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凛寒的气息,就仿佛云晨汐初次在君莫邪的修炼场所那般,所有的天地灵气化为阴寒之气。
云晨汐立即凝聚了元素力,挡在君莫邪的面前,双目紧锁袭来的阴寒之气,面色严肃,手掌摊平,缓缓伸了出去,忽的大喝一声:“起!”
一层水墙自地面忽的升起,形成屏障,与那凛寒之气相互碰撞,紧紧缠绕,双方僵持。水花四溅,那凛寒之气犹如刀刃,一点一点切割着水墙。
云晨汐手抖了抖,将元素之力凝聚在手心,不敢分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墙,已做好了准备,一旦凛寒之气切割了水墙,她必定先保护身后的男人。
“水系元素师?”君如墨讶然的看着云晨汐,他一直认为云晨汐跟他一样是主修电系元素,未想云晨汐竟然能修成水系的高阶元素,“二皇嫂总能让我惊奇。”
“让你惊奇的还多着,你丫赶紧过来帮忙!”云晨汐没好气的吼了声,丫的没瞧见水墙都快撑不住了咩?还在一旁优哉游哉,是活够了想自杀的节奏?
君如墨缓步上前,从虚鼎中掏出一柄宽大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长剑,手指在上方一覆,那剑身边流窜了闪电的小蛇,滋滋滋的叫的很欢。
就在水墙瓦解的那一瞬间,他一剑挥了过去,闪电的气压立即将咆哮的凛寒之气压制。
清眸闪耀出澎湃的厉光,云晨汐也立即起掌,电系元素的威压注入君如墨的长剑上,一同压制那凛寒之气。
“玛蛋!一点小失误都能要人命!”总算是将凛寒之气给压了回去,云晨汐松了口气,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娇羞,大刺刺的窝在君莫邪的怀里,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这个阵法不好破。”君如墨额头渗透了汗珠,将长剑收回虚鼎,盘腿坐在地上,阖上双眸吸取地穴内的灵气。
一颗石子引发的抗战,消耗了太多的灵气,若是再来几次,他们两人合力也没法压下那凛寒之气了吧。
在君如墨补充灵气的时候,云晨汐也休息了片刻,美目一直盯着前方的石柱阵法,眉头紧拧,一瞬不瞬,希望能找到一丝细微的变化。
脑海里,一直来回的回放着曾经看到的那本阵法古书,想找到现在遇到这阵法的破解之法。
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眼睛,耳边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你暂且休息一会,我们并不急着破阵出去,犯不着那么拼,今天便到底为止吧。”
“我赞成,今日便到这里吧,我累了,想休息。”
君如墨忽的睁开眼睛,凌乱头发下,那双眼睛有些血丝,看上去很是疲惫,径直就站起了身,朝他平日休息的地方走去。
云晨汐叹了口气,她明白君如墨是担心她身体受了负荷,没法再继续撑下去,又不好明着表现出他的担心,就用这种方法,果真是一只萌萌哒傲娇受。
云晨汐就在心里给君如墨定下了标签,恩,傲娇受,妥妥滴。
……
皇宫。
君主面色疲惫,眼下发青,眼眶内有些许血色散开,他坐在御书房的长椅上,冷冷的看着下方跪了一排的士兵。
已经过去了一月,士兵也将那块地掘地三尺,都没有挖到任何地洞,也没触碰到任何机关。
君莫邪与云晨汐两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君主息怒,老奴认为,那是二王爷与王妃两人被隐士高人看上,便收了去,他日学有所成,定然会再回来。”
红公公硬着头皮往好的方向掰着,这些天来,看着君主吃不下睡不好,他也跟着心疼。
“你们都退下吧。”君主抚额,眉心一阵阵酸痛,无奈的挥了挥手,遣散那些士兵。
两年前,六皇子失踪那时,派遣了五百士兵挖掘那块地,依旧是一无所获,他一气之下,将那些士兵通通处决。
明明知晓恐怕依旧挖不出任何线索,却还是不肯放弃希望,可最终,还是这个结果收场。
御书房安静了下来,君主阖上阴鸷眼眸,红公公立即上前替他揉捏着额头,“君主,二王爷倘若还在的话,定然不远看到您为了他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君主轻叹一声,俊逸威严的脸,掠过复杂的情绪:“这是君家的命吗?小红子,你命令下去,那块地,设下结界,禁止了吧。”
看来,君主已经放弃了对那块地的探究。
红公公忽然想起了那个狂妄嚣张的女子,暗自叹了口气,那么好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轻叹一声,红公公领了命:“是。”
……
云府凉亭。
北冥涧仁摇曳着手中的折扇,精明诡谲的眼睛含了几分深意,与北冥氏面对而坐,北冥氏的右手下侧,则是貌美如花的北冥熏。
“听说君主前往安国寺祈福那日遇了刺客,云晨汐那丫头为了追回解药,竟只身前往,同那病弱的二王爷一同消失了?”北冥氏端着茶,轻抿了口,眉梢间跃上了几分喜悦。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她维持了这么多年的温婉形象已经瓦解,无论再如何的伪装,也没人再信,就连青云山都鲜少踏入她的院里。
现在,也只有北冥家的两位小辈能陪她解解闷,说说话了。
“姑姑,那溅人是死有余辜,我还听说君主在她失踪那里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人,我想肯定是死定了。”北冥熏都忍不住抚掌表示心里的欢庆,她从来没有这么的讨厌过一个人,云晨汐是第一个。
如今云晨汐生死未卜,北冥熏自然是高兴的。
“死了倒好,省的咱们还得想办法除了她。”北冥氏轻轻放下茶杯,风韵犹存的脸上尽是笑意,“姑姑将你们千里迢迢招来,真是对不住了。”
北冥涧仁收了折扇,笑的儒雅:“表姑不必感到抱歉,我与熏儿在雷界也着实感到无趣,这会来到京都,权当散心罢了。”
“如今云晨汐那丫头已经死了,你们也该回到雷界,好好修炼元素力,为北冥家脸上添光才对。”北冥氏对眼前这对男女可是实在满意,尤其是北冥涧仁,如果北冥涧仁是她的儿子那该多好。
北冥涧仁拱手,挤眉弄眼,调笑道;“表姑这是在嫌弃我们兄妹二人吗?”
