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唯墨已经把前事全部一一托出。
“我虽然没有亲见,但偶尔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也有好几次没有看到师兄的踪迹,而且几次醒来都看到他常所用的长刀还在,但那破魔刃却不在了。”
“有一次甚至半夜听到婴儿的哭声,等到醒来的时候,师兄还是不在。”
“最重要的是有一次他半夜从外面回来,他的破魔之刃还沾着无尽煞气,那是无数的冤魂和元神被禁固在那兵刃里面的征兆,我门宗主的兵刃都是狙杀魔物的仙器,而那些人的冤魂明明就是仙门中人和普通平民的元神。”
“至于第二天,就传来了猎魔人屠城的事,我已经完全知道我们两已经堕入了魔道,而师兄因为本来合气之力就比我强横,所以他入魔已深,完全已经是魔性深种,无力自拔。”
这本来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而且是一个让人伤神的故事。
如果是在十八年前,那时候佛影双杰的名字就是天下仙门中人的传说。
而在现在,居然有很多人都已经没有知道这两名字,这两个名字的事迹即是梦幻,也是恶梦。
“其实当我站出来的时候,师兄已经垮掉了,无论怎么说,就算当时青木林这个名字已经天下闻名,但是师兄他的心里也一定知道以自己的合气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比得上魏无忌,就连魏无忌最后都没有把那佛影之法练成,何况是我们?”
“年轻人总是爱赌,但这一次我们赌输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师兄输得更惨,他知道不管是屠城还是掠婴都已经是滔天的大祸,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无法鋔回。”
“我常唯墨本来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常唯墨说这话的时,说的好像是不是他自己的事,他的斗志或许已经在十八年前被磨砺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的常唯墨与那时的常唯墨已经不是一个人。
他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那实在是让他无尽伤怀的往事。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当年的佛杰就是我的师兄,而影杰就是我常唯墨。”
“当年我们师兄弟不听先师的教诲,也是年少无知,而偷偷习练那佛影之法,佛影之法本来是有无上的玄妙,只是我俩本来资质平平,怎么能领悟其中的微妙,最后强练之下自然堕入魔道。”
实际上当年的青木林和常唯墨岂能用资质平平来形容,两人年青的时候在仙门年青弟子之中的声望。
就好比现在的唐师我般。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常唯墨的头脑,他又怎么会去练那佛影双绝?
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
“我当时也是见师兄杀戳过重,又存了私心,怕自己最后也和他一般,不得不把两人偷练魔功的事情说出来。”
“我们两兄弟出则同行,入则同榻,实际上无论什么事情就算师兄稍有异动,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看来他本来就是什么都知道的。
这个故事看来就是这样,无论后来每个人的结局是怎样的,但都已经不那么重要。
“那么后来青木林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年轻人总是见识浅薄而又奇心重。
“到今天为止,我想起此事都是懊悔不已,师兄因为入魔,而犯下了大错,但无论是掠婴还是因掠婴为边城人所见而屠城,都是在入魔的时候做的,实际上当时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无力逆天,以青木林义薄云天的性格来说,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座等师门的发落。”常唯墨说到这里开始苦笑,“而我只不过因为那时站出来指出师兄入魔的事,自己功力又弱,本来入魔又未深,又立自绝练气的窍门,而得到仙门中人的谅解,直到后来越传越离谱,竟然得到仙门中人所戏谑的‘无量真仙’封号。”“可笑我这私练魔功,因本事低微,而未入魔的人,而且还是出卖同门的小人,竟然最后能得善终是不是可笑而可叹呢?”常唯墨已经不想再说。
“至于那张屠也就是与青木林力战的时候,为他所伤,所以也即将入魔,那青木林却就只是因为练功不慎而入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掠小孩子究竟是起什么作用的?”“张屠说的话是每个人都应该相信的,而且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两个刀伤,已经足以说明青木林就是罪魁祸首。”整个大厅之中的气氛已经极为压抑。
“至于后来,那所谓的北苍公主与张屠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既然是如此悲怆的事,唐师我也不想有人再提,他说了这一句话,自然可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已经转到了李长卿的身上。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到了李长卿的身上,既然他能够在与钟九大战的时候能够反败为胜,然后又在胜时完全不顾仙门中人的道义,将钟九斩断一臂,那么现在实在有理由怀疑他是偷练了那佛影双绝。
李长卿也听到了这个事情的所有来历。
当然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李长卿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之类,但他也绝不会是无良的奸险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李长卿现在完蛋了,他的未竞的泡妞大业又怎么能完成的了?看了看四周,那些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有不怀好意,也有颔首叹息,也有落寞,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看到了有两个人的眼中已经快要泛出泪花。
“你这小白脸看来还是有些本事,记得这么许多的事情,我师父说的倒肯定是真的,不过那时候我都不知道你生出来没有,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李长卿既然开始人也骂了,现在看来也是个死局,干脆抵赖到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唐师我果然是涵养极高,只要你不是动不动就骂人,他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永远都保持着他那世外仙人的模样。
“我唐门自三百年前唐敖与魏无忌一战时,就已经结下了难解的冤仇,虽然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我既然为唐门弟子,怎么能够不遵行祖师遗训,实际上自我晓事就对无量派的七色绝技下了心血。”“对这佛影双绝的传说又怎么会不上心,虽然外面的传说都是只言片语,但我唐师我还是能够看得出大概的端倪的。”这一句说得虽然狂妄,但也极为中肯,如果唐师我不是绝顶聪明之辈,他也不会成为唐门第一个能够将“佛怒红莲”修练到第十二重的人。
常唯墨却已经从心底知道这弟子的事已经几无翻盘的理由,当年常唯墨也是练过佛影双绝的人,他深知道其中的奥妙,这弟子是个什么状况他知道的极为清楚。
如果不是佛影双绝的话,他实在想不到李长卿能够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翻盘,何况最后他连斩下钟九一臂的事情也已经完全的不记得,这本来就是入魔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