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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安琪虽然跟苏颜有所沟通,了解到她没出什么事,但还是想约她玩一下。当天放学后,安琪和麦佳瀚一起约苏颜去学校外面吃饭,她推脱了好几次,还是被安琪硬拽出去了。来到明月轩坐下,点完菜后,安琪就径直去吧台点一些喝的,因为知道他们的口味,就直接做主了,于是就在吧台等服务生把饮料做好。苏颜坐麦佳瀚的对面,按往常,这样的气氛下应该是在一起海聊些有的没的,但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的刻意回避,竟显得跟麦佳瀚有些生疏了,她只是偶尔看向他,只见他校服敞开着,穿着灰色V领毛衣,露出黑色衬衫高高的衣领,这个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男生,有弧度的眉毛带着笑意,看上去显得学院派,他洁白的牙齿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然。

麦佳瀚笑着说:“苏颜,好点没,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没有啊!你才心情不好!”她说完就把视线转向正在吧台的琪琪,麦佳瀚也回身看了一眼,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与他对视,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

“那最近找你玩一下都很难,你现在喜欢一个人玩吗?这不像你性格啊。”麦佳瀚不放过她。

“我只是想好好学习不行呀。”她继续狡辩。

“哦,好好学习,那这个月的月考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成就。”麦佳瀚想跟她开开玩笑,却无意中惹到她。

“是,我就是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你成绩好,你天生就比我优秀,我就是喜欢玩、喜欢闹,不务正业,行了吧。”苏颜说完就把身子转到一边,还不忘加一句:“别跟我说话!”麦佳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无名火,说话直呛人,而苏颜只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是因为自尊心作祟吧,她在他面前感到自卑,又想隐藏自己的心,才会这样歇斯底里。麦佳瀚始料未及,没想到这丫头今天脾气这么大,接着又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生气了?”苏颜没有回答,他又半开玩笑的说:“看来你是真的心情不好,我就是开开玩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次,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来,转过来给爷笑一个?”苏颜真是对他无语,还好这时候琪琪亲自端着饮料过来了,尴尬的两个人都才缓和一下。

“你们俩怎么了?”安琪走过来,见两个人干坐在那里不说话,就随口一问,接着放下饮料在麦佳瀚旁边坐下。

“没怎么。”两人差不多同时回答。

安琪也没太在意,她更关心菜怎么还没有上,说:“怎么菜还没上?你们也不知道催催。”

麦佳瀚说:“不急,正好可以和苏颜聊一下天,琪琪,你说是吧。”说完给安琪使了一个眼色。

安琪会意,附和道:“也是哈,颜颜,你看……就我们三个人,这样的场合现在还真是难得。你觉得聊什么好呢?”

苏颜听这话锋,这俩人一唱一和是在串通呢,她就针锋相对:“就聊聊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呗,诶,你们俩初吻还在吗?什么感觉?”

这一问抛出去,对面两个人相顾无言,苏颜也觉得玩笑开过头了,她吸了一口奶茶,主动岔开话题,接着说:“啊,不说这个,琪琪,听说李莎莎和杜铭分手了,有这么回事吗?”安琪慢半拍才回答:“啊?是,她跟我说了,还哭呢,杜铭跟我们隔壁班的班花好了,唉,不知道杜铭脑子里怎么想的,莎莎好可怜。诶,麦佳瀚,你不会也和他学吧,到时候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你说你会不会?”安琪这么问他,麦佳瀚心里也没当真,但还是当真的回答说:“我不会,除非你和我分手。”他停顿了一下,更近的看着安琪,又紧接着说:“如果你和我说分手,我会抱住你,如果你还是推开我,我就同意……”话还没说完,安琪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小声说:“不,你这个傻瓜,我不要和你分手,你是我的。”苏颜看他们两个在她面前毫不顾忌的上演肉麻戏码,忍无可忍,“诶诶诶,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还有人在呐。”刚好这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上饭,苏颜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说:“快快快,赶紧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事,真不想跟你们这“两只”待在一起,受不了你们,我觉得我现在头顶上就有一个灯泡,还是一千瓦的那种。”一番话说得浓情蜜意的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麦佳瀚给安琪夹了菜,说:“对,吃饭吃饭,我也好饿了。来,琪琪,你尝一下这个。”苏颜看了一眼,再次无语。

是夜,苏颜辗转难眠,这种明明想看他却不敢看、明明心里想他却要克制,甚至是要假装讨厌对方的时间真是痛苦,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象到麦佳瀚也会像对安琪一样对她,这是灾难性的想象,这会破坏一切的,要让原来美好的关系变质,这完全不是苏颜想要成为的自己,自她认为自己长大了以来,一切还好,就这事不好,但是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讲,那是她最好闺蜜的男朋友,是绝不能有非分之想的,她甚至都害怕睡觉,因为他总是挥之不去的出现在梦里,她想要摆脱这样的情形,她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午夜再睡,就算是挣扎着熬到那时候也宁愿,因为那样就会睡得死死的,就不会有梦了,好在这个方法很有效,果然这两天晚上都没有继续梦见麦佳瀚了,也许过一段时间后,这种情绪也就会淡下去,她这样想着,慢慢的沉沉睡去。

