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芳斋在彪形大汉的这一只手臂爆炸下,前堂彻底的坍塌为了一堆废墟,就连相邻的两家店面,也都塌了一半,而浮生及时的施展了八方横移的身法,险险避开了爆炸的中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看着几十年辛苦建立的寿芳斋毁了一半,肖掌柜差点晕了过去,他从知道了叶浮生的身份后,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浮生皱眉望着彪形大汉远去的方向,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而那所谓的什么邱家,也会快会有大批的高手出现在这里,他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青阳集。
但先秦秘藏的线索还没有出现,他怎么可能离开青阳集,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就是,那些人要是敢在找来,来一个杀一个。
“你,跟我走。”
叶浮生目光冰冷的扫像躲回了内堂门处的黑纱汉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集市外走去。
整条蕴古街此时寂静无声,连一个大声说话的人也没有,更不要说看热闹的了。
黑纱汉子战战兢兢的跟在了浮生的后面,他头顶的黑纱竹笠早已不知道被掀到了那里去,露出一张惊恐的络腮脸,在脸颊的左侧,凸起了一道暗红色的巨大疤痕,颇有点狰狞的味道。
看着浮生跟络腮汉子渐渐远去,肖掌柜颓然的瘫坐在了地上,老泪想要纵横一下,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爬了起来。
不就是损失了一间店堂还有些许货物吗,比起在爆炸中死掉了的苍龙跟云贵,还有那个被废掉双脚的汉子,他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旁的小胡子望了望眼前的一堆废墟,又望了望满脸黯然的肖掌柜,忽然想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这张乌鸦嘴,什么不好说,偏要说店被人毁了的话,现在是毁了,可是自己的饭碗可能要要破了。
……
“这东西哪来的?”
叶浮生把络腮汉子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江边,之前在寿芳斋那个彪形大汉想要带走这个人,很明显,也是想要在他的嘴里,撬出东西的来源。
“一个朋友的,东西绝对干净。”
络腮胡子望着四野无人的江岸,心里不住的哆嗦着,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平常。
“朋友?那人现在在哪里?”
叶浮生闻言,心下一沉,他原以为是这汉子从哪个山洞墓穴掏来的,可以顺藤摸瓜知道这东西的出处,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是,那人叫山鬼,是川中一个有名的地老鼠,他扒过的****不计其数,可惜就是好赌,但手气却是奇差,半生冒死所得,都丢在了骰子上,这个几块东西,是上次他输急了,又没东西上桌,便把它们抵给了我。”络腮汉子说道,“至于他的所在,只要有赌坊的地方,十之八九便可寻见他的影子。”
“哦。”叶浮生眉头微微皱了皱,略一沉思,“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这个……”络腮汉子犹豫了一下,懦懦的说。
“怎么?”叶浮生把脸一沉,身上的杀气骤然迸发,一股死亡的气息刹那笼罩了那人全身,只要稍微一动,下一刻的他便会从这世上永远消失。
“我去,只是我已经有个来月没见着他了,不知道能否寻到。”
络腮汉子额头豆大的汗珠簌簌的往下掉,滴在肩头的粗布衫上,脸色变得煞白,嘴角的横肉不住的颤抖着,眼也不敢斜视一下。
“我只要结果,过程是你的事情。”叶浮生冷冷的说道。
“是,我明白了。”
络腮汉子声音微微发颤,偷偷的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小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能保住多久,就要看能不能找到山鬼了。
……
一条僻静的小巷,黑墙斑驳破旧,裸露出石灰墙里不甘寂寞的沙石,巷子地面上的青石,早已分崩离析,翠绿的青草,在石缝中蓬勃生发,昭示着它们的存在,就算是被这个世界无视了的卑微,依然要破石而出。
一个疤脸大汉和一个冷峻少年,慢慢向巷尾一间破败的大屋走去,远远的便已闻到那嘈杂的喧哗声,诟詈叫骂,无所不有。
揭开一条灰黑的破布帘子,一股污浊的气味扑面而来,霉味汗臭味脚丫味酒味胭脂味,五味杂陈。
叶浮生的手背触了触鼻尖,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四五张四方木桌,每桌至少围了七八人,都是一些粗鄙的村夫蠢汉,袒胸露臂,吆五喝六,还有几个庸俗的女人,偎依在那些男人的怀里,被一只只粗黑的大手使劲揉捏着,蹙眉哼唧。
“王奎,过来一下。”
疤脸大汉喝了一声,场子顿时静了一下,随即又轻嗤声大起。
一个浑身肌肉如黑铁般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转身之际还不忘捏了他身边那个女人一把。
“是石天雄,今儿个怎么这么老实,是不是把身家都丢在花月楼那浪蹄子的裤兜里啦,哈哈哈……”
一阵放荡的狂笑,黑铁汉缓缓的走了过来,一拳砸在了疤脸大汉的肩头,眼光却落在了他后面的浮生身上。
“这是你在花月楼生的儿……”
黑铁汉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呼的倒飞出去,热血在半空挥洒了一片,又砸落在了一只赌桌上,那桌子立时散成木屑,四下飞射。
这位小爷是可以随便调侃的吗?
石天雄摇头苦笑一下,这家伙想找死,不要把他也连累了。
叶浮生掸了一下身前的衣襟,面色阴冷的转身走出大屋。
石天雄大步向前,一手抓起还在地上哼哼的王奎,拖了就走,全场鸦雀无声,屁都没有人敢放一个。
“给你三息的时间,把你知道关于山鬼的一切说出来。”
一个冰冷如凛冬的声音在黑铁汉耳边响起。
“我……我……”
黑铁汉吓得脸色青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啊……”
一道乌光闪过,黑铁汉捂着大腿惨嚎一声,跌倒在地上,血在他的手指缝中溢出。
“再给你三息,这次不说,就不用你说了。”
“我说,我半个月前见过山鬼,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他,前几天也有人来找过山鬼,我听说山鬼有可能在胜义那边,这些话我也跟那些来找的人说过。”
“是什么人来找山鬼?胜义又是什么人?”
“一个绝顶的高手,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胜义是青阳集最大的赌坊庄家,他的小妾是山鬼的表妹,山鬼如果混不下去了,不是在地下扒东西,便是窝在胜义那边蹭吃喝。”
“一个绝顶高手?他找山鬼干什么?难道那个人也得到了灵石是从山鬼身上流出的?”叶浮生暗自沉吟了一下,转头问石天雄,“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东西的事情?或者卖过其他的东西给别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