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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公共政策分析方法

公共政策分析要广泛采用各相关学科的方法,包括系统科学方法、经济分析方法、运筹学方法、社会学研究方法、预测方法等等,去综合处理各种复杂的政策问题。公共政策的科学化要求政策分析方法的科学化。目前普遍采用的分析方法有:定性分析方法、定量分析方法、系统分析方法和比较分析方法。这些方法应用于政策运行过程的各个阶段。

一、定性分析方法

定性分析是一种传统的、普遍使用的方法。人们常常对政策对象作出“是什么”、“不是什么”的定性判断和“好”、“中”、“差”等价值评价,就是在作定性分析。在政策分析中,人们比较推崇定量分析,但是政策分析涉及的系统往往非常复杂,大量的诸如伦理、道德文化、心理、情绪、历史、体制、外交、环境等变量难以量化,这就给定量分析带来极大困难,对这些变量的处理分析,只能采用定性方法。同时,在进行定量分析中,人们提出了各种假设,忽略了许多变量,可能导致变量的系统或模型与实际系统相差甚远,得出的分析结果误差很大,有时根本就是错误的,定性分析正好弥补这一缺陷。定性方法能够从整体的角度分析各种复杂的变量、要素之间的关系,能够充分发挥历史和经验的作用,能够调动人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有助于我们把握事物的宏观整体性质,避免单纯定量分析容易出现的“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弊病。定性分析方法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政策分析中,定性分析方法,不但不可或缺,而且往往是首要的方法。

在定性分析中,有以下几个基本的分析方法:行为分析、价值分析、规范分析、利益分析和可行性分析。

1.行为分析

也称事实分析。它主要回答是什么,即对涉及政策问题的事物、事件、行为、关系及相互作用进行观察、描述、度量、判断与推理。行为分析的前提条件是人类应该能够了解到事情的本来面貌,能够认识和掌握客观规律。在行为分析中,尊重客观事实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排除各种干扰和主观因素,尤其不能依据个人或上级的主观意志和价值观臆造事实。

2.价值分析

所要回答的问题是:因为什么、为什么目标、许诺什么、多大风险、应优先考虑什么等,以决定某项政策的价值。它提供信息是评价性的。价值分析的基本内容是:确认某个目标是否值得争取,采取的手段是否能被接受以及改进系统的结果是否良好。

人的全部活动都是在追求某种价值目标。政府所制定的政策价值取向,为社会的不同群体的实践活动提出了行动导向。当然,由于任何一项政策不可能实现社会全体成员的价值,因此价值分析必须以满足多数人的利益和价值为前提。

价值分析大致有两个方面:一是评价政策自身的价值;二是评价为实现政策目标而采取的手段的价值。在价值分析中,我们要遵循如下普遍的原则:(1)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相统一的原则,将主体需求尺度和客观规律尺度结合起来。(2)社会选择和个人选择相结合的原则,协调社会需要和个人需要。(3)兼顾与急需的统一原则,这是两点论和重点论相统一的方法论在政策价值分析中的体现。(4)择优与代价相统一的原则,择优要讲求成本,既定资源条件下尽可能选优。

3.规范分析

所要回答的问题是:应该是什么和应该怎样做。规范一般指规则、标准或尺度。社会规范或行为规范是指人们为实现理想,根据特定的观念和各种因素制定的、供一个社会群体各成员共同遵守的行为规则和标准。人们的行为是多种多样的,规范分析也是多种多样的,包括科学规范、道德规范、审美规范、宗教规范、法律规范等等。政策的规范分析就是依据已经形成的规则、标准分析政策过程的规范性。

4.利益分析

利益分析是对政策调整的社会成员的利益关系进行分析。满足人民的利益、保护人民的利益、发展人民的利益,是我国公共政策的最根本原则,否则会失去政策存在的必要性合理性。政策的利益分析就是分析一项政策调整的个人与集体、集体与国家、局部与全局、眼前与长远的利益关系,并依据利弊得失对政策进行分析评价。利益分析要研究利益是如何分配的、分配给谁、谁获益更多、谁获益较少、如何调节,以解决各种利益之间的矛盾,实现各种利益的有机结合。