北冥氏被逗乐,“你这孩子,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你们,姑姑也是为你们的前途着想。”
本身,写信回娘家控诉云晨汐的罪行,是当时实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没法下咽,家族的人派了两个小辈来协助,她已觉得此事丢人,现在云晨汐生死未卜,是件喜事,都不需要两位小辈出手了。
北冥涧仁道:“表姑暂不可放下心来,熏儿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刚到京都,便遇上了二小姐,你与她交了手,竟还处了下风。”
提及此事,北冥熏面上微红,有些窘迫:“不过是那废物运气好,我失手罢了。”
她北冥熏向来是众星拱月,元素力也是小有成就,竟然让一个出了名的废物花痴当众羞辱,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饶是北冥涧仁提及此事,她都心有怒意。
“熏儿,切勿轻敌。我与她交手的那一瞬,我感觉她的元素力不低,就是我与她一对一的比试,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是你。”北冥涧仁微眯起双眸,那抹清丽的人影在脑海里徘徊,一笑一颦,都那么动人。
北冥熏咬了下唇,没法反驳。
云晨汐的改变,的确有些慎人,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废物变成元素师,还如此强悍,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那丫头……当真有元素之力?”北冥氏柳眉紧蹙,因为云晨汐是彦三娘的女儿,自小她就特地仔仔细细的测试了一遍,是百分百确定云晨汐是经脉全堵的废物,怎么成个亲,就变成了元素师?
当时听到两个侄子侄女说起这事的时候,北冥氏还没法相信,又听百姓们都在讨论此事,更是惊讶,心里一直认定,怕是冥荒岛的人找上了云晨汐,在暗地里帮助她。
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她猜测的那般。
“我的直觉,二小姐还没死。”北冥涧仁眸光一闪,锋芒锐利,又含着几分嗜血的雀跃,“那么有趣的玩物,这么轻易的死了,有何资格入本少爷的眼。”
北冥氏的脸色骤然一变,任谁都看得出来北冥涧仁眼中隐含的深意,拳头一握,心里万种思量。
北冥熏直接是气匆匆的起了身,朝北冥涧仁冷哼了声,撒开腿丫就跑走了。
没想到表哥竟然看上了那溅人!溅人果然就是溅人,走到哪里都不忘勾引男人!
也难怪北冥熏会如此生气。
她跟北冥涧仁两家的人,从小双方父母就希望他们两人能在一起,虽然北冥熏心属南宫胤,可对于自小陪伴在身边的表哥,占有欲还是有的。
如今见表哥竟然恋慕上她最讨厌的女人,哪里能忍?
“涧仁,世间女人多得是,熏儿也不差,你何必强求一个有夫之妇?”北冥氏好歹是个长辈,喜怒不会表现在脸上,摆出了长辈的架势,劝道。
北冥涧仁咧开一个笑容,“表姑可以放心,我看上的女人,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了。”
说完,他摇曳着扇子,抬步离开了凉亭。
望着北冥涧仁远去的背影,北冥氏虚软的靠在石柱上,未想北冥涧仁小小年纪,竟然有了如此威严,方才北冥涧仁看她的那一眼,她看到了阴狠。
得不到,便毁掉。
这是北冥家族一贯的作风。
云晨汐那丫头,当真没死吗?
北冥氏放在袖下的手,捏成红色,眼底闪烁阴毒之色,心底暗自安慰自己:没关系,那小溅人身体里已经植入了她北冥家族难得一见的毒药,就算小溅人活着回来了,她也能让小溅人后悔活下来了!
……
身处地穴的云晨汐并不知道外界对她跟君莫邪直接的谈论,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担心,那些人的算计。
她现在窝在君莫邪的怀里,睡的很香很香。
蓦地,云晨汐忽然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吓坏了其他两人,怔怔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