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唯墨嘴上虽硬,心底却自慌张,他实在看不出他的爱徒现在是死是活。“李长卿却躺在祝香主的怀中,这弟子自小她就不知道抱过多少次了,今天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如此沉重,看来他真的已经长成人,只是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她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速速退下。”常唯墨看到祝香玉已经噙着泪花,他生平最恼这些伤离死别,实在不想看祝香玉伤心的样子。
“罢罢罢,看到你们今天人多,老夫也太过托大,今天恕不奉陪,就此告辞。”“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我的‘幻异神功’,那老头信心满满的道,看来他虽然自知不能力敌,不过,从这里安然退却的把握还是有十分的。”
只见他的身体忽的开始闪烁,那闪烁越来越快,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闪花,最后他的身形忽的膨开,好似变了个戏法一般。
只风那夜行人顿时身影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亿万,再也分辨不出他的真身,这无量山道的山门之前,已经全是他的身影,那身影在风中哈哈大笑,每一个分身都笑得极为张狂,似乎没有人能够再从这万亿的分身中间,找出那个真正的夜行人。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钟九已经暴起。
直向那无量山脚下飞渡出去,只见他在那万万的化身之中穿行,又有谁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当他终于到了山脚的时候,已经只能略微的分辨出他的身影,只是他的身上的合气之力已经暴长。
“泰者无敌”“你这老匹夫吃我泰山绝学一掌”泰山弟子修行的合气之力主褐色,只是这深褐的颜色居然在夜空中也能看出明妍的感觉,谁都可以看出来,钟九的合气之力在天下说不定已少有人能匹敌。
浩然正气已经冲天而出,远远的看去,钟九所击出的合气已经呈现出巨形的手掌,这果然是一套掌法,那这掌法究竟能不能找出那隐没的夜行人呢。
“泰山钟九。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也不要以泰山之势,小觑天下英雄,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助我一程吧。”
这虽然是那老头的声音,但他每当出口,所有的幻影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又有谁能分辨得出来他的真身。
不过,在这瞬息之间,所有的幻像却突的收为一人,果然就在那钟九所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形,正是那老头,看来钟九飞下无量也不是全无道理。
“砰”的一声巨响,真的是地动山摇,那老头对着钟九推出的巨掌,也是伸出手掌猛的推了出去,他的手掌所发出的已是滔天的巨焰,就连他身体周围的松林也全部发出毕剥之声,看来已经全部被点燃。
那火焰与先前他所发的灰烬箭的形状极为类似,看来两者都有共通的地方只见那老头又化为了一颗明星,直向后方的天空飞身出去,看来他是借助这反推之力借机逃脱了。
山上的众人只听到钟九“唉”的叹气之声,那声音中虽然有不甘,不过也确是无可奈何。
无量派,竹翠掩映,风云雯散,无量派大门的石兽还犹自挂带着朝露,看来这又是一个清晨,数不尽的晨鸟在林间欢唱,道不明的虫蚁还在忙忙碌碌,看来在每一个清晨都会有生灵为了生计而奔忙。
如果不是看到那无量派门前龟裂的山道的话,可能不会有人想到,这里昨晚居然汇聚了十仙门中有数的俊杰弟子,与一个不知名的无名老头发生了大战。
无量弟子厢房中,李长卿还躺在床上,当然这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来平时常唯墨只要他不曾拉下功课的话。
一般来说,也没有管他,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常唯墨还是没有来,不过却不是因为不想管他,而是他实在不想睹物伤人,听说这个弟子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厮人已矣,无非就是空留下伤怀之人。
过流云还坐在李长卿的床前,很明显他已经为李长卿号了数次脉,他虽然医道不及汤氏,何吕等人,不过断人生死的本事还是有的。
没有办法,看了看旁边的诸人,他只得摇摇头。
屋内除了过流云之外,当然无量另三子一个也不缺,他们本来就是极好的兄弟,自然生死都会相依。
其实如果没有人知道内情的话,说不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现在房里有什么喜事,因为屋里的色彩实在是太喜庆了。
无量四子除李长卿外,虽然现在都是身着素衣,不过他们的头发实在是五花八门。过流云的头发是皎蓝色,吴天禄的头发是青灰色,恶斯远的头发是深红色,阿珂的头发是黑色,如果李长卿现在能够起来的话,那么他们的彩虹五人组就又可以完整无缺。
可惜的是李长卿还是躺在那里,阿珂本来心已经掉到了嗓子眼里,她实在不想看到过流云摇头,但他还是在摇头,这个时候的撒什么谎都已经无济于事,所以还不如说实话。
其实很多人都没有看到过真正的女人死了老公是个什么样子,那就是阿珂的样子,有女人死了老公立即没有奶水的,有立刻晕倒的,有抽泣而不肯作声的,阿珂就属于后者,她绝对不会哭出声来。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如果她哭出声来,她怎么还能有力气哭上三天三夜。
女儿家每个人都会有怕羞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会在夺谪之后成为夫妻,但无疑现在还不是,甚至如果没人知道的话,李长卿甚至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不过,如果李长卿就此长眠的话,那么世界上有可能就不会再有常郁珂这个名字。
门已经打开,清晨的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这风是如此的凄冷,这冷风虽冷,却绝对冷不过一颗冰冷的心。
外面进来的是一个银妆素裹的丽人,她的脸上还犹自带着泪痕,也不知道她是为谁而哭。
进来的正是苏鸾,她的身上着的是纯白的衣衫,白色正是死亡的颜色,看来已经有人烟消云散。
她走到了李长卿的床前,却对一双对她虎视眈眈的虎目毫不介意,虽然阿珂现在看起来是一头母老虎,不过很明显就算这头母老虎真的会吃人,她也不会介意。
“你来干什么,来看李长卿是不是死了么。”本来还伤心得昏天黑地的阿珂这个时候却收起了泪痕,看来只要是女人,吃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分时间地点场合的。
“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应该来看看我的故人。”故人的意思有很多种理解,比如情人,只是李长卿和这两个大美人究竟是故人还是情人,实在没有人能说得清楚。