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药老头先是得意的吊了吊嗓子,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小伤本来就身体瘦弱,之前又被雨淋又受伤,到现在更是昏迷了七天七夜,这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到极点,正所谓虚不受补!”
药老头又斜着眼看了看夏侯财,这才狠狠的道:“可是你到好,居然给小伤吃赤柳炎叶和碧青藤叶?”
“可是那是小姐命人送来……”夏侯财小声的嘀咕,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药老头给骂的缩了回去。
“你有没有脑子你?小姐才多大?她那里知道这些灵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吃的?”药老头见夏侯财居然还敢顶嘴,顿时就火了,只见那口水是漫天的飞。
“这赤柳炎叶和碧青藤叶乃是灵药,是给有灵根的人修炼时用的。里面蕴含大量的灵气,除非是像小姐这样天赋非常好的天才,不然,即便是普通的练气2层修士也要慢慢的吸收炼化才可,可是你现在居然拿这个喂给小伤吃?你?你怎么了?”
药老头又成功的给夏侯财上了一课,正准备再狠狠的教训他一番。结果正眼一看,发现夏侯财两眼通红、浑身颤抖的盯着药老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的药老头连话都哆嗦了。
“你个老杀才,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快想办法救小伤啊!”夏侯财此时两眼通红,鼓鼓的凸显了出来,眼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灰色,疯狂的冲着药老头咆哮着。
“啊?哦哦!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的赶快救小伤才行。”药老头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低下身子来查探夏侯伤。
夏侯财失魂落魄的站在药老头身后,两眼无神,头发胡子似乎一瞬间变的灰白起来,口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怎么样?小伤还有没有得救?药老头,你一定要救活小伤啊!我求求您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小伤啊!”夏侯财泪眼模糊的却又焦急难耐的在药老头背后哀求着。
“去去去,一边去,别吵我!”药老头像挥蚊子似的挥了挥手,此时他根本听不到夏侯财说什么,不然要是听到夏侯财跟他说这话,非跟他拼命不可。
“咦?奇怪了?小伤的身体怎么这么强壮呢?没道理啊?”药老头此时将夏侯伤翻过来复过去的折腾研究了半天,怎么看都不合理。
“什么?强壮?你是说小伤的身体强壮?”夏侯财死死的抓着药老头的胳膊,一张老脸都快凑到药老头脸上去了。
“嗯!是强壮,而且是非常强壮!简直不可思议!”药老头依然沉侵在震惊之中,根本没有发现夏侯财此时居然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姿势有多暧昧,不然他非发狂不可。
“这么说,小伤没事?”夏侯财不确定、并且像个小女生似的弱弱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有我在这里小伤能有什么事?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小伤啊!他现在的身体比老头子我练气四层的还要好。真是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老头给夏侯财说着说着又返回去想这个他不可能想通的问题了。
“哈哈哈……小伤,你没事!哈哈哈……我的孙子没事……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居然不争气的滚落了下来。
但是夏侯财是开心的、高兴的、感激的。
开心是因为小伤没事,高兴是因为小伤身体很强壮,感激是因为自己不会失去小伤。
夏侯伤看着夏侯财爷爷又哭又笑,自己的眼泪也禁不住掉落下来。这种眼神他曾经见过,那是他考上大学,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家,并且将红彤彤的写着自己名字的录取通知书交到父母手中时。
夏侯伤看到的眼神和泪水和现在是如此的相似,只是那时夏侯伤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目空一切。
但是现在再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和泪水,有的只是心酸、不值、痛恨和彷徨。
为父母辛苦的半生而心酸,为父母的付出而感到不值,痛恨自己的无情与不孝,为今后的何去何从而彷徨。
眼泪止不住的流,像那愤怒的瀑布汹涌而澎湃!而他瘦小的身躯无助的在床上抽搐着。
夏侯财有些老迈的身躯紧紧而有力的抱着夏侯伤,让夏侯伤那有些冰凉无助的身体顿时充满活力与朝气。夏侯伤也不在抽搐,只是泪眼模糊的看着站在床前有些落寞和羡慕之色的药爷爷。