5.可行性分析

所要回答的问题是:这样做是否行得通。可行性分析是对规范研究中所提出的方案进行经济、技术、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的考察,以确认其是否在客观现实的能力与可能之中。在各种可行性分析中,经济可行性、政治可行性和技术可行性是最重要的。政治可行性是指政策选择的对象接受的可能性;经济可行性是指可以使用的资源的可能性;技术可行性是指达到系统的目标所需要的手段的可能性。应该说,这些可行性分析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成功的政策要全面考虑这些可行性,并找到它们的最佳结合点。

除上述这些方法之外,政策的定性分析方法还有:情景分析法、合议分析法、德尔菲分析法、博弈分析法和主观概率预测分析法等,这里不一一赘述。

二、定量分析方法

定量分析是当代政策分析的主流。政策分析不能单凭经验、想像、判断或直觉,在许多情况下,必须有准确可靠的数字资料的分析作为依据。现代政策科学及政策分析的奠基者们为了提高决策的科学化、合理化和可靠性,从一开始就从运筹学、系统分析、统计学、数学、计量经济学等定量化学科中借鉴和发展出一些适应于政策研究领域的新方法和工具。

定量分析方法在现代政策研究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首先,定量方法能使有关的知识条理化、专门化,能比较一些变量随时间的变化,以及将这些变量和其他特殊的变量加以比较。模式化、定量化的研究方式使我们能够使用现代的计算机技术手段,并通过信息子系统积累、贮存和处理信息。

其次,定量分析使公共政策所面临的复杂而又不确定的问题的表述更容易把握,它为规定系统的输出提供了判断标准。通过定量分析,我们可以将发生的事件记录下来,以便复查、评估、比较以及用特殊的方法加以检验;利用定量分析的报告、定量表达的关系式以及随时间变动的数量关系,我们可以设计出反馈机制来帮助控制和决策;定量分析使仿真模拟成为可能,因为它具备结构化的、合理的、可重复的处理手段,能够通过调整数量表示的自变量对不同的输出结果进行分析(敏感性分析);通过数学和统计学推导出的递归函数,我们能够看出各种有用的关系。再次,定量分析方法比其他的方法更客观、准确和严密。

定量分析方法在运用过程中,首先对政策所涉及的对象做典型化分离,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然后把系统中各环节、各要素抽象成可以量化的变量;接着,运用经验的或统计的数据以及必要的假设,对量与量的关系加以描述;这些关系可以表示成各类数学模型,通过数学模型的求解,得到所需要的系统输出量。

这些结果通过与目标或期望的比较,决定对系统的优化和改进,从而为政策的评估、优化、修改等提供科学依据。

定量分析方法广泛借鉴其他相关学科的分析方法,包括运筹学方法、系统工程法、数量经济学方法、统计学方法,等等。

三、系统分析方法

系统分析方法是一种根据客观事物所具有的系统特征,从事物的整体出发,着眼于整体与部分、结构与层次、结构与功能、系统与环境等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求得优化的整体目标的现代科学方法。在系统分析方法中,模型发挥着核心作用。通常,根据研究对象的特点,构造一个定性的或定量的模型,然后对系统的目标、功能、费用、效益等进行定性或定量分析,在此基础上制定政策方案或对已有方案进行优化。在必要的情况下,还可对整个系统进行模型或数字仿真,检验系统在实际环境下的性能。

通过这样的过程,为系统设计、系统决策、系统运行提供可靠的依据。

系统分析方法的主要内容有整体分析、结构分析、层次分析、相关分析、环境分析,等等。

1.整体分析

其整体思想是:从全局出发,从系统、子系统、单元、要素之间以及它们与周围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中,探求系统整体的本质和规律,提高整体效应,追求整体目标的优化。整体与目标的优化是整体分析的主要内容。对一些较大的、复杂的系统,可以把系统分解成几个相互关联的子系统,在整体的指导下,协调各个子系统的目标,从而达到系统所要求的总目标,即通过求局部最优化得到局部的最优解,经过协调而得到整体的最优解。

2.结构分析

结构分析是寻求系统合理结构的途径和方法,其目标是找出系统构成上的整体性、环境适应性、相关性和层次性等特征,使系统的组成要素及其相互关系在分布上达到最优结合和最优输出。

3.层次分析

其基本思路是:明确问题中所包含的因子及其相互关系,将各因子划分为不同的层次,从而形成多层次结构。通过对各层因子的比较分析,建立判断矩阵,并通过该矩阵的分析计算,将不同政策方案按重要性或适用性大小排列,为最优方案的选择提供依据。层次分析首先要解决系统分层及其规模的合理性问题,层次的划分要考虑系统传递物质、能量、信息的效率、质量和费用等因素;其次要使各个功能单元的层次归属合理。

