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同学们的一番讨论,苏笑就把送老生晚会上要表演的节目定下了——她要写一个剧本,把青春道路上追逐梦想时的迷茫、热血还有友情、爱情的相互交错都写到故事里,然后找演员排练。
“你就演男一号吧!”过了几天,当苏笑把剧本丢给陆希泽的时候,陆希泽被她这句话吓愣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小声问道:“干嘛要我演?你找程皓南不行么……”
“就你啦,哪那么多废话。程皓南还有他要演的角色呢,比你重要多了。”苏笑努努嘴道,“喏,这周就开始背台词吧!”说完,转身离开,压根没再给陆希泽拒绝的机会。
陆希泽泄了气,嘴里嘟囔着演你妹的男猪脚啊,但却拿起剧本仔细看了起来。
白色的A4纸上写着五个黑色的大字:追梦的青春。
——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这一行小楷是苏笑亲笔写在右下角的,陆希泽轻轻摩挲着“青春”二字,回想起了年幼的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只知道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小男孩……如今,他早已站在时光的列车上,朝自己招手,并渐行渐远了吧。
内蒙的天气也愈发的暖了。
某天中午,陆希昂顶着温暖的太阳,在夏唯的学校门口等着接她去吃饭。当看到夏唯出现的那一刻,陆希昂的心里像是突然冒出一只小怪兽,它兴奋地叫了一声,并且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这丫头……今天真漂亮!
夏唯穿着一件白色的贴身短袖,胸口画了一个正在仰望星空的小男孩,凹凸有致的线条彰显着青春的活力;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挂着背带,显得俏皮可爱;她把长发束起,扎成一个高马尾,粉色的蝴蝶发卡将整个人点缀得更加漂亮。
夏唯走近了,发现陆希昂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疑惑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问道:“干嘛这么盯着我啊?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没有没有……”陆希昂假装擦了下口水,笑道,“见到大美女就忍不住看愣了……”
夏唯轻轻捶了他一拳:“现在还学会哄小姑娘了哈?说,跟谁学的?”
“我家丫头本来就漂亮嘛,还不让夸了?”陆希昂一脸无辜。
“行行行,别耍贫了,说个正事。”夏唯挽起陆希昂的胳膊,边走边说,“老师布置了作业,下周一要交,周末陪我出去采景吧?”
“行,去哪?”
“就去额尔古纳吧!”
额尔古纳是内蒙古纬度最高的市,那里的旅游资源丰富,部分景点还具有游牧人民的生活特色;湿地风景与城镇气息的结合,让习惯了在大城市居住的人们能够彻底地身心放松。
陆希昂还一直没见过真正的大草原,夏唯说正好借这次机会带他好好感受一下内蒙古的风土人情。陆希昂把这件事跟陈玉芬说了,陈玉芬想了想表示同意,给了他一些钱,又嘱咐他注意安全,还叫他回来后带夏唯来家里玩。
乐队那边,杜彭兴奋地说他也要跟去,结果却被小米好一通数落——“你去干什么?去当电灯泡吗?那么亮的灯泡也不怕人家嫌烦……”大家说笑归说笑,但还是一致支持陆希昂出去散心的。
“哎呀……有女朋友就是好喔!说不定晚上还能……”杜彭一脸坏笑地望着陆希昂。
陆希昂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说:“你丫就不能想点正经的?”
“快别闹了,赶紧再排练两次,眼看就要到七月份了,不想去北京唱歌啦?”阿荣在一旁敲了两下鼓,催道。
七月初,北京的几个酒吧将会联手举办一场音乐节,邀请全国各知名的地下乐队前去表演,他们就是其中一支队伍。
杜彭抄起了贝斯怪叫:“好!为了演出加油!”
