住的时候就已经愣在了那里,她在他的怀里蠕动着,像个受了伤的小孩子一样,他能闻到安琪的发香,这味道让他着迷,他从未和安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有也只是在梦里。当他听到安琪说出那句他不敢说出的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没有一个女生勇敢,这句话不是本来应该由他说出来的吗?他在安琪面前有些不自信,动心了就会这样吧,就会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害怕自己受伤。他想着该怎么回答安琪,他不能伤害她。他轻轻的拍着还在哭的安琪的背,对她说:“安琪,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想得太多了,犹犹豫豫,你太好了,我从来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好像一碰就会碎了一样。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安琪听到麦佳瀚说的话,抱得更紧了,隔着麦佳瀚厚厚的羽绒服,她听到了麦佳瀚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安琪才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麦佳瀚,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

麦佳瀚看着哭得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安琪,一阵心疼,觉得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他帮安琪把泪水擦干,然后也紧紧的抱住安琪,在她耳边说:“是真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重复了三遍,她要安琪明确,也让自己明确。其实,刚才麦佳瀚想吻安琪,但是他没有,他忍住了,他不能这么做,安琪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他做不到像和林岚在一起时那样,他在心里对安琪说:“我会对你好的。”良久,他们才分开来,分开后两个都有点觉得害羞,麦佳瀚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又帮她擦了擦眼泪。

“先回家吧,晚了你爸妈会担心的。”尴尬过后,麦佳瀚说。

“让我我再抱你一次。”安琪说。

“好吧。”

两个人又在这寒冷的圣诞节晚上傻傻的抱了很久很久才分开各自回家。

苏颜回到家后,把礼物往书桌上一扔,就打算洗澡然后睡觉,洗澡后她记起来礼物的事,就告诉妈妈,说明天琪琪会来拿放在她房间的礼物,到时候帮忙拿给琪琪,妈妈说知道了,让她赶紧睡觉,别明天又起不来。躺在床上,她又想起琪琪和麦佳瀚最后是还没回去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琪琪最近是越发关心麦佳瀚了;还有这个乐易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喜欢纪律委员林君君吗?今天怎么带一个别班的女生呢?那女孩子在场她也不好问,麦佳瀚应该知道怎么回事,明天去学校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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