4.相关分析

相关性分析要求在政策研究过程,尤其是问题界定、目标选择和方案规划中,充分注意到各种问题及问题的各个方面之间、各个目标之间、各个方案之间、子目标与总目标之间的相互关系,注意政策目标和方案与社会、经济和政治环境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考虑各种因素对政策执行的效果可能产生的影响,从而设计出较优的政策方案。

5.环境分析

政策系统是一个开放系统,它与环境之间不断进行着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使系统具有环境适应性特征。环境分析是系统分析一个重要内容。环境分析涉及的内容很广,包括自然环境分析、技术环境分析、经济环境分析、政治环境分析、社会文化环境分析等。在系统分析中,要对环境加以因时、因地、因人的分析,找出相关的环境因素,确定其影响程度和范围,以便在方案的制定和执行过程中予以考虑。

系统分析方法包括大量具体的分析技术,如线性规划法、非线性规划法、动态优化法、排队论、网络分析法、层次分析法,等等。

四、比较分析方法

政策比较分析的方法大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依靠专家的智慧和经验进行主观分析的方法即定性比较分析方法,一类是运用数学工具进行计算和推导的方法即定量比较分析方法。

1.定性比较分析

公共政策分析离不开定性分析。不同的公共政策间的比较分析,总是或多或少地、直接或间接地体现出定性分析的性质,通常会在以下两方面涉及到政策的定性比较分析:

第一,在政策研究意义上的定性比较分析。这主要是指在学术上和理论上的政策研究。作为一门学科,公共政策分析要对政策过程作出全面的理论概括,而这只有在对各种政策充分比较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做到。为了保证政策方案的设计尽可能完善,减少政策执行中的阻力,政府部门常常对有关专家和研究人员提出这样的要求:为拟议中的政策提供专业性的理论依据;提供类似国家或地区在类似问题上的成功案例,并说明哪些方面可以借鉴。

显然,没有公共政策的比较研究作基础,是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意见的。此外,如何评价一项政策的性质?它需要改进吗?怎样去改进?在回答这类问题时,除了要考虑其他因素外,也可能要考虑国际性的比较。

第二,在政策借鉴意义上的定性比较分析。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政府,必须依据当时当地的客观实际来制定政策。但是另一方面,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国家与国家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相互交流和相互依赖也在发展,由此带来的一个后果是,本地本国的政策,越来越需要从一个比较性的坐标体系上来定位,例如对政策性质的评价,对政策未来的前瞻,等等。简单地说,现代公共政策必然处在比较性的情景中,因此,不可避免地处于比较性的评价之下。这种比较性带来了明显的好处,就是便于借鉴他人的成功经验。

2.定量比较分析

公共政策内容涉及很广,定量比较分析的内容也不尽相同,但大体上都遵循以下秩序:

(1)确定目标。任何政策都是为实现一定目标而设计的,参加比较的各个政策必有一个比较一致的目标,只有为实现同一目标而设计的不同方案,才存在比较的意义与价值。否则,就失去了比较的基础。尽管我们比较的多是不同国家或地区的公共政策,但也必须要求参比的政策有同一目标。并且这个目标最好是具体的、可以量化的,以方便比较。

(2)设计指标。在公共政策进行比较分析时,不同目标对应着不同的指标,同一目标也可能对应着许多指标。这就要求我们在设计指标时,要认真领会政策所要实现目标的本质内容,设计出最能体现目标要求的指标体系。

(3)参比方案的同一化。要使政策比较分析得以进行,必须在费用、收益、价格、时间等方面,使参比的政策方案具有可比性。

(4)参比方案的分析。对于参比的政策方案,在目标、指标确定后,应从质和量两方面对它们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找出方案的差异、产生差异的原因、差异的大小以及对目标的影响等。

只有这样,才能对各个方案进行正确、全面、综合的比较,从而使政策方案有一个明确的改进方向。

(5)对政策方案进行评估。方案的评估是政策比较分析的最后环节。评估时,一定要根据政策目标要求,进行各项指标的计算和分析。然后再进行综合评价。

常见的定量比较分析法有:直接比较分析法、综合比较分析法、价值比较分析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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