小米笑着对陆希昂说:“帮我拍些照片吧?我也想看看那里的景色,还一直都没去过呢。”
陆希昂愣了一下,说道:“额尔古纳啊?好,我记得了。”
小米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拿琴去了。
——其实照片什么的都无所谓,她的目的是要夏唯吃醋,最好再闹个脾气,任性地要求些什么。
其实爱情啊,也许脆弱得让你无法想象。
天公作美,这个周末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晒在人身上很温暖,云层很薄,时不时能遮住太阳,偶尔还会吹起一阵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中午的时候,陆希昂和夏唯坐上了前往额尔古纳的大巴,客车绕着立交桥一路爬上高速,渐渐地驶进旷野间,沿途经过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地,远处可见黛色的山峦,山腰上还坐落着一座古寺;几片薄薄的云安静地浮在古寺上空,天空的颜色像是被画笔调了色般湛蓝。
“真美。”夏唯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叹道。
“是啊。”陆希昂揽过夏唯的肩,吻了吻她的头发。
客车在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缓缓抵达了目的地,陆希昂看到乳白色的石门上刻着“拉布大林”四个字。夏唯在旁解释道:“额尔古纳原来叫做拉布大林,这里的人一般都习惯了旧称,只有对外才讲额尔古纳。”
两人在客运站下了车,陆希昂背着夏唯的画板,手里拎着作画的工具袋,活脱脱一个文艺青年。两人先找了家旅店,把东西放下,就出来吃饭了。
夏唯说她准备采景的地方是个避暑山庄,比较偏,得等明早坐车到那里,然后待上大半天,下午再坐大巴回来。陆希昂对这里也不了解,索性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在几个商城、步行街逛了逛,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两人买了些零食打算回旅店休息。
算一算这回应该是两人第三次住在一起了。第一次是在年初,他们看完电影找了家小旅馆,本来气氛已经烘托到了即将深入的地步,却恰好碰上扫黄活动,还因此闹出了点矛盾;第二次是前不久在陆希昂的家中,两人虽然拥抱着睡在了一张床上,但却什么也没敢做。
这一次,陆希昂想,也该发展到那个地步了吧。
夏唯早早地进了卫生间洗澡,手中的莲蓬“哗哗”地在她曼妙的胴体上洒着水,温暖且舒适;潮湿的雾气像是赶集一样聚在一起,弥漫了整个房间。夏唯半睁着眼,心里也在想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
怎么办?要不要给他?……那万一他不提呢?她应不应该主动一些?夏唯想着想着,心里愈发纠结起来,算了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夏唯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身上只围了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柔软的线条顺着雪白的肩一直探到胸前的锁骨上,再往下就被浴巾遮住了,只剩两条光滑的长腿,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细嫩的脚趾。
陆希昂慌忙别过眼去,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不是没见过夏唯穿得少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出浴图……他还是第一次见。但最要命的是……他发现他有点把持不住了……
“我去洗了,你先看会电视吧……”说狼狈一点也不夸张,陆希昂都不敢多看一眼夏唯,慌忙冲进了卫生间。
夏唯看着他的窘样,不自觉地笑了——这傻木头。
等到陆希昂也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夏唯的头发已经快干了,此时的她正倚在柔软的床上,动人的曲线在浴袍下若隐若现,像一只熟透了的蜜桃,仅仅是挂在树上,却也不经意地勾引着陆希昂去摘。
“困了?”陆希昂见夏唯眼睛微眯,还以为她累了,关心地问道。
夏唯摇摇头说:“还没,没有好节目看,所以有点无聊。”她说着,直起身,甩了甩长发,像是没话找话道,“这家旅店环境还不错哈……”
“嗯,挺干净的。”陆希昂也跟着谈论起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还好这两天都是大晴天,嘿嘿……”夏唯继续没话找话。
“是啊……”陆希昂除了应着,也没别的可说了。
“我明天画些什么好呢?……”夏唯食指戳着下巴,假装思索着。
“就画风景呗。”
夏唯注视着陆希昂的眼睛,片刻后说道:“不如画你吧?你这么帅,画个你回去,学校那些小花痴恨不得都想吃了你!”
陆希昂被她皱着鼻子的小模样逗笑了:“她们不行,不过要是你想吃了我嘛……本帅哥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那我要是现在就想吃了你呢?”
话题进行到这里,突然间就停住了。像是一张正在缓缓播放着曲子的唱片,突然被人抬起了唱针,声音戛然而止一般。
气氛……有点……不对。
近乎凝固了的空气里,似乎可以嗅到甜腻的气息。
陆希昂数了一会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一共有七下,在它剧烈地跳动第八下的时候,陆希昂一把搂过夏唯的身子,接着四片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一系列动作就像猎豹般迅捷!陆希昂翻身压在了夏唯娇小的身体上,两人动情地吻着,彼此交换着口中香甜的津液。陆希昂伸出左手,和夏唯的右手十指相扣紧紧地握着,而右手却不安分地探入了夏唯宽大的浴袍中……
就在一切都烧到了火候的时候,陆希昂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披散的长发,她弯弯的眉眼,她浅浅的梨涡,还有她低声呢喃的那句“我确定”……
“唔……怎么了?”夏唯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睁眼问道。
陆希昂立刻将这些东西全部甩出脑袋,对夏唯笑了笑说:“没什么……”
一串细碎的吻,将夏唯内心的敏感驱散开来。她伸手环住陆希昂的脖子,轻轻地吻住了他的耳朵。
是夜,床头的台灯像个旁观者,用它疲惫的目光观望着两副忘情交缠着的身体。
它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画面,每一副画面最终都定格在了不同的场景。有的是彼此互换戒指,有的是转眼不记得对方,还有的,是两人最终背道而驰。
互换戒指的太少,大多数都是转眼忘了昨夜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的。但最可悲的,是那些曾经用心相爱,最终却落得转身离去,成为永远的陌生人的下场。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夜,灯光柔和,男孩抱着女孩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