月考后,苏颜的成绩不升反降,上课睡觉也被舅舅发现,被舅舅好说一顿,放假回家又被妈妈训一顿,糟透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对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这种心不在焉往往会惹事,一次去食堂吃饭,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学长身上,虽然苏颜已经道歉,这胖子学长还是不依不饶,最后还把她推倒在地上,苏颜手里端着的饭菜掉到地上到处都是,手蹭到地板上,还扭到了,很痛。陈念念上前理论也无济于事,胖子学长走的时候还踢了苏颜一脚,气势汹汹的,念念和晓敏都不敢还手,晓敏说:“我们告诉班主任吧!”苏颜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拉住她们说不要告诉班主任,还说自己也有错,她就想着息事宁人,陈念念和晓敏也就只好算了,没再争理。

当天下午的自习课上,陈念念把这事跟麦佳瀚说了,麦佳瀚和陈念念换座,坐到苏颜旁边,问她说:“今天你被人欺负了?”苏颜对这样的关心还是能保持理性的,她轻描淡写的说:“没有,就是跟学长不小心碰了一下,没事的。”麦佳瀚见她回避自己的问题,就指着她贴着创可贴的手说道:“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说完还抓起她的手。苏颜被他弄得生疼,不禁叫出声来,他才知道放手。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可以跟我说啊,我来想办法解决。”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帮我去骂他?去打他?这样有意义吗?”苏颜把手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为什么就不能打他?”麦佳瀚用力说。

苏颜盯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当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事上心,这关心莫名其妙,也是危险的,她不回答他,继续看书。

“苏颜,你告诉我,那胖子是谁?”

苏颜看这家伙还在认真,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像这样关心她的事,他不要理自己就好了,她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而他应该去关心安琪才对。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苏颜赌气的起身,拉着他就往外跑,“好,我告诉你。”她拉着他上了教学楼三楼,又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来到高二295班,在教室后门指着第三组后面的那个胖子学长说:“就是他,你去打他啊!”然后就下楼了。

麦佳瀚当然没有当场动手打人,他看到已经回头的胖子的脸,记住了他,接着也下楼了。他又回到苏颜旁边坐下,旁边的同学问他们刚才去干嘛了?麦佳瀚说没干嘛。她又戳戳苏颜说:“诶,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报仇,想不想听?”苏颜没搭理他,他又接着说:“喂,苏颜,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苏颜转过头来,看他一脸的认真模样,“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所有事情都不会只停留在某一刻,如果一直都只是当朋友多好,他们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自己的闺蜜安琪,把心事烂在心里做朋友可能也是解开这个死结的唯一方法了,除了自己消失。她已经不想提食堂的事了,可是麦佳瀚好像比她更关心,她心里想:“好吧,既然如此,如果你把那个胖学长揍了,我就只是你的朋友,无论怎样也不越雷池。”她不相信麦佳瀚真的会动手打人,除了早恋,他各方面可算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开口对麦佳瀚说:“我们是朋友,希望一直都是,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吧。”麦佳瀚就靠近她耳边,把计划说给她听,苏颜听得痒痒的。

一个星期后,这胖子学长就手缠绷带上课了。事情是这样的,麦佳瀚经过跟踪后发现这胖子学长晚上自习课后会在足球场的环形跑道跑步,这是他的习惯,可能他是想减肥吧。环形跑道靠校主干道的一方是有路灯的,但是另一边却只有微光,很暗,这样机会就来了,麦佳瀚准备了麻袋,提前和苏颜躲在足球场观众台的暗处,等这胖子学长经过他们,就从后面跟过去用麻袋罩住他,然后就是一顿乱拳揍他,不过因为麦佳瀚和苏颜说好下手不要太重,两个人都是有些试着力揍的,胖子学长伤的应该不会很严重,事后麦佳瀚拉着她拼命的跑到校外,气喘吁吁的两个人都止不住的笑,笑一会儿喘一会儿。苏颜说:“你说他刚才有没有发现我们是谁了?”麦佳瀚缓了缓说:“应该不会,我试过那个麻袋,罩住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而且那里还那么黑,我们又没有说话,他做梦也想不到是谁打的他。”苏颜相信他,这件事对她来说真是奇妙的经历,她以前没干过比这更疯狂的事,而且这事他们两个没跟其他任何人说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样的感觉很好。这事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这胖子学长还是缠绷带了,这本不是初心,原本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真是拳脚无眼。

当晚还是坚持老方法,午夜睡觉。苏颜知道,朋友才是他们两个人最快乐的关系,压住心里的苗头真的是平衡这一切最好的选择,而且麦佳瀚也为她揍了欺负她的人了,自己在心里答应自己的事也要兑现,以后做一个“好演员”,直到把暗恋的感觉彻底从心中抹去,长辈们也说过,早恋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浪费时间,等以后大学毕业再说,那时候才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成家立业!好遥远的事啊。

这胖子学长果然不知道是谁打的他,这人平时也得罪过很多人,只好认栽,这是个好消息。可没两天后,也不知道是揍胖子学长那晚跑得太快,先热后冷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麦佳瀚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还越来越严重,他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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