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个样子更加勾起了诗婉的怒火,横眉竖眼怒道:“小贱人,跟你母妃一个货色,就会背地里坑人!敢给我使绊子,别以为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就信了你!”
“我,我没有,三姐姐,母后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不让你……”诗雅怯生生地小声解释,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辜的泪水。
“还敢提母后?她是我的母后,不是你的!”
诗婉扬手就要打上她娇嫩嫩的脸颊,玉延汐眼疾手快,一把挡住:“诗婉,你越来越放肆了!我看母后说过的话你是真的都忘了,别忘了,你和香公子的婚事她是不会答应的,堂堂一国公主却迷恋一个商户,简直是自贬身份!走,跟我去向西陆国师和北戎太子道歉!走!”
“我不去,我不去!”诗婉挣扎着从玉延汐手里挣脱出来,她冒着被父皇母后责备的风险招惹西陆和北戎,就是为了搅黄了这个婚事,现在倒好,若是再去道歉,岂不是前功尽弃。
诗婉主意一定,奋力挣脱了他的钳制,连小丫鬟都不等了,提着裙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莫如玥咬了咬唇,今日得罪蓝沁公主的事她也有份,罔顾皇后嘱托私自带了诗婉来清雅居她也有错,若是被大皇子责备,传到了皇后耳中,只怕皇后再也不会支持自己嫁入靖王府了吧。
偷眼瞧了一眼沉脸的玉延汐,在身后悄悄打了个手势,带着白芷和流珠赶紧走了。
玉延汐不争气地瞪了她们背影一眼,唤住流珠。
流珠身子硬生生地抖了抖,躬身下跪,语带哽咽:“大,大皇子饶命,奴婢……”
“行了!”玉延汐喝住她,指着她怀中抱着的慵懒打呵欠的波斯猫道:“这就是明佩太子送给公主的猫?去,就说公主对这猫过敏,不能养了,还给他。”
流珠心里疑惑,若是过敏早就过敏了,为什么都快一天了才还?虽疑惑却不敢宣之于口,只连连点头,逃也似的跑了。
玉延汐看了一眼清雅居门前门神一般的暮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径自也走了。
诗雅留在最后,带着张嬷嬷静静回女客厢房,大眼睛中无辜神采早已不见,转而却是幸灾乐祸。
张嬷嬷瞧了四周无人,才小声地劝着自家公主:“公主啊,不是老奴说你,这个事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做了,三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嫡女,若是因为这事得罪了公主,只怕以后皇后会记仇整治你啊。”
诗雅嘟起小嘴不屑一顾,张嬷嬷从小就服侍在她身边,比之母妃曾贵人还要亲厚,从来都是无话不说。
“嬷嬷你多虑了,母后再大,也比不上大哥哥,以后大哥哥可是太子,将来的皇帝,只要大哥哥对我好,谁还敢欺负我?”
张嬷嬷毕竟是过来人,看着眼前这个服侍了八年的公主,自然真心疼爱,语重心长道:“公主你糊涂啊,后宫之事哪里是皇子可以插手的,连皇上都极少参与,您以后的婚事自然是皇后说了算。莫说大皇子现在还不是太子,就算以后真的被立为储君,只怕他也不能给您找个如意郎君啊,还是依附于皇后才能……”
“住口!”诗雅突地顿住脚步,连声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吓得张嬷嬷猛地身子一颤,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只听诗雅道,“什么婚事,什么如意郎君!除了大哥哥我谁都不喜欢!谁都不嫁!”
张嬷嬷惊得连腿都软了,只觉手脚冰凉,怔怔道:“公,公主,你,你们是亲兄妹!”
“兄妹又如何?大哥哥和如玥姐姐还是表兄妹呢,母后不是也想要他们成亲吗,我们怎么不行?”诗雅才八岁,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张嬷嬷只觉的天都要塌了,这事是不是得立刻向曾贵人禀报才行?
诗雅小小身子忽的停住,转身,大眼睛里写满警告:“嬷嬷,你也不要想着将此事告与母妃,母妃不得宠,即便告诉了她也不能帮衬我半分,还是别让她操心的好。”
“公主啊,这事,这事万万不可啊。”张嬷嬷只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这公主从出生就在自己怀里长大的,可是毕竟不是亲生女儿,说那种男女****的事还是不妥,更何况是兄妹之间的那种事情,啧啧,想了半晌,终于改口委婉道,“公主啊,你和大皇子差了十岁啊,等你及笄的时候,他定然已经有了皇子妃,您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十岁?十岁又如何?父皇比母妃大了不止十岁呢。”诗雅一脸不以为然,“你放心,我也知道三姐姐和母后不喜欢我,现在这事我还不能告诉大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再……咦,什么声音?嬷嬷,你听,像不像三姐姐?啊,真的是三姐姐!”
诗雅循声望去,快走几步,果然见到了衣衫半褪的诗婉公主,只见她侧脸微斜,脸颊潮红,像一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攀附在面前男子的身上,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急促而虚弱地娇哼。而被她紧紧抱着的男子正背对着二人,看不清楚容貌,不过看那华贵衣着和僵在半空中的莹白双手,可以判断定然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诗雅年纪尚小,不通人事,可张嬷嬷却是过来人,听到声音时便觉得不对劲儿,一把没拦住自家公主让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不禁失声,死死捂住诗雅双眼,将她拖到了自己身后,若不是方才二人谈论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旁人听到,她们也不会偏了主道,走上这小路了,也就不会撞见诗婉公主跟男子大白天做这种事情。
一国嫡公主尚未婚配就在荒郊野外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张嬷嬷自然知道其中要害,带着诗雅转身就逃,却不想自认为轻巧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林中二人。
只听那男子呵呵一笑,转过头来,正露出俊朗却有些苍白憔悴的面容:“我说公主啊,本太子说了这事不能急,你却偏偏在这里就要,这下好了吧,还是让人撞见了,你说这可该怎么办啊?”
语气戏谑随意,没有一点被抓到现行的羞愧或者恼怒,竟然还有一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