“老财奴,小伤睡着了,让他多休息。你这样勒着他让他怎么睡?”药老头有些嫉妒的呵斥夏侯财,同时将夏侯财的手臂掰开,将夏侯伤轻轻的放在床中央,以胳膊枕着,拿个枕头垫在头下,才轻轻的抽回手。
药老头朝正对他瞪着眼的夏侯财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
推着夏侯财两个老头踮着脚尖缓缓的退出房间,然后轻声的关上房门。再然后——就是两个老头打了多年的嘴仗,不过这次的嘴仗显然打的不过瘾,没一会,两个老头就鬼鬼祟祟的各自离开。
“哼!你个自私的老财奴。你等着瞧,我才不会输给你。”也不知道药老头到底在为什么事情这么生气,边走还边嘀咕着。
夏侯伤这一觉睡的很香很舒服,直到中午才醒来。
他一醒来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饭依然是粥,只是粥内加的不再是白须参和通心枣,而是青菜和些许绿豆,绿豆被煮的很烂,完全的容在粥内。散发着微微的热气,一阵阵清香传来,让人食欲大增。
除此之外,还有两碟配菜,不过均以清淡为主。
而在矮桌另一端,则是相反,一整只的鸡,不对,好像不是鸡,但是也差不多,反正夏侯伤不知道那是什么鸟。
那只像烤鸡的鸟全身金黄,油光灿灿,皮脆肉嫩,看的夏侯伤食指大动。
正当他要伸手去抓那只烤鸡状的鸟时,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无比压抑。悄悄抬头一看,原来是爷爷无比落寞、眼神暗淡的看着自己,而药爷爷则是喜笑颜开,更是不停的朝着爷爷做着鬼脸。
夏侯伤马上意识到粥是爷爷熬的,这只烤鸡状的鸟是药爷爷烧的。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在两个老头心里记一辈子。
老人有的时候比小孩更能记仇,一不小心,就可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是坠落的夕阳。当然,这并不是仇,但是他们同样会记得,而且是记在心里——一辈子!光看他们现在摆出来的架势就知道。
不过这难不倒夏侯伤,只见夏侯伤将矮桌一拉,然后左手去抓烤鸡状的鸟,右手捏着汤匙喝粥。左右开动,谁也不落下。
“哼!”
“哼!”
夏侯伤还以为自己做错了,连忙轻轻的抬起头,悄悄的向两个爷爷看起,却发现原来两个爷爷在相互较劲呢。
只见爷爷此时哪有之前的眼神暗淡,脸容落寞。现在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两眼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药爷爷,嘴角都快拉到耳根了。
至于药爷爷此时和刚才也反了过来,对着爷爷龇牙咧嘴的,不甘心的看了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夏侯伤,扯着嘴角鄙视着爷爷卑鄙,两个老人就像邻家幼童般斗气。
一整只比正常烤鸡大上三分之一的鸟、以及一大碗的粥和两碟小菜,全部被夏侯伤消灭掉。
放下汤匙扔下鸟腿骨头,夏侯伤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两圈,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嗝,然后意犹未尽的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看着两个爷爷。
“爷爷,你们脸抽筋了吗?我帮你们揉揉!”夏侯伤恶心的扮着三岁幼童,伸出那泛着油光的爪子,就向着他们的面门而去。
俩老头此时才发现原来东西都被吃光了,这下那里还有心思在那制气,连忙上来查看夏侯伤。
只见夏侯伤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时而再打上一嗝,奇怪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让两个老头均有些担忧。同时让两老人奇怪的是这孩子吃得满手满脸都是油,怎么衣服就这么干净呢?
“母亲为自己最后一次洗澡好像也是9岁吧?”夏侯伤任凭两个老人在自己身上搓来搓去,眼神有些迷乱,脑子里渐渐回想起曾经孩童时的幸福。
“记得那是自己9岁的生日,母亲也是这样给我洗澡,洗的很认真,并且边洗还边告诫和教导着我一些洗澡的要诀,具体的现在都记不清了。”
夏侯伤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希望自己能多想起一些那已经逝去的温馨,只是它们都已经陪同流逝的时光永远的消逝。
“一样,都一样,母亲当时也洗的自己全身通红,就像被烈日暴晒了几天似的。”夏侯伤看着自己全身红彤彤的,就像猴子的屁股般。
“不一样的是母亲给自己穿衣服时告诉自己说:“伤儿,你长大了,以后要学会自己洗澡了知道吗?呵呵!我的伤儿都已经长大了呢!”说着还在自己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夏侯伤不自觉的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抚摸着,眼泪也悄悄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