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太阳早早就爬上来了。昨晚一直没有睡好,因为小丽至今还没给我回电话。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一大早我就起来,准备去东莞。临走时,意天给了我一千元路费,又叮嘱我小心行事,火车站有很多骗子。我嗯了俩句,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我急匆匆地赶去火车站买票。似乎广州火车站永远是一条恒久的溪流,行人总是穿流不息地。
还好,现在不是春节抢票大战,也加上广州离东莞大概一个小时多点,是短途。
将近十点时我就到了东莞。
“东莞”这个耳熟能详的城市,是家乡人南下打工必去之地,这里是工厂的世界。贫富悬殊有一条明显分水岭。外地人不得背井离乡,弃下幼儿老母,二十四小时日夜加班,舍不得吃穿用。月末寄去可怜微薄的血汗钱。
每年的春节前回家,他们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守村的人们眼中,多了嫉妒,希望与喜悦,他们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恨不得,自己也出去闯一闯回来,然后实现衣锦回乡的愿望不可。
如今,我终于踏上了这片黄金之地。火车站看上去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一点失望。
肚子饿得不行了,得先解决我的温饱问题。大大小小的便利店,饭店挤满了街道。我随便找了一家木桶饭店充饥,等菜一上来时,发现是在是难以下咽,而那肉是臭的!
我走到柜台上去要求重新炒一盘,他抬起头振振有词的说;“吃不下,是你的事!”
我气得很是牙牙痒,我一个外地女孩子能说什么,我挺直腰说;“结账!”我狠狠的把一张20元仍在柜台上。
他接过钱,捏了一下。他把那张钱仍给我;“破了”。
我拿在手上一看还真是破了个角,不得不又给了他一张20元,他拿在手上一看又说破了不要,我拿来一看发现又是破个角。
我只好拿出意天给我百元钞票抽了一张给他。结果他找了我75元;6张10元的10张1元的厚厚的一沓,我就细心地数了俩遍,点完发现少了5块以为自已点错了就又再点了一遍发现还是少5块。
当我再回头看他发现他手上还有5块,他装着不好意思地说“还要给你5块嘛!”
他很麻利把我手中的钱拿走了再把那5块加在里面,一张张的点给我看。
他面带微笑点完了折起来给我,还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
我看他态度这么好,也没起什么疑心了,在加上由1元钱的太多点起来太费时而且他又点了一遍给我看,所以我轻松地装进口袋里了。
当我买汽车票,掏出我的零钱,任我怎么数着就只有二十元,我仔细想了想,肯定那个骗子,我上当了。肯定先是把我的钱撕破角,然后故意少给我钱,再是给我很多一元的零钱,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气是直跺脚,后悔死了,被人给骗了!我真的太笨了。
这里距市区远,脏,乱,偏僻。非得转三次车,才到妹妹到工厂,几排的白色建筑楼,赫赫的几个大字标语很陈旧地脱落下来,门卫见我东张西望;呵斥我;“干嘛呢!”我一听原来是北方大汉呀!
我弱弱的说;“女生工厂在哪里?我找人。
他指了指,却不语。
我沿着这个方向寻去,看到了“女生宿舍“四个大字。走进大门,没有任何人看守。这里没有围墙,也没有栏杆,完全是自由出入。
我急忙地拨了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接。我等了等,天一下子乌云满天,骤雨哗啦的袭来。雨时而大,时而小。渐渐地工人们陆续回来了。不过都是全身淋湿,成了落鸡汤,狼狈的很。
心想着;她也应该回来了吧!果真,我看了一个很熟悉的脸庞,很是高兴地走上前去。不过怎么还有一个人?
“姐,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又不知所措地叫了我。
“我担心你,你都没有回电话给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把我的脸转向了这个男的身上。
她撞了一下他说;“这是我姐姐!”
他冲我叫了一声;“姐姐好!”
我很疑惑地看了小丽;“他是我朋友。”她很吞吞吐吐的说
“朋友?什么朋友?”我嘴里冲出着俩个字来。
她低着头说;“男朋友。”
我带着审视地目光看了他;染着一头黄黄的头发,穿着奇装怪异衣服。整就一个街上的流氓嘛!
我对他很不屑,不知在外面有没有做坏事呢。
然后对妹妹说;“小丽,你带我去你的宿舍去。”
我气冲冲地径直走了。
太黑了,我只好让小丽带路。黑黑楼道,白天不给灯光。狭窄得只够一个人爬上去,妹妹在四楼,我气喘喘地完成了我的攀爬任务,原想着这下可以好好呼吸一下。可过道散发着臭味,难闻死了。我憋住我的鼻子。难以想象妹妹的宿舍竟是这般摸样。
妹妹敲了门,一个女孩子开了门,但是我看不清她脸。房间是乌漆麻黑的一片。小小的十平方米摆着十二张床铺。
小丽很兴奋地向她的工友们介绍我,她问我吃了饭没有,东扯西拉。我知道她的心里在害怕什么。
我很直截了当地说;“你跟他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丽自知也逃不过我的追问,老实地回答了我;他叫李少云,是河南人,跟我一个工厂的。
我一听河南,不想再听她多说,惊叫;“河南,这么远!不行!”
小丽很是慌了;“为什么?”
我用了很硬口气说;“就算我同意,爸妈也不会同意的。这个你早就知道吧!”
小丽辩解地说;“他人很好,对我好!”
我听了更是气上加气,“他看起来就像个流氓,他有什么本事养活你?”
“家又这么远,你嫁过去,受了苦,谁去管你啊!”
“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一连口气地说了这么多,她的工友都傻傻地盯着我看,所幸,我们说的是方言,她们听不懂。
我下命令说;“给你一点时间!你快他分手吧!不然我告诉爸妈!”
小丽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没有权利干涉我。”
她的宿友们都来安慰小丽;“怎么了。不要哭。”
我想了想,今天就说到这里算了,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我安慰道;“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而外面的雨还在稀稀地下着,夏日的热气与激情的雨融汇着,空气清新了很多,却引来大片的蚊子光顾着。
今晚只能呆在妹妹这里了。小丽很伤心地擦眼泪,我转移话题地说;“你明天要上班是吧?”
她嗯了一声,不想多说什么。
晚上她带我去食堂吃晚饭,我本执意要请她去外面吃一顿,她不肯。
破旧的大门,黄色的斑点布满了粉刷的墙壁,蛛网肆意的布置着新家。水泥的地板,坑坑洼洼。
全都是一些当季的菜,例如黄瓜炒肉,茄子,苦瓜什么的再加上睡眠飘着难以见得到油星空心菜。我随便的点了个茄子。
小丽对这个才很是习以为常了。我轻轻的咬了一片茄子,差点吐出来了,
“你觉得我们这里的菜怎么样?”
我吞吞吐吐说;“还行。”
小丽接着说;“我也这么想的,以前一块肉都没有,现在还好了一些。”说完,她大口地吃着。
她的这番话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我的眼睛快要红了。我强迫着自己把所有的饭菜都吃了。
那晚我想了很多;妹妹这些年来,为了我,受了多少苦,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的,真的不称职。我决不能再让她受苦了,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分手。找个好的人家!
妹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小声地哭泣着,泪水打湿了枕头。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俩还是睡着了。
进入了梦乡……
临走时,我给妹妹八百元买手机,一开始她执着不要,我直接塞进了她口袋,然后跑的没有了踪影。
太阳还是不眨眼地照射着,回来的路上,我很是小心,我不去饭店吃东西了,买了零食。不想再上当了。
这次的东莞行程彻底打破了我的一丝希望,这里并没有家乡人,发财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