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
是啊,一味的逃跑根本不是解决之道。
“更何况,在还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商量是战是和,会不会言之过早?”
呼延迄的话锋一转,很不客气地指出这些长老们的可笑之处。这些年过半百的老人果然都涨红了脸,面露赧意。
他们想要反唇相讥,但又找不到有力抨击的措辞,于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呼延玄赋不是不知道他们有些长老都是倚老卖老,但碍于他们的辈分,有些话他还是有所顾虑,没办法畅所欲言的。
呼延迄不一样,他不是族里的人,很多话他说不得,但他的昕儿说得。
“大王,你就任由这个外族之人在这里撒野吗?对了,他们一来,咱们的边境就出了问题,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夫妇引来的外敌,然后跑到我们这里来大放厥词,目的就是要挑唆我们……”
“闭嘴,你个老东西。你敢对我们的英雄不敬!”
虎善长老抡起拳头就欲教训完夷长老。
“都给我住手!”
呼延玄赋板着脸,喝斥道。
“昕儿,让你见笑了。”
呼延迄回以淡淡的一笑,看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抡拳头,的确是件挺搞笑的一件事。若不是场合不对,或许他会笑出声的。
完夷再不可一世,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治理得东朝国井井有条的族长还是心存敬畏的,当下也不敢再造次,只好气呼呼地回坐。
和两种人打交道是最为头疼的是。一个是小孩子,他们天真活泼,但也不谙世事。要是想要教会他们知书达理,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心力。还有比小孩子更难缠的就是老头子。小子不听话你还可以骂他或者揍他,但是老人……
呼延迄有点同情当上东朝国族长的父皇。
像是洞悉了呼延迄的想法,呼延玄赋浅笑道,“他们也不总是如此。”
呼延迄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些长老都服自己父皇的原因了。
他的父皇很懂得进退得宜。
等他们吵够了,也丢脸丢过了,再适时地出声,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更好的效果了。
这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令各大长老都有点面色无光。
但偏偏他们又不得出声,因为的确是他们有失身份在先。且不要说着长老的地位,光是年过半百的岁数,吵到要动手的地步,是不太像话。
有苦难言,这感觉不比吃了几斤的黄连要好上多少。
“昕儿,依你之言,此事要怎么解决才比较妥当?”
呼延迄相信,他父皇的心中应是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似乎有什么顾虑不太方便说出口。
呼延迄于是抱拳道,“在下希望能够与您单独谈谈。”
人多力量大,但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优势。
比如有些谈话,就两个人要比一群人要来得有效率得多。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东朝国都是年老的人出来主事。”
长老们都退下之后,呼延玄赋拉呼延迄来到自己的帐内温酒聊天。
时辰已是近中午。
帐内的紫萦听见脚步声迎了出去,欢喜的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一前一后地迈入营帐。
等够在自己的家里等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回来,这个画面她曾经幻想过许多次。没想到真的会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皇儿给母后请安。”
呼延迄单膝跪地,还是习惯性的给紫萦行西祈的皇室大礼。
“起来,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东朝不实行这一套。哎,你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呢?”
她多想天天看见他呀,还有她那个可爱的儿媳妇。
“昕儿自是有他的考量。”
呼延玄赋适时地帮儿子解围。
呼延迄给了父亲一个感激的眼神。
“哪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考量啊!”
紫萦帮丈夫脱下披风,不满意地咕哝。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昕儿之所以不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迟早都要回到西祈去,不想她看见难过罢了。但是就是因为相处的时日不多,才更应该天天见面不是吗?
好吧,她知道,若是昕儿真的搬来和她一起住,她到时候说不定打死也不肯让他们再回去的。哎!她是真的不想和他们分开啊,还有她那个还未出世的孙子。
公主紫萦很体贴的留给这对父子单独的谈话空间。
聪慧的女子总是知道,有些话爷们儿是不大喜欢当着女人的面说的,尤其是与战争和血腥有关的话题。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大草原的春天……是比较远……
天上星光点点,如棋子散落。月光在云层的薄纱下若隐若现。
胡拉贝草原的哨亭上,两个人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
全身都包裹得像颗粽子,还是无法抵御胡拉贝草原冬天严寒的顾沫白,将身子紧紧地偎依在恋人的怀里。
呼延迄心疼的搂着瑟瑟发抖的顾沫白,“哎,都说了你可以不用陪我来寻岗的,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自从边境传来有外族人入侵的消息后,他和父皇就达成共识,要建立巡逻的哨岗,即使这次的危机过去,也可以为以后做准备。
长年与世无争的东朝没有自己的军队,站岗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族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上。
他虽不能真的算是东朝的一份子,但也愿意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