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街镇位于长安镇和东莞市区之间,是东莞最富有的三大镇(虎门,长安,厚街)之一,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经济发展得很快。短短几年时间,兴建了大量的工厂,公司,写字楼,酒店,商场,超市,据说这三大名镇比内地有些城市还要富裕。
便利的交通和经济的繁荣,吸引了大批外来工,外来工的涌入带动了本地人致富的另一途径―――出租屋。
本地人致富后,热衷于将余钱投向房地产,在东莞的各个镇区都兴建起了大量七八层高的居民楼,每幢楼与楼之间挨得很近,被人称之为“握手楼。”
这些“握手楼”专门出租给外来工居住,本地人住在高档别墅和小区里,出租屋供外来工居住。为了省事,本地人自己不管理出租屋,他们都将房子转租给他人看管,这些人就是所谓的“二房东”,“二房东”也是外来工,负责管理整幢出租屋安全卫生,以及登记住户的信息,收房租和水电费等事项,他们每月需缴纳一定的租金给屋主。
阿风租的房子在厚街白濠管理区一幢七层高的楼房里,她住在五楼,每层楼的阳台上挂满了颜色各异的厂服,楼道上堆满了鞋子,婴儿车,垃圾桶,扫把等生活用品。阿风告诉我,这幢楼里住的都是附近工厂的员工,有的是夫妻二人上班族,有老人在帮忙带小孩,最多的是像她和阿高这样未婚的情侣。
她们租的房子大概只有十平方米,里面放一张床和两张小凳子以及一些简单的洗潄用品。阿风平时都在厂里吃饭,生活用品也放在工厂宿舍里。
阿风让我先洗澡,她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我躺在床上感到久违的轻松。五个月的流水线生活,长期与外界隔绝,我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阿风买了一份快餐和两块西瓜走进来,她告诉我阿高今晚加班,她留下来陪我。
“好啊,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聊一聊了。”
她切了一块西瓜递给我,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我叹了一口气“上次在人才市场碰壁后,我知道想做文员肯定很难,但是我实在不甘心在流水线做员工,我的身体也吃不消。”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想做文员必须会打电脑,办公室里没有人教的,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如果不会打电脑,就算进了办公室,也会让人看不起你。”阿风在办公室里工作,对办公室里的情况很了解。
“我明白,但是我没有钱去学电脑。”我小心翼翼的问阿风:“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份品管员或物料员的工作呢?”
“我在工厂只是个前台接待员,别人不会买我的帐,我想帮也帮不了你。”阿风边吃西瓜边回答我。
“那,阿高呢?他可不可以帮帮忙?”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求他们。
“阿高只是个物料员,在工厂里级别很低,没有人会给他面子。”阿风也没有办法。
我沉默了,就因为不愿意在流水线当工人才出厂。如今我必须面对严峻的现实,既不会打电脑,又没有工作经验,到底想做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的依赖心都很强,原想指望阿风帮我介绍一份工作,现在她却告诉我有心无力帮我。求人帮忙的希望已落空,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风见我沉默不语,便安慰我:“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厚街有很多工厂,每天都在招工,你明天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工厂招聘物料员,品管员之类的,这些工作不要求会打电脑,有高中文凭就行,工资和做文员差不多。”
“那好吧,明天我去找找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上证件,开始了沿街挨厂的找工作。
白濠管理区有很多工厂,但是沿街找工作毕竟不同于捡破烂,捡破烂随时都能找到一只艵子或一块纸皮,没有目标去找工作比捡破烂难多了。
街上有很多人在找工作,都是一些年轻人,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他们沿街一家工厂挨一家工厂去询问,只要看见招聘启事,立马凑过去向保安了解情况。幸运的就会进去面试,运气不好的,就继续一条街一条街的往前找。
在保安室门口贴的招聘启事都是招车间员工和要求不高的职位,如:品检员,仓管,保安,这些职位即使招进去,工资待遇和员工都差不多。
我逛了几条街,问了很多工厂的保安,都没有找到品检员或物料员的工作。为了省钱,我舍不得吃快餐,中午就喝点水充饥。下午继续沿街挨厂的找,一看见招聘广告就过去问,一路走一路问,四点多钟时,我累得筋皮力尽,但是一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在回出租屋走的路上,我看见一家工厂门口贴了一张招聘信息,有十几个年轻人在候着。我挤过去看了看,发现有一个职位是物料员,便向保安了解情况,保安说他们的物料员需要搬货,招男生不要女生。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我中意的信息,却不要女生,我失望极了。
望着街上一座座宽敞气派的厂房,想想自己的流浪生活,不得不感叹现实的残酷。这么多的工厂,为什么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回到阿风的出租屋,阿高也在那里。他礼貌的和我点头打招呼,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到来十分不满。
他们二人世界过得好好的,我突然**来,肯定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是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不管他高不高兴,也只能厚着脸皮住在那里。
阿高晚上要加班,客套了和我聊了一会就走了。阿风关切的问我找工作情况,我说这样一家工厂一家工厂的找下去,既辛苦又浪费时间,就算一天不停的满街找下去,也只能找几家工厂,还不知道有没有面试的机会。
阿风告诉我,附近有一家职介所,可以先去那里了解招聘信息,然后再去面试,成功的机会要大些。一听职介所,我就心有余悸。我告诉她上次在东莞市被黑中介骗过,可阿风说并不是所有的职介所都是骗子,大多数职介所还是正规经营,在那里可以找到工作,不过要交介绍费。
她风知道我身上的钱不多,就叫我先在信息栏里找一些岗位信息,抄下工厂名称,直接去工厂面试,这样可以省去介绍费。她还叮嘱我一定要找厚街镇的工厂,离她近些,万一遇到什么事,